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nèi)。阿然抱著項天翎，像抱著布娃娃一樣。
“明天不要讓我出去了。今天好多看到我就喊翎帝，發(fā)現(xiàn)我沒有修為才反應過來。”
“嗯，好，都依你。反正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叫蘇兩儀，平常住在第一駐地，這里有一妻，一女，一兒。女孩是與前妻的孩子。女子總和他兒子在一起，不好接近。就那個女孩吧！”
“好。不過阿然……”
“怎么了？”
“你說就說手不能老實點嗎？”
“啊？我很老實啊！”
“我臉都快被你捏變形了！還老實？”
“這么久還沒習慣啊，更何況我只捏了臉，還不夠老實？”
“我覺得你把手收回去算老實……”
“我不！”
項天翎無語，無數(shù)次想要變換身軀大小，但是不知為何，除了第一次，都是失敗——項天翎猜測第一次是恢復成真實的樣子，所以比較簡單，后面再變——恐怕得恢復記憶后了。
“阿翎，要不我們趁著你要睡一下午覺，把重要的事做了？”
“啊？不是三小時嗎？”項天翎閃過一縷不好的預感。
“一下午……”
項天翎捏緊拳頭——冷靜冷靜，打不過，打不過，自己選的。
“你說吧，什么重要的事？”
“很重要哦！你準備好了嗎？”
“沒有！你要干嘛？”
“沒有？那算了。”阿然將拿出的黑色珠子放了回去。“本來想就只剩三個月了，還是應該讓你恢復。畢竟雖然你已經(jīng)到了五竅后期，但是不知道怎么使用力量。”
“哦？那我準備好了，來吧！”
“真的？”
“等等，我覺醒記憶可能會休眠一會兒，不要做奇怪的事！”
阿然露出一絲邪笑：“哦？奇怪的事？什么？”
項天翎知道他雖然這么笑了，但是應該是不會做了，他——還是懂輕重的。
黑色的珠子放在了項天翎的手上，很快融入了項天翎的左臂。
項天翎陷入了沉睡。
“真可愛。”說著，阿然又捏了捏項天翎的臉——這應該不屬于很過分的事情的范圍吧！
……
“阿然，伸回去。”
“翎？你醒了？”
“嗯。”
……
莫名的沉默。
“阿然，到此為止吧。”
“為什么？”阿然如同被突如其來的雷霆劈中的感覺。
“你不應該知道。”
“可是，為什么？你讓我死，是不是也應該讓我死個明白？”阿然的眼角露出淚水。很淺，但是很明顯。
“我沒讓你死。我們可以做朋友，很普通的那種。”項天翎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笑容。
“怎么了？憑什么？讓你的以后每一世想到我會令你困擾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可以無限轉生！但是！我想知道為什么。不要讓我像個孩子一樣蒙在鼓里好嗎！”
“你本來就是個孩子……”項天翎說出這句話后，后悔了。他看見阿然紅著眼，兇狠地瞪著他。
“為什么？有什么困難不能一起去跨越？你——為什么？總不能是在意別人的眼光吧。”
“你很清楚，我和你都不會在意這個。況且八荒界法則與外界不同……”
“那究竟是為什么！”
“你不配知道！如果你實在不能接受，我會把你無畏王的身份摘下，你走吧。”說完，項天翎走出了帳篷。阿然頭上的無畏二字已經(jīng)消失。代表著——項天翎失去了對他的感情。
“為什么？你心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讓你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為什么！”阿然哭著大喊——這是他自出生以來最傷心的一次。
項天翎沒有多說什么，遠離了帳篷，直到聽不到阿然的聲音，坐在一棵樹的樹干上。變回了十四歲的樣子，看向了天空。
“哎，上面的小孩，給我摘兩個旁邊的果實下來！”
項天翎沒有理他。
“聽不懂話是吧！讓你幫我摘兩個果實下來！”
“自己來拿。”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項天翎帶著輕笑——怎么總有人這么無聊？明明來攻擊自己的力氣來摘果實綽綽有余，更何況，我正心煩呢……
項天翎一掌拍出，男人成了一攤肉醬。
周圍的人很平靜。在這里，人們?yōu)榱说匚唬瑲⑷艘呀?jīng)不常見了。畢竟——第四駐地大多都是外來人。
項天翎眺望著天空，向森林留下了孤獨的背影……
……
第二天。項天翎獨自來到了別墅前。揉了揉脖頸，很久沒在樹干上睡覺了呢！
沒想到，不合時宜地，看到了在遠處等待的阿然。眼球帶著血絲。他應該是沒有睡覺，在這里等了項天翎一晚。
項天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獨自走了進去。
“你就這么不想理我嗎？”阿然伸手，攔住了項天翎。
“讓開。”
“不讓。”
“你才四竅中期，攔不住我的。”
“不讓。你要不帶我一起就打死我！”阿然眼中帶著堅決。
項天翎引動法則，尖銳的土刺隨著項天翎的召喚向阿然襲去。
阿然閉著眼等待死亡，沒有絲毫反抗的意識。
“為何不躲？”項天翎問道。阿然睜眼，看著四面八方的土刺距離自己僅剩不到一厘米的距離，笑道：“為何要躲？”
土刺紛紛落地。
“進去。”
項天翎僅僅說了兩個字。
“翎。”
“不要說廢話。”
“能把一開始你心中我的位置還給我嗎？”阿然苦笑道，看著翎。
項天翎愣了愣，道：“可以，走吧，二狗。”
說完，阿然感受到了，頭頂上，無畏二字回來了。
——“嗯，好的，大石……”
阿然跟著項天翎，不敢靠的太近，又不愿離得太原。
項天翎內(nèi)心何嘗不復雜？無畏二字的確摘下來過，可是——在他心中，無畏二字的主人從來沒有任何動搖——那，我又是為什么，做了我生命中第一件——沒有意義的事呢？項天翎一邊思考著，一邊來到了門前。正準備敲門，偷偷瞟了一眼身后不敢向前的阿然，道：“你是無畏王，不該膽怯，也包括對我。忘掉中間的事，就當我從未失憶。可？”
“可以。”阿然雖是這么回答，但很清楚——怎么可能能忘了？生命中最美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