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振華在旁邊惡狠狠地說到：“笑笑，讓你笑！笑個蛋啊笑！”

史大凡又開始嘿嘿笑著：“這是野狼照顧我，怕我吃不飽。”

鄧振華剛想罵，一陣水柱沖來，打在他的臉上，一下將他迎面打倒。

灰狼拿著高壓水槍噴著菜鳥。菜鳥們渾身哆嗦卻仍不屈服。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所有沒有屈服的菜鳥們又被趕上了坑。馬達用高壓水槍繼續噴著他們，直到把他們身上的泥都沖干凈，才將他們帶回宿舍。

宿舍是用破舊的部隊庫房改的，里面空曠的中央，有這幾十張上下鋪的鐵床。

渾身濕透的菜鳥們被特種兵帶進來。

灰狼高聲嚷嚷著說到：“這里就是你們的宿舍，從今天開始到受訓結束你們就住這里了！床上貼著你們的名字，自己去找。注意，我們是軍人，這是部隊宿舍，所以每天都要檢查內務！你們不都是什么狗屁兵王嗎？就不用我提醒你們怎么做內務了吧。”

小莊忍不住抱怨，說到：“什么味兒？這里怎么能住人啊？”

灰狼轉過臉，說到：“我說過了，你們不是人，是菜鳥。”

小莊不服氣地說到：“鳥也得有鳥能生活的空間吧？這里鳥住嗎？”

灰狼說到：“鳥不住，菜鳥住。不滿意你可以滾，沒人強迫你。”

小莊還想說什么，但卻被林天和陳排拉住了，就不吭聲了。

馬達轉身對菜鳥們，說到：“都去收拾自己的床鋪，明天早上5點起來訓練。”

“報告！”強子說到，：“有熱水嗎？”

馬達冷笑著，說到：“我是不是還給你準備茶葉啊？角落有水龍頭。”

強子有問到：“那廁所呢？”

灰狼指著旁邊的空地

強子問到：“什么啊？”

灰狼說到：“你看見什么了？”

強子說到：“荒地。”

灰狼說到：“對啊，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嗎，自己解決。”

特種兵們笑著走出去了。百多名菜鳥對著關上的鐵門面面相覷。

陳排招呼道：“別琢磨了。都收拾自己東西，睡覺吧。今天只是殺威棒，更難熬的在后面。今天晚上也別睡死，難說他們有什么招等著整我們。”

林天走過去，找到自己的床鋪就準備睡覺了。

這時小莊不滿地說到：“陳排，他們憑什么這么整咱們？”

陳排和他說到：“這怪不了他們，這個罪就是我們自找的。”

小莊說到：“不是我自找的，我退出，我回偵察連去。”他說著就往外走。

陳排說到：“站住！”

小莊站住，回頭。陳排盯著他：“你要怎么去見苗連？告訴他，你吃不了苦，退出了？”

小莊說到：“我不是吃不了苦，我是受不了這種侮辱！”

陳排對他說到：“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特種兵，不僅要有過人的軍事素質，還要有超強的心理素質。從這個角度說，他們沒錯。特種部隊要的是在任何情況下都百折不撓的戰士，學會忍耐是第一課。”

林天這時候和他說到：“小莊你還喊個屁啊！還不去睡！小莊，你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你好好想想苗連！趕緊滾去睡覺！”

小莊愣在了那里。

菜鳥們都在收拾床鋪。

史大凡這時嘿嘿笑著過來說到：“別琢磨了，都是腦子有病才到這兒來的！要不誰來這兒受這個罪干嗎？”

鄧振華一邊脫泥濘的迷彩服一邊問史大凡：“那你呢？狗日的衛生員？你跑特種部隊干嗎？”

史大凡也不生氣，還是嘿嘿笑：“我也是有病唄！放著好好的醫生不當來當兵，還跑來受虐。”

鄧振華說到：“你是醫生？”

史大凡說到：“啊？醫科大學畢業的，正經的外科醫生啊。”

鄧振華看看他泥濘迷彩服上的中士軍銜：“還是大學畢業生？真的假的？”

史大凡嘿嘿笑：“真的，我老爺子逼著我當兵的。他原來是在XZ軍區當軍醫，說我少個過程，非得給我補課。”

鄧振華說到：“那你就跑來當大頭兵了？還來參加特種部隊選拔？那你可真的是病的不輕！”

史大凡說到：“誰說不是呢？腦袋被門給夾了唄！你呢？看你這軍銜你是空軍的？”

鄧振華說到：“算你識貨！知道這是什么嗎？”鄧振華恨不得把自己的雄鷹臂章戳到他鼻子上去。

史大凡嘿嘿笑：“好大一只鴕鳥啊？就是腿有點短！”

鄧振華氣得恨不得揍他：“這是雄鷹！我是大名鼎鼎的雄鷹師偵察連的！上甘嶺知道嗎？***英雄連！”

史大凡說到：“知道知道，我爺爺就在上甘嶺打過仗，跟***一個連的。”

鄧振華愣住了：“也是衛生員？”

史大凡說到：“原來是，后來部隊快打光了，戰場上升官了。”

鄧振華說到：“升排長了？”

史大凡笑著：“不是，副連長還兼衛生員，繼續救死扶傷。”

鄧振華張張嘴：“那后來呢？”

史大凡說到：“后來就換藍褲子了，退休的時候好像是空降兵軍直屬醫院副院長。嘿嘿，當了一輩子衛生員。”

鄧振華立即不吭聲了。兵們發出一陣憋不住了的哄笑。耿繼輝也笑了。鄧振華看看他們：“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沒見過傘兵啊？”

強子在床上躺下，拉上被子：“沒見過，就看見一只鴕鳥！”

兵們哄堂大笑，小莊也忍不住樂了。

這時外面爆喊：“熄燈！睡覺！再說話出來20公里武裝越野！”

庫房的燈馬上熄了，黑暗的空間也變得安靜下來。疲憊的菜鳥們幾乎立刻就睡著了。

庫房外。哨兵在站崗。高中隊大步走過來，后面跟著馬達等幾個特種兵。

“菜鳥們咋樣？”

“剛睡著。”

高中隊看看手表：“叫他們起床。”

哨兵說到：“是！”

哨兵打開了大門。高中隊跟他的部下掏出十幾顆催淚彈丟進去，灰狼對天扣動板機，槍聲打破了寂靜。

菜鳥們從夢中驚醒，催淚彈在地上打轉，噴出白煙，菜鳥們一陣咳嗽，慌亂地沖出庫房。

高中隊站在門口，看著沖出來的菜鳥，他們都只穿著背心短褲。

這時灰狼等特種兵毫不留情把他們推進去：“穿上衣服！不穿衣服不許出來！”

只有陳排和林天兩個人衣著齊整地跑出來了。

高中隊看著他們，目光冷峻，說到：“你們兩個，你睡覺脫衣服了嗎？”

陳排和林天說到：“報告，是的。”

高中隊一把抓住陳排的脖領子，說到：“你們兩個，現在進去！脫了衣服再穿上出來！”說著把他扔了進去。林天也跟著進去了。

菜鳥們折騰了好一會兒，終于在庫房外站成隊列，有的人還在咳嗽。

高中隊冷眼看著：“怎么樣？休息得不錯吧？你們這批菜鳥不錯，享受的是五星級待遇！有房子住了！上一批菜鳥，在野地搭帳篷整整熬了一個月！那是我專門挑的湖邊——湖景房，也算四星待遇。有人告到軍區，軍區就找大隊長談話，說你們要對菜鳥好一點嘛！大隊長就找了我，我說沒問題，今年就住房子。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費還是比較緊張的，所以呢，我就要充分利用有限資源——我想你們都體驗到了我們狼牙特種部隊的好客了，現在回答我，有后悔的嗎？”

沒人吭聲。

高中隊說到：“有后悔的嗎？！”

還是沒人吭聲。

這時一個兵喊到：“報告！”

他走出出列。

高中隊說到：“很好，你后悔了，摘下鋼盔走人。”

那個兵說到：“報告！我是想問，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我們是抱著極大的熱情來報名參訓的，我想即便我選拔不上，我也可以跟特種部隊的老大哥學習很多東西。可是，這是要干什么？我們不是敵人，不是戰俘，我們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

那個兵又說到：“如果是這樣，那么我退出，我不怕苦，但是我不能容忍這種對軍人人格的踐踏！”

高中隊說到：“很好，你比他們都聰明。去吧，會有車送你回去。”

那個兵摘下鋼盔，走到國旗跟前，鋼盔被慢慢放在地上擺正。

高中隊問到：“下一個是誰？”

沒人吭聲。

高中隊又問到：“還有沒有人后悔？”

小莊有點猶豫，他的腳跟在動。陳排看見了，突然高喊：“忠于祖國！忠于人民！”

菜鳥們一起高喊：“忠于祖國！忠于人民！”

小莊的腳縮了回去。

高中隊面無表情地看看表：“現在是午夜12點！我現在宣布，地獄周正式開始！灰狼，開始吧。如果我看見他們有一秒鐘是舒服的，我就讓你一個月不舒服！”

馬達立正：“是！地獄周開始，第一項體能考核！第一組，五百個俯臥撐，開始！”

菜鳥們開始做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