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玖一愣，順著眼前的手臂看上去，是一張熟悉的臉龐和一雙蕩漾著水波的眸子。

今天沒有陽光，但他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經遮住了大片的光線。

深邃俊朗的五官正對著她，很專注。

小白臉。

一身運動裝，額間還有細汗，看起來也是剛剛測完長跑。

她在愣神，他也沒急著催促，保持著手里的動作不變，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

“嗯……”

三秒后，季長玖的反射弧終于繞了過來，清明的眸子正對上他的視線，眨眨眼，有些不解。

秦時開口，清風朗月，“沒吃早飯？”

“吃了。”

他嘴角微微一揚，“看你臉白的，喝點飲料。”

“啊？”

季長玖看著面前的飲料，沒動，覺得有點不太好。

若是換作黃驍或者畢方程，她肯定就接了，但是現在……

“愣著干什么，”秦時掀了掀眼皮，示意她接下，輕輕開口，帶著一種蠱惑的意味，“我手都舉累了。”

季長玖看著他，慢慢伸出手，小心地避開他的手指，將飲料接了下來，握在自己手里，涼涼的，但是不冰。

讓人家一直維持著遞飲料的動作很不禮貌，但接過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抬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

“沒事，”他歪了歪頭，不僅沒有走開，反倒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與她平視，面對季長玖疑惑的視線，不退反進，“喝一口試試，不難喝的。這是功能飲料，平時別喝太多，但剛運動完還是可以的。”

“噢。”

季長玖點點頭，正準備去打開易拉罐，他的手卻先她拉住了扣環，慢慢撕開了。

因為這個動作，兩人的距離一下子就近了不少，近得她都能看清楚他的睫毛，根根分明。

還有鎖骨。

季長玖后背僵直著，后腦勺都貼在了墻上，努力離他遠一些，眼神卻總是想慢慢悠悠地飄到他的臉上去。

好在他將扣環扯開后，就退了些。

季長玖機械地仰頭喝了一口，涼涼的，瞬間就感覺胸口順暢多了，也不再那么火辣辣的。

十米開外，孫尚和陸遠鵬斜斜地靠在圓柱子上，嘴里嘖嘖嘖個不停。

“秦哥什么時候學會憐香惜玉了？”

“可能是在認識季同學之后吧。”

孫尚突然嘿嘿一笑，“我也好想感受一下啊。”

陸遠鵬：“你是香還是玉？”

孫尚：“我是你爸爸！”

陸遠鵬：“誒，兒子。”

這一局，孫尚完敗。

但他絲毫不氣餒，噠噠噠跑到兩人面前，蹲下，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季同學，我們又見面啦！”

季長玖抬起手臂，揮了揮爪，“你好。”

有些窘迫。

一個兩個都蹲著跟她說話。

最關鍵是，她覺得孫尚落在兩人身上的視線格外……不懷好意。

“季同學，你臉為什么那么白？”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校醫院？我正好騎了車過來，要不然我搭你去？”

“飲料喝完了嗎？我再幫你買一瓶？”

一連串的問號，把季長玖都問懵了，干笑著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