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昏迷,柳媛的糊涂話
- 玉簪折
- 蘇蘇家的酥餅
- 2490字
- 2020-10-07 11:11:00
屋內四處充滿著藥香,臉色慘白的男子躺在床上。熟睡的他像精致的娃娃一樣,原本紅潤的雙唇毫無血色,讓人不得不對他憐惜幾分。
“這已經過去三日了,他怎么還沒醒來?”
趙盈眸子染上幾分擔憂,她們不是說柳離很快就會醒嗎?怎么都過去了三日,也絲毫未見醒來的跡象。
“怕是因為柳樂師身體較弱,和我們習武之人的身體對比算是羸弱。”
白芍這話引得趙盈點頭,他怎么能和我們相提并論呢?她們自幼習武,身體自然比未學過武的人強健不少。
“渡江樓那邊派人去傳話了嗎?”
她問起渡江樓那邊的事,柳離也三四天沒回過渡江樓了。以免他家人擔心,她讓人去傳話說讓他留在府內為她彈奏幾曲,過幾日就放他回去。
“小的讓人去傳話了,只是那渡江樓的東家柳娘子看起來怕是要不行了。柳樂師現在還昏迷著,小的怕...”
后面的話趙盈也明白了,怕柳離見不到柳娘子的最后一面。她心生不忍,柳離本就算因她出事,現在還連累得他連自己母親最后一面都見不上。
她真是慚愧啊。
“我想去渡江樓見那柳娘子一面,如果他還未醒來我也可以代她傳話,也算是給柳樂師一個交代。”
“主子,這樣不好吧。奴婢聽說柳娘子病入膏肓,怕您過去染了病氣。”
“我的身子又沒弱到那種地步,見個病人而已就能染上病氣?”趙盈去意已決,白芍也不好攔著她。
“離兒,我的離兒你來了?”
柳娘子已經神志不清了,看見個人就喊柳離。她到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柳離一人了。
“阿媛,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莊燕啊。”
莊燕拉著柳媛的雙手哭泣,見她喚著柳離得名字時心中對那些人產生不滿。他的母親病重在床,大夫都說沒幾日可活了,就不能放他回見見最后一面嗎。
“莊掌事,幾天前的那幾個人又來了。這次還多了幾個人,小的都沒有見過。”
莊燕一下樓就看見一名女子背對著她們,想到柳媛的樣子,她對她們的語氣好不到哪里去。
“這位夫人可以讓我們公子回來了嗎,他的母親真的快要不行了,就讓他回來見他母親一面不行嗎?”
莊燕抹淚,她現在除了求眼前這人將公子放回來,并無其它辦法。
“恐怕你家公子一時半會回不來了,因為...他受了重傷在我府上養著呢。”
趙盈轉身面對這個哭泣的女子,不打算再把柳離的事情隱瞞。遲早也瞞不住,還不如直接告訴她。
“他怎么會受傷,你對他做了什么?!”莊燕情緒激動的擠向前,還沒有靠近趙盈就被她身邊的護衛給擋得遠遠的。
“柳樂師確實是因朕而傷,他現在重傷昏迷不醒,所以無法前來渡江樓。朕對此表示深深的抱歉,所以朕此次前來是想要替柳樂師看一看他的母親。”
“你能代替他嗎?你知道他母親重病在床喊著他名字的無助嗎,她不需要你來看,她只需要她的兒子!”
莊燕幾乎是吼出來的,她怎么可能代替柳離在她面前盡孝,這不是笑話嗎?
“大膽,你竟然敢如此對陛下說話!”趙盈身邊的護衛抽起刀架在莊燕脖子上,嚇得她一動不敢動。
她揮揮手,讓護衛不要把刀架在莊燕脖子上。瞧他把人家嚇的,別讓人誤以為她是暴君了。
“陛...陛...陛下?”她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她沒有聽錯吧,眼前這女子居然是當今的陛下?
她瞧著她氣度不凡,想必是個官宦子弟。沒成想居然是陛下,那她剛才這樣對她說話豈不是要誅九族?!
“朕微服私訪來到信陽,前幾日被小人暗算刺殺,柳樂師為朕擋下一劍才會重傷昏迷。朕想著柳娘子情況不好,就想來看看她,不知道這位掌事的能不能帶朕去看一看?”
莊燕頭上冒出冷汗,顫顫巍巍的說著,生怕自己再胡說什么惹怒了趙盈。
“民女這就帶陛下去見柳娘子,請陛下隨民女而來。”
莊燕領著趙盈上了樓,一打開柳媛的閨房,撲面而來的就是濃濃的藥味。
柳媛躺在床上聽見動靜,往門外一看,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她不可置信的開口,“余軼?你怎么會在這里,不...你不是余軼...”
柳媛還以為余軼出現在這里,腦子里又想起余軼不是早就在十幾年前就死了嗎。那眼前這個酷似余軼的人是誰,是長公主還是當今的天子?
“柳娘子認識我父后?”
趙盈不假思索的問出這句,柳媛怎么會知道她父后的名字?難道是看到她這張臉讓她想起了她的父后,柳媛只不過是一屆商人怎么會認識她父后。
“您是長公主殿下還是陛下啊,如若是長公主殿下,民女年輕時還見過您小時候的模樣呢。你長得和你父親真像,我都快要分不清咯。”
趙盈讓對此事不相干的人都下去,白芍帶著她們站在屋外,不準她們偷看或者偷聽。
“您和我的父后是什么關系,你怎么會認識他?”
她來到柳媛面前坐下,看向她瘦得幾乎沒有一點肉的臉龐,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么來。
“當初有過幾面之緣,陰差陽錯也見過長公主。三年前民女偷偷看過長公主,怎么和今日的長公主有點長得不一樣呢?”
趙盈知道她把她和皇姐搞混了,當年離開信陽她是坐在馬車里的,她沒有瞧過她的面容。
“柳娘子,你搞錯了。我不是皇姐,我是余軼的次女,當今的天子趙盈。”
“原來是陛下,都怪民女病糊涂了,竟然把長公主和陛下認成同一人了。”
趙盈見她這副虛弱的樣子,不知道改如何開口。柳媛見她猶豫,便明白了些什么。
“離兒是陛下召去的嗎?”她點點頭,這應該也算吧。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不能來看我啊?”柳媛見趙盈點了點頭就知道了,離兒是被她召去的。現在卻沒有出現在此,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柳樂師為我擋下一劍,現在昏迷不醒。我聽她們說你的情況很不好,所以就來渡江樓來見一下你,沒想到...”
“沒想到柳娘子居然認識我父親,這挺令我震驚的。”
“這人死如燈滅,什么都沒有了。我最放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離兒了,陛下能替民女給他傳幾句...幾句話嗎?”
柳媛斷斷續續的吐出這幾句話,充滿著祈求望向趙盈,希望她可以幫她給柳離傳幾句話。
“柳娘子有什么話盡情說,我必定會一字不落的傳達給他。”
“求陛下告訴他...讓他不要再自責了...叫他以后好好的過日子,我...我不求他重振渡江樓。只希望...只希望他可以隨著...隨著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活著,跟他說一句抱歉。娘...娘怕是要毀了...毀了那誓言...”
柳娘子的的手無力垂下,眼睛不知何時閉起,聲音也戛然而止。她的眼角還掛著眼淚,嘴巴微微張開,像是還有什么話沒有講完。
柳媛在閉上眼睛的那刻,想起了那個她一直不敢提起的人,她掛念的人不止柳離...還有她啊。
趙盈把她的手放了回去,走出房門對外面的人說:“柳娘子剛剛沒了。”
莊燕沖進去趴在柳媛尚未褪去溫度的身體痛哭,她就這樣看著她飽受折磨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