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趙盈同趙靜和林奕在正廳里用著午膳。而趙盈神情懨懨,碗里的飯也只是吃了兩三口。
趙靜見狀不免有些擔心,親自給她盛了一碗雞湯給她。
這雞湯經過廚子的特殊加工,喝起來不像往常的雞湯如此油膩。
“盈兒,來喝碗雞湯吧。你最近怎么都神情懨懨的,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趙盈接過趙靜遞過來的那碗湯,往鼻子底下一放,淡淡的腥味從雞湯里傳來。
趙盈皺了皺眉頭,還是硬著頭皮把那碗雞湯給喝下去,尋常她也不會這樣也不知道今日突然就難受了。
“興許是這幾日我沒有休息好吧,這剛到信陽可能還沒有熟悉,所以也不敢熟睡。
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我今日神情懨懨,對什么東西都提不起胃口的原因吧。”
白芷想夾一些比較清淡的菜給趙盈,被她無聲的拒絕了,她是真的沒有胃口。
“我還是叫夏末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這樣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一名士兵急吼吼的跑進了公主府里,跪在外面稟報著軍情。
“大公主,二公主,那南陽公主準備攻城。如同二公主所講,幾乎有一半的人馬都聚集在那幾處隱蔽的地方。”
“怎么會突然攻城,我這就換上衣裳同傅將軍她們一起。”
趙靜扭頭看向趙盈,“你在這府里好好待著,林奕會陪著你的。”
又對白芷、林奕吩咐道:“到時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不能由著她性子來,一定要保護好她。”
林奕握著趙靜的雙手,“你放心,我一定會看好二公主的,戰場上多注意些,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
“等著我回來”趙靜拍了拍林奕的肩膀,向趙盈道別。
“公主,我們還是先回屋里吧。外面還有大公主和傅將軍、江小將軍呢,您也不必擔心了。”
趙盈坐在那思考了會,覺得她現在也沒法出府。還是回屋里等著消息吧,這幾日她也同傅將軍她們部署好了一切。
趙盈躺在床上閉上眼對白芷說:“一會兒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們也好快速做出對策。”
不知是近幾日太累的緣故,沒一會兒趙盈便沉沉睡去。
白芷望著好不容易睡下去的趙盈心中一喜,轉身出去對公主府里的人吩咐著。
信陽城外,趙嬋大軍兵臨城下。趙嬋坐在白馬上興致勃勃的看著前面的人數了數,果然趙盈沒有出現。
“趙靜你給我聽著,這天下本來就應該是我母親的。當年安帝所屬的未來女帝本就是我母親,先帝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讓安帝禪位與她。
我手上有著大燕國真正的傳國玉璽,你們手上的那塊玉璽是假的。”
“呵,哪來的瘋婆子在底下胡說八道。你們不要以為隨便拿塊破玉石雕刻成玉璽的模樣就可以稱那是真正的傳國玉璽。
從大燕建國起就有無數塊仿造玉璽的東西,誰知道你手上的那塊是不是以前仿造的玉璽?
更何況,傳國玉璽是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到的嘛?眾人皆知,想登上這龍椅需要的東西只有兩樣。
先帝的詔書和傳國玉璽,要是本宮母皇手上的那塊玉璽是假的,怎能瞞得住這朝堂之上的眾人和百姓。
既然你說你手上的那塊玉璽是真的,那么請問它從何處來?是偷的,還是仿照的。
本宮母皇登基二十年為大燕鞠躬盡瘁,幾次御駕親征打敗我大燕強勁敵國大涼,幾次擴充我大燕的疆土。為民效力,為百姓的生活能過得更好一點,能讓她們每人吃上一口飽飯,不在受饑寒交迫付出了多少?
而你趙嬋卻趁我母皇薨逝,大涼在犯我邊境之時打著你們才是正統的名號造反。
你們這一路上有聽過百姓支持你們的聲音嗎?大燕國泰民安,富強康盛,而你們卻發起兵變害的多少百姓無家可歸?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正統嗎?!”
“我呸,口口聲聲說著先帝建下的功績,要不是安帝禪位后還多次親自指導先帝。
不然你以為先帝會做出這一切?先帝能做的,我趙嬋何嘗做不到?”
“小心說大話閃了舌頭,前幾次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怎么今日如此囂張?趙嬋,今日一戰定勝負,不是你生便是我亡。”
“眾將士聽令,同本公主一起將這亂臣賊子拿下!”
兩軍瞬間交戰一起,而趙靜和趙嬋打成一團。
趙靜一劍刺向趙嬋左肩,被她靈敏的躲了過去。趙嬋的鞭子纏住了趙靜的劍,一個用力想要將劍拉過去。
卻沒想到趙靜另一只手緊緊握住那鞭子,用力一扯,趙嬋一個不備差點被拉下馬去。
“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配在本宮面前獻丑?你以為你派人刺殺我就可以把我當廢人了嗎,你看清楚了,你連本宮受傷都打不過你憑什么敢染指這皇位。”
趙嬋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狠毒的看著她說:“誰說我的目標是你呢?我的目標可是那信陽城里的趙盈啊,你又不是皇太女,你值得我用心嗎?”
說罷,趙嬋從趙靜手中拉回了鞭子。趙靜看著趙嬋那一副陰陽怪氣的面孔便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可真是恬不知恥。
傅將軍和江小將軍分別對著趙嬋手下的兩名大將,兩方本來勢均力敵,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方漸漸力不從心。
傅安見狀直接一刀砍向對方的手臂,伴隨著對方的尖叫和鮮血,她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取下對方的首級。
雖然取下了對方的首級,自己身上也沒好到哪里去。望著手上領著的那個東西說著,“如果你不是趙嬋那邊的人這該多好?”
此時另一邊,另外一群人正在對峙著。對方為首的人如果趙靜在此肯定會認出他,那人正是裴璟。
裴璟這次是奉趙嬋的命令從這里突襲信陽城,原以為會順利進城,沒想到這里居然有趙盈所部署的軍隊。
“來者何人?想要進信陽城就從我們的身上踏過去!”
“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
裴璟說完向旁邊一人使了使眼色,那人在眾人交戰沒有注意到環境時向對方扔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么味道,怎么會如此奇怪。”話音剛落,身后就有無數人倒了下去,那人也明白了是什么東西。
“卑鄙小人,竟然耍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只可惜他也吸入了那些粉末,想要為戰士們報仇時卻被裴璟一刀捅死了。
他們用炸藥炸開了這個進入信陽城的小門,城中百姓一片混亂,無數人慘死于裴璟所帶領的將士手下,他們騎著馬直奔城中的公主府。
“公主不好了,剛剛傳來消息說是有人使用迷藥藥暈住了將士后將他們全部殺害。現在已經進了信陽城,殺了無數百姓,估計正奔著公主府來呢。“
“快扶我起來更衣,把我的劍給我拿來。讓府里的將士準備好迎戰,每人發送一塊帕子圍在口鼻處以免在發生剛才的慘案。”
“公主不好了,那軍隊距離公主府只有三條大街了。我這就帶您去密道躲躲,這密道是靜兒同我說的,是為了以防萬一的。”
林奕一進來就看見已經更衣好的趙盈,手上還拿著一把劍,像是隨時準備去殺人一樣。
“姐夫,現在前線戰況如何,有傳來什么消息嗎。”
“沒有,什么消息都還沒有傳入。倒是現在您很危險啊,還是同我一起去那密道吧。
公主不要在倔了,您想想您的孩子啊,想想外面為了保護您的將士啊,掩護您逃出去是我們要做的。”
“可.......”
“林公子不好了,府門被破了。”
外面的人跌跌撞撞跑到林奕面前,話都快要說不清了。
林奕拉著趙盈跑向了他和趙靜的住處,將柜子移開,把趙盈和白芷推了進去。
趙盈見林奕將他們推入密道里,自己卻不打算進來頓時一慌。“你這是做什么,你怎么不進來。”
“公主殿下不必管我的,我還要留下來面對她們呢。”
林奕正打算關上門時趙盈一把推開他跑了出來,白芷也跟著趙盈跑了出來。
“胡說八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不可能拋下你,也不可能拋下為我賣命的將士。”
林奕眼睛一酸,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趙盈舉起手上的劍,白芷手上緊握著一把匕首,和手無寸鐵的林奕走了出去。
公主府里,留下來的將士同裴璟的人交戰在一起。他們只有三百人,而裴璟帶來的人足足有千人,她們很快就落了下風。
裴璟抓起一個瀕死的將士問,“快說這府上的主子去哪里了?”
將士不僅不答還向裴璟翻了個白眼,嘴里流著鮮血,看著裴璟說:“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二公主的下落。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像你如此惡心的人,和你對視一眼我都嫌臟。”
說完,這名將士便一命嗚呼了。
裴璟將他扔在地上,對后面的人吩咐“給我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們給我找出來。找到后完好無損的帶到我面前,不得傷她們一絲一毫。”
話音剛落,趙盈變從里頭走了出來,府內生存的將士們來到趙盈面前保護著她。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心里百味雜陳,無比凄涼。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裴璟居然出現在了這里,還是他親自帶人踏進了這信陽城。
“裴璟,你真的很讓我驚喜啊。看樣子你當真愛得趙嬋情深不的自已啊。
你就怎么迫不及待的替趙嬋踏平我公主府,踏平信陽城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踏平信陽城就先從我的尸體上邁上去!”
趙盈舉劍向裴璟刺來,裴璟不敢與她正面交鋒,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盈兒你聽我說......”
趙盈再一次向裴璟刺來,他抓住趙盈那只舉劍的手。
“盈兒你冷靜點,你聽我說,這都是誤會。”
“誤會?有什么誤會令你帶千人來踏平我公主府?”
“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你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會傷害你。”
趙盈手上動作一頓,看著他并沒有像是開玩笑的模樣笑了起來。
“真好笑,你說我是你未來的妻子,我肚里還有你的親骨肉。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就連我腹中的孩兒也只不過是你利用的東西。”
裴璟看著趙盈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慌了神,“盈兒,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我現在才想明白,那么多年來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裴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又激怒了趙盈。
他來到這里那么多天,和趙嬋相處這幾日里,他的腦海里全都是她。
他才明白他這些年他真正的意中人.....
趙盈雙眼落淚,抬頭望著天空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真好笑啊,沒想到她短短幾個月里聽到了那么多個笑話。
“裴璟,你還記得你以前和我說的話嗎?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和我說的話嗎?想想你今日說的話多好笑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
你不要拿這種愛情來騙我好嗎,一會說愛我一會說不愛我。你對趙嬋是不是也這樣說的?”
裴璟不敢對上她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心虛了。趙盈向他走去,他身后的將士立馬擋在裴璟面前。
“沒事的,你們不用過來。”
趙盈來到裴璟面前扇了他個大嘴巴子,“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很想扇你這個巴掌了?”
“你知道我幾個月前是怎么過來的嗎,是你現在一句我錯了,我發現你愛的其實是我一句話就可以彌補的嗎?不可能的,人一旦對某一個人傷透了心她便不會回來了。”
“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背叛了我,還告訴我這幾年來都是你的算計、你的利用。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
而你現在說愛我,你不覺得諷刺嗎?你不覺得我都替你覺得,你憑什么會相信我會原諒你?”
“盈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我沒能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會變成這樣,我求求你原諒我好嗎。”
裴璟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心如刀絞,她們之間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
“我告訴你,我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早知今日如此,當年你和我還不如不遇。我恨你,我很恨很恨你,我當初有多愛你我就有多恨你。”
趙盈舉著劍指向裴璟,聲嘶力竭的吼出這句話。眼淚也隨著這句話一發不可收拾的流了下來,說完這句話趙盈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往后倒去。
裴璟連忙將她抱住,趙盈暈死在裴璟懷里的最后那句話還是我恨你。
府外突然涌入一群將士將她們重重包圍了起來,來人正是傅將軍傅安。
她一得到信陽城被人用下三濫的手段強行破開直奔公主府來的軍隊,便帶著兵拎著那剛剛割下來的首級趕來了公主府。
一路上遇到趙嬋的那些將士來一個她殺一個,沒想到攻入信陽城的人居然達到千人之多。
這一趕來就看見趙盈暈死在裴璟懷里,對他怒斥道:“姓裴的,快將我們公主放開。”
裴璟的人和傅安帶來的人廝殺在一起,這些人都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得知自己的弟兄們遭到偷襲,公主殿下又被抓著,心中怒火四起。
一個、兩個、三個,很快她們便將裴璟帶來的人殺得一干二凈。
裴璟抱著趙盈在一旁被驚到了,他知道這些人有多強,但是卻不知道是怎么強。要不是入城時使了那些手段,他們現在估計也進不了城吧。
抱著趙盈的手緊了緊,但是不知為何他感覺到有一股濕熱的液體流在了他的手上。
白芷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突然發現自家主子的衣裙上留下一灘紅色的污漬。
“血,是血.....”
“公主流血了,別再打了,公主流血了快叫大夫啊。”
在白芷的吼聲他身體一涼,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夫,大夫呢?大夫在哪里?”
林奕看著兩人慌了神,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們需要把公主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然大人小孩都會很危險。趕緊帶進去內院,在去請幾個大夫過來。”
“什么?!”
就連傅安也聽到這句話,那些反賊也都被擒拿在地。傅安扭頭對其中一名小兵說:“快去城中找大夫來,越快越好。“
趙盈被送進原來的廂房里,腿下的鮮血一直在流。裴璟滿手鮮血的站在一旁雙眼無神,沒一會兒就被傅安趕了出去。
“你憑什么趕我走,你有什么權利?”
“憑什么?就憑公主變成這樣是你害的,有時間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和你那個小情人吧。”
戰場上,趙嬋已經被趙靜制服住了。將士們勢如破竹連連擊敗敵軍,江小將軍已經生擒了那幾位大將。
劍刃抵在趙嬋的脖子上,趙靜冷冷道“我要是一刀下去你可就沒命了。”
“你不能殺我的,你也殺不了我的。”趙嬋露出詭異的笑容,“因為我的肚子里已經有裴璟的骨肉了,這是大夏的皇嗣。”
趙靜腦中像煙花一般炸開,氣得雙眼通紅,她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這種狗血的事居然會降臨在她們身上。
公元二百二十一年五月,兩軍交戰與信陽城外。敵方大敗,其首領趙嬋被大公主趙靜生擒,其部下被傅將軍同江小將軍殺的殺,捉的捉。大夏質子率兵闖入信陽城內,后被傅安所捉。兩人被關押在地牢,押會京城審批。
“傅將軍,盈兒她怎么樣了?”
趙靜一下了戰場得知信陽城出了事,趙盈現在昏迷不醒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
來到公主府內見到的更是驚心,府里還有尚未清理完的尸體。她來到趙盈的院子里,見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來。
好幾名大夫在里面診治的時候,她差點沒有一口氣喘不上來,用腦子想想她都知道事情有多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