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心里莫名的發慌,總覺得要發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上當我開了手機后,
發現凌晨時分,蘇發給我的簡訊:“小樓,謝謝你這么好的朋友,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存在只是為了給別人增添一大堆的負擔。我離開了學校和家,也離開了這座城市。不要找我了。也許很多年以后,當我想通了整件事情,我會主動來找你。蘇”
驚愕……
現在想想。
蘇,你真傻。
就算你做了那些傷害了我的事情,就算最開始你和我相交并不是出于真心,甚至是帶了某種的目的,就算,就算,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就算,也抵不過,一句“我們是朋友”。
那天我發瘋一樣的找蘇,
她真的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甚至在她的父母聽說了蘇不見了也只是驚愕,卻還是不忍放下手中的工作,僅僅是因為一個外國投資商要來給他們公司注冊資金。
蘇,
你一個女孩子,到底能去哪里?
蘇的柜子里僅僅是帶走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的東西通通留在這里。
24小時后,蘇的父母報警了。
班上沒有人在意蘇,甚至都沒有人過問蘇,
倒是以前班上的同學頻頻來向我詢問著蘇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13天以后。
在蘇的床縫里看到了一個紙團,
展開后發現是蘇去醫院檢查的記錄。
時間記錄的是1個月前,上面也寫了復查的時間,正好是明天。
蘇,你沒離開這里……
真是太好了。
那天我早早向老師請假說肚子不舒服去醫院看看。
十點多左右,我看到了一襲黑衣的蘇。我剛想上去叫蘇,意識到這樣是不明智的,到不如跟在蘇的后面看看蘇究竟住在哪里。
十一點一刻左右蘇走了出來。
我就這樣尾隨著蘇,
遠遠看著蘇的越發削瘦地背影,只覺得鼻子酸的厲害。
看著蘇走過馬路,走過天橋,走過人群,走過河邊……
蘇,你一個人走的這么遠,累嗎?
后來看到了蘇走經了一個90年代初的破舊的筒子樓。聽著腳步的聲音,我大概可以猜到蘇住在5層。
一個人,還是,還有她的哥哥呢?
我剛想下樓,忽然在我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他。
是我的那個他……
是我的那個他……
已經有,3年沒有見到的他,可是,竟然在這里遇到。
為什么會在這里遇到?為什么是這個時間,這個場合?
“小樓?”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是我。桓,好久不見了。”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平穩的口氣。淡定的和他交談。表面上看就好像我和他只像是久別多年的老友。
“小樓,你怎么會在這里?”桓眼中的疑惑更濃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的眼里又多了一種躲閃和……
我掃了一眼桓手中提的東西,都是晚餐的食料,還有一本……《準媽媽指南》。
桓看我半天無語,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不著痕跡的把書卷了起來遮住了書名。
“桓,別遮了。快上去吧,蘇,在樓上等你呢。”
我一如當年他從我身邊走過一樣,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
真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下雨了,這樣很好。
這樣,我就不用去計較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真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若,只如初見,多好。
他仍然在人海里微笑,我仍是微紅著臉和他說抱歉。
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十一月的中旬了,這是最后一場秋雨了嗎?
看來,很快,冬天,又會到了吧……
我沒有回學校,就這樣徑直的走回了家。
不知道被淋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媽媽給我請的假。
隨后,我就病了。從小雖然身體并不是很好,可是從來沒有生過這么大的病。
不停的發燒,
不停的做著一個又一個不完整的夢,夢里的都是自己最親近,最愛的人,
夢見他們就這樣靠近我再離開我。
一個接著一個。
一周后,我終于退燒了。
打開了手機,發現短信如潮水一般把我淹沒。
都是蘇的信息。
我冷笑。
輕輕搖著頭。
我那時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樣,在他們為我編制的滑稽的謊言的舞臺奮力表演著,
我以為我付出的真心是可以換回真心,
可是沒有想到,換回的只是傻傻地被現實嘲弄。
一條也沒看,全部刪除。
自己為自己溫了一杯牛奶,坐在地板上,大大地落地窗透著的陽光真暖和。
“媽,我去上學了。”
留下了字條,穿好制服,梳好馬尾,背起書包。
無論有多難過,無論有多疲倦,無論有多絕望。
我的生活還只是我一個人的生活。
我需要高考。
我需要學習。
我需要自己的未來。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那一夜的風雨,我聽過了。我也同樣忘記了。
班級還是一樣有著濃重的學習氛圍。
輕嘆了一口起,翻開厚厚的參考書,看來耽誤的功課真的不少。
似乎什么都沒變,可是,真的什么都沒有改變嗎?
晚自修結束后回到宿舍發現蘇的東西都不見了。
霎時,心也像被搬空一樣。
我還是學不會徹底的絕情,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手中抱著的厚厚一摞書“撲”地一聲落下。
飛奔著跑到一樓的宿管老師那里。
“蘇,蘇,蘇…………”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都要離開我?!
為什么,自己連一個親近的人也留不住!
為什么,都要總是剩下我一個人!
為什么,總是讓我剛剛感覺到幸福的時候走開!
為什么,總是在我付出真心,以誠相待的時候走開!
吁吁來到了宿管老師那里。
“孫老師,蘇,她呢?”
“小樓啊,蘇在你生病的請假期間辦了轉學手續,昨天她父母就把她接走了。哦,對了。你跟她一向關系不錯,她很遺憾自己沒有辦法親自和你道別。這不,給你留了一個大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拜托我一定要交給你。”
抱著大大的箱子,一步步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