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還不是那么清醒,眼皮依舊沉沉的,沂鸞慢慢的調整呼吸,轉動頭頸,舒展四肢“嘶……呃……”關節像是被打散了重新接上,骨頭與骨頭之間配合起來似乎還略顯生疏。
她感覺到身邊一震,深呼吸后強打精神睜開眼睛,眼前還是有些模糊,強烈的光線也不是那么友好,伸手揉揉眼睛。
再次睜開的時候,一張大臉因為離得太近有些扭曲變形,她下意識的伸手推開,“哎呀……”再一次深呼吸,才看清楚被自己推走的夢兮一臉委屈卻止不住的歡呼雀躍:“姐姐,姐姐!你終于醒了!喝水嗎?”
“嗯”
夢兮趕緊蹦蹦跳跳的去倒水。
沂鸞慢慢的撐起身體靠在床頭,拿過夢兮的水,終于覺得這副像老舊機械的身體被潤滑了。
“現在情況怎么樣了?”肌肉依舊酸疼,被荊棘劃傷的地方也在隱隱作痛,反而是被雷電擊中的傷口似乎都痊愈了,毒也應該是解了。
“姐姐,你可好些了?大家都醒了,就剩你了。”
“就剩我了?夢伯呢?”
“夢伯,聽說族醫用深潭水給夢伯施了咒術,今日清晨也已經轉醒了。只是……就只是沂祐哥哥他……”
“他怎么了?”
“他的腿……折了……”
“腿折了?!他發生什么了?不是走的大路嗎?好端端的怎么腿折了?”沂鸞急問,她實在想不明白。
說到這里,夢兮又難過又后怕,她將她知道的講給沂鸞,一邊講一邊又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沂鸞把夢兮抱到床上,心疼不已,顰著眉思索:這妖是哪里來的?伸手拿起夢兮胸前的吊墜,吊墜翻著淡淡的金光,還好有它,要不然……她問道:“是夢嬸讓你去通知沂超的?”
“是啊,夢嬸說她實在跑不動了。”
“當時,沂超什么都沒做嗎?”
“嗯,沂超哥哥說他嚇壞了,他也很懊悔,不過,后來還是沂超哥哥組織大家施救的。”
“可知道那妖是什么?”
“阿嬤說,可能是‘狌狌’。”
“狌狌?”
“嗯,阿嬤說聽我的形容應該是狌狌,至于究竟是不是,還要看到才能確定。”
沂鸞總覺得整件事有哪里隱隱的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當務之急還是先去看看沂祐的情況。
沂鸞忍著周身的酸痛,帶著夢兮往沂祐家走去,才沒走出多遠,卻在路上看到夢一被族嚴的護衛們壓著,周身被繩索所縛。
“發生什么了?夢一!”沂鸞沖出人群,向夢一飛奔過去。
“站住!”沂鸞被護衛擋住。
“為什么?!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抓她?”
“她爹說,中毒吃的果子,是她帶回來的,我們也是奉命帶她回去調查。”
“怎么可能?!”
沂鸞不可置信的看著護衛,再去看夢一,卻見她毫不辯白,面色如死灰一般,了無生氣:“夢一!你解釋一下啊!夢一!”
夢一抬眼看著沂鸞,嘴角噙起一絲笑容,沂鸞愣在了那里,那絲笑容里寫盡了絕望和放棄,那是哀傷至極的心死,再無生念,自然,也不會再辯解再掙扎。
“夢一!”沂鸞被護衛架著,眼睜睜的看著夢一被帶走。
沂鸞推開護衛,拉起夢兮,向沂祐家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