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設，簡單來說就是正式開始畢設前練練手的。

老師會給題目，學生挑選，然后導師一般會安排手下相應的研究生指導。

課設的時間也不長，正常來說就兩三周左右，會在放寒假之前完成。

實驗室人來人往，季長玖站在操作臺前巋然不動。

輕輕擠著手中的彈性小球，一臉無奈，倍感辛酸。

哎……再一次失敗了。

雖說失敗乃成功之母，但這母……也太多了吧，她都數不過來了。

抬頭，捏著手中的小球，對著光仔細看。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再看什么。

溫度試過了、濕度調過了、鹽的配比改過了、干燥時間也做了一系列……正當她絞盡腦汁想原因的時候，旁邊的一聲吼把她驚到了，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彈性球差點落到地上。

“這個不能加酒精的，你自己想想也是啊，加了酒精進去你還磨什么磨？有用嗎？”

一個中等身高，中等身材，戴著眼睛，身著深藍色外套的男生在對面的實驗區吼道。

他是帶實驗的研究生。

他面前是一個正拿著瑪瑙研缽，低頭不知所措的大四學姐。

瑪瑙研缽里原本是淡黃色的粉末，因為加了酒精，此時已經混作一團了。

學姐臉色漲紅，微微垂著頭，也不敢說話反駁，周圍的同學瞬間噤聲，彼此交換眼神。

大概也是沒有見過這么發火的。

“那個……師兄，她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不能加酒精，要不這次就算了吧?！?

旁邊有人在打圓場，被稱作師兄的人卻毫不買賬，一個眼神斜了過去，“不知道不會問嗎？我讓你加酒精也不是加在這里面啊。這樣做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也浪費我的時間。”

他說完后，又是一陣沉默，只有這邊收拾玻璃器皿的季長玖還敢發出聲音，只不過也是輕手輕腳的。

倒不是怕觸了對方的霉頭，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算了算了，今天時間也晚了，別做了，明天再來吧?！彼麛[擺手，一臉不耐煩地走出了實驗室。

直到他走遠了，實驗室才重新響起交談聲。

季長玖抬頭，眼珠滴溜溜地轉，看到那名大四的學姐抹了抹眼眶，“他告訴我要加，我就加了……我磨了一下午呢……”

聽得出來，很是委屈。

周圍的同學上前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季長玖也沒仔細聽說了些什么。

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她便脫下實驗服走了出去。

多少還是有些感同身受。

倒不是因為也挨過罵，而是在這個實驗室里，她感受到了一些不善的目光。有一兩個人甚至當著她的面討論說，本科生能做什么科研，進來就是搗亂的，尤其是沒有人指導，還占用我們的資源。

季長玖不會對號入座，但她當即抬頭，盯了兩人一眼，沒有反駁，不過很明顯地冷笑了一聲。

個中情緒和滋味，他們自己體會好了。

對方似乎沒想到看起來軟軟糯糯的一個小女生會這么剛，反倒是不好說什么了，嘰嘰咕咕地說了一番話，然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