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潮，這個名字乍一聽，像是奔涌在天上，由風構成的類似海洋的現象。普薩斯人在風潮上的航行，應該與大海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

實際坐上飛行船后，林得卻發現在這風潮與想象中的大不一樣。

首先第一點就是——風是看不到的，即使是聚沙成塔由風組成的風潮也無法通過肉眼直接觀察。

瑪蒙用手肘撐著船舷，俯視著船下涌動的風。

說是俯視，在他的視線里卻是直接穿透了過去，看到了地面上細如精雕的景色。

“小哥是外國人吧。”

瑪蒙搭乘的這艘船是貨船，體積很大，整體藍白兩色，有點像鯨魚，現在他正在主甲板上，差不多就是鯨魚的背。

“算是吧。”瑪蒙偏頭看了眼靠過來的人。

向他搭話的是船上的船員，他們剛才在不斷把貨物從船艙中搬出來放在甲板上，現在正好搬完最后一趟，同樣是零零散散地靠在船舷上吹風。

他們的穿著，無一不是藍色的緊身衣，腰部還有帶鉤的金屬制腰帶，應該是用來應對可能遇到的大風。

“哪個國家呢？這里離塔納比較近，是塔納來的？”船員剛做完手上的工作有點高興，一邊吹著風一邊好奇地向瑪蒙詢問道。

“算吧。”瑪蒙回答。

“第一次做船嗎？”

“嗯。”瑪蒙不置可否。

“風潮看起來怎么樣，是不是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樣？”船員笑道。

“確實和想象的有點差別，應該......”

瑪蒙的話并沒有說完，就被船員舉起手打斷了：“等等，等等，我猜一下，沒有那么綠，很多第一次來的游客都下意識覺得風潮應該是偏綠色的。”

“......”瑪蒙沉默一下，從嘴里擠出兩個字，“確實。”

“這是因為這個。”船員在面前的空中虛畫了個抽象的風的標志，“很多傳說故事里面都把風的標志涂成綠色的，所以——”

說到這里，他雙手一拍，把畫的風標志蓋在兩手之中：“固有的觀念就這么形成了！”

“有道理。”瑪蒙認可道。

然后，解釋完風潮固有印象的船員又將話頭轉向了塔納。

“聽說你們塔納有一種叫做鐵騎的職業，他們有很夸張的力量，是真的嗎？”

瑪蒙轉身，背靠在船舷邊——

“是真的。”

“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嗯......”

“不行。”

“不行？”船員無法相信，“我在港口那邊聽人說，有大商隊招募了鐵騎，特別厲害。”

“我想，如果我們也有鐵騎的話，說不定就不用給盜賊團交過路費了。”

“招募鐵騎？很貴的，新來的別異想天開啊。”一邊另一個同樣在休息的船員嘲笑著插話道，“養一個鐵騎的價錢可比養一隊火槍手還貴。”

“夢想總要有的嘛，又不是不可能，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開始的那一個反問回去。

“嗯！”那位船員鼓勵道，“我相信你！”

不過從語氣來講，還是調侃居多。

他們結束了對話，船員把話頭轉了回來。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盜賊團，過路費。”

“哦哦哦，如果有鐵騎的話我們就不用交過路費了。”他重復了一遍。

就在這時——

“還在那里呆著做什么，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趕緊爬過來！”

遠處傳來了斥喝聲。

“不好，老大在催了，我先走了。”

他一聽聲音，臉色一變，對瑪蒙歉意一笑后急匆匆地離開了。

“……”

就在他離開后，另外有船員靠了過來。

“剛剛如果他有打擾到你的話，請不要怪罪，他是個新人，對這些事情還比較好奇。”剛過來的那人說道。

“沒有的事，我也只是旅行而已，旅途中遇到能夠短暫交流的人，怎么說呢，這也是一種緣分不是嗎？”瑪蒙回答道。

“你能這么想真是太好了。”他看似松了口氣，“能冒昧問一下，你應該不是鐵騎吧？”

“嗯？為什么會覺得我是鐵騎呢？”

既然說了應該不是，那么先前還是有懷疑的吧。

“因為……”

他指了指瑪蒙腰間佩著的劍。

“很少有旅客會隨身攜帶劍這樣的武器，就算是貴族，帶著劍也只是用來裝飾，真正保護他們的，還得是護衛或者火槍。”

“所以就覺得我可能是鐵騎嗎？”

“說起來有些......實際上最近這些天，塔納那邊有士兵過來，搭船離開。”

“逃兵？”瑪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