戰后的摩卡部落破敗不已,雨水無情地沖刷著地面,裹挾著各種污穢之物。趙闊對此既不知道,也絲毫不想去探究這些東西究竟是什么。
那混雜著血水、泥土以及各種雜物的水流,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肆意流淌,讓整個部落看上去更加破敗不堪,宛如一片荒蕪的廢墟。
百名地頭蛇的雇傭兵和幾十名幸存下來的摩卡部落薩克斯們,此刻被庫拉卡帶領的角狼騎兵嚴嚴實實地圍堵在部落中央。那些黑色的薩克斯密密麻麻地擠成一團,猶如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他們瑟縮著身體,在冰冷的雨水中顫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失去了契約牌也相當于成為了奴隸,他們無論去到哪里都會被追殺。
艾森特在部落里焦急地四處尋找著族長的蹤影。然而,族長的帳篷早已在戰火中化為灰燼,只剩下幾根燒焦的木桿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艾森特心急如焚,雨水不斷地打在他的身上,濕透了他的甲殼,但他渾然不覺,只是一門心思地在這片廢墟中尋找著哪怕一絲關于族長的線索。每走過一處殘垣斷壁,他的心中就增添一分擔憂,腳步也越發急促起來。
在這片混亂與絕望交織的場景中。
趙闊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冷靜地審視著一切。他知道,這場戰爭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如何重建部落、整合勢力,將是更為艱巨的任務。
就在這思緒翻涌之際,一名薩克斯匆匆跑來,原來是羅剎遣人來報信,來人單膝跪地,急切地說道。
“神使大人,羅剎大人讓我來告知您,就在剛剛,突然有一伙年輕的薩克斯族人,神色慌張地朝著洞穴趕來,后面還跟著幾位老者。”
趙闊此前特意下達命令讓羅剎帶領著一隊精悍的族人,悄悄潛伏在那隱蔽的密道附近蹲守,他心中早有預感,這條鮮為人知的密道或許會成為這個部落的退路。
如今看來,果真是不出所料,這不,就蹲到了幾個不速之客。聽到手下的匯報后,趙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果斷地大聲下令。
“快去!速速支援羅剎,務必把那群漏網之魚毫發無損地帶過來!一個都不許放走!”
這可是他來之不易的戰利品,每一個俘虜對于趙闊來說都是重要財產,又怎么能輕易放走呢?
在一片塵土飛揚的空地上,當身材高大壯碩的庫拉卡像拎小雞一般輕松地將阿多勒泰丟進俘虜堆里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阿多勒泰毫無防備,整個薩克斯狼狽地摔倒在俘虜堆中。他好不容易掙扎著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瞬間被一群族人虎視眈眈地凝視著。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審視,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屑。
這時,薩克斯群中傳來一道尖銳且帶著嘲諷意味的聲音。一名平日里就和阿多勒泰不對付的薩克斯族人,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毫不留情地恥笑著面前早就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的阿多勒泰。
“我說你怎么不見了,原來你早就被抓了啊。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可真是威風不再嘍!”
阿多勒泰聽了這話,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此刻受制于人,他也只能強忍著。他不甘示弱地回懟過去,看向那名薩克斯族人,眼中滿是挑釁。
“那你也怎么在這里?怎么看著比我還慘啊。瞧瞧你,全身上下亂得像個鳥窩,身上都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在逃跑的時候摔了多少跟頭。”
阿多勒泰滿臉不屑地回懟著,眼神中透著濃濃的輕蔑。他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薩克斯族人,只見對方渾身上下傷口密布,一道道血痕縱橫交錯,有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鮮血。
相比之下,阿多勒泰不過是失去了幾只復眼而已,雖然模樣有些怪異,但整體狀況可比眼前這家伙好多了,在他眼里,面前這人簡直就是傷痕累累。
“你這個獨眼龍可沒資格嘲笑我!”
那只薩克斯突然情緒激動地怒吼起來,她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盯著阿多勒泰。
“你早就知道有敵人在我們后面了,居然不報信!該死的叛徒!”
說著,她猛地將頭緊緊地貼向同樣失去半邊復眼的阿多勒泰,口器快速地不斷開合著,嘴里噴吐出一連串帶著憤怒與怨恨的話語,那股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在阿多勒泰身上。
“那可是偉大的神使啊,吾等拜服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和你們這群螻蟻同流合污啊,哈哈哈!”
阿多勒泰一邊張狂地大笑著,一邊故意將“螻蟻”二字咬得極重,臉上滿是傲慢與不屑。他用力將那只靠近自己的頭顱狠狠撞了回去,動作干脆而又充滿力量。
那只薩克斯完全沒料到阿多勒泰會突然發動攻擊,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六肢胡亂揮舞了幾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隨即仰天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聲音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阿多勒泰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在周圍靜靜看著這一幕的庫拉卡沒說什么。對他而言,這些俘虜之間的內訌只要不影響大局,反倒能讓他們彼此消耗,樂得看一場好戲。他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饒有興致地繼續觀察著這混亂的場面。
“都是一丘之貉,誰也別說誰!”
就在這群俘虜吵得不可開交、鬧得沸反盈天之際,趙闊帶著瓦格勒緩緩來到了俘虜們的面前,趙闊神情冷峻,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你們誰之前是部落中老大?”
趙闊的聲音低沉而洪亮,在這片略顯嘈雜的空間里清晰地傳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群薩克斯族人原本還在爭吵不休,看到趙闊帶著那只令人敬畏的木鷹瓦格勒出現,吵鬧的聲響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斷,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敬畏,隨后幾乎是整齊劃一,齊刷刷地伸出手,指向那只剛剛還與阿多勒泰激烈吵架的薩克斯族人。他們動作之迅速,仿佛生怕慢了一秒就會招來可怕的后果。
被眾人指著的那只薩克斯族人頓時愣住了,一臉的難以置信,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同伴們毫不猶豫地推了出來,整只蟲都陷入了呆滯狀態。
就連一向囂張跋扈的阿多勒泰,此時也不敢再有絲毫的放肆,乖乖地拜服在地。見到阿多勒泰的舉動,其他薩克斯族人也不敢有任何遲疑,紛紛“噗通”一聲跪在了趙闊面前,偌大的場地一時間安靜得只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獨留那名薩克斯呆楞在原地,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定格。她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唯有三雙復眼瞪得滾圓,寫滿了震驚與茫然。
“啊?我?”
她呆呆地舉起手指著自己,聲音顫抖且帶著濃重的不可置信。那語調拖得長長的,尾音還不自覺地打著顫,似乎想要從周圍人那里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然而回應它的只有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