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上回黑衣男子睜開了眼,反手就是一塊破布捂住了彭恤的口鼻。
“我去,是乙醚!”這是彭恤昏迷前的最后記憶。(有相關人員說乙醚不會讓人立刻昏迷,但是那是現實,這是小說,我是作者)
車不知行向何方,人倒是墜入夢鄉……
“蛆心的孽障,沒造化的種子,不是叫你低調嗎?”一個蒼老的聲音自深淵傳來。
“誰在講話!”彭恤感覺自己置身于虛空之中,“奇怪,我不是被痳倒了?”
“是~我~”伴隨而來的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彭恤見到后十分的驚訝,“老祖宗!你怎么在這里?看來我也死了??,只可憐那司機還在等我吧。”
彭劉氏擦掉了臉上的黑線,悠悠說道:“你奶奶可曾告訴過你,我原是死過一次的,上帝(中國傳統對神的稱呼)說我此刻尚不能死,需再多活幾年。”
彭恤點了點頭說:“確有此事,說你要再活兩年,正該是上個月陽歷頭一天。”
彭劉氏嘆了口氣,“誒,她那是匡你們,寬慰下罷了。我本該活到九十九的,為了老彭家的未來,情愿折了剩下的陽壽。你大哥是個沒出息的,將來要學那曹操,老四這支只有你了。我是看過歷史了,你將來是要有大作為的,我算是應了上帝的差兒,給你指下路,讓你少受點難,你倒是個不爭氣的,真真是要把我氣死!”
彭恤一聽就樂了,又年長者在前,不好嬉皮笑臉的,趕忙收了喜色,只在心里小聲嗶嗶著:“您不早就沒了,還能死兩次不成?”卻不料彭劉氏提起拐杖欲錘他,“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可知為了教你我費了多少功夫嗎?以后這般的相會可再不會有了!”
彭恤趕忙攔住了她,求饒道:“好奶奶,饒了我吧,還是將正事要緊。”
彭劉氏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遂收了怒氣,緩聲說到:“接下來我要講的是重中之重,你可要聽仔細了,這是這個世界將要發生的一些大事,你可要早早地做好準備。”然后潤了潤嗓子,唱了起來,“石頭哎你從天上降下來欸,讓世間多少災橫,有情人終成了妹兄,無緣者強忍度一生,黑與白令人發蒙,誰在流浪,誰在殿堂,忠士血灑疆場,信臣依舊窩囊,總是飲湯,茍活獨長......”
彭恤只覺得頭大,遂問:“可有注釋?”
“有,聽我細細道來”,彭劉氏點了點頭,又道,“這石頭會在兩個月之后掉下來,當時只被當作了流星雨,沒有被人重視,有一塊還落到了咱們的老護城河里,后來會有一些人出現異變,獲得異能,大可放心,你的能力不是石頭的緣故,不過在石頭落地的三天內一定要.......”
彭恤感覺一股臭味裹住了自己,幾乎窒息,自然也是醒了。只間面前一個小腳丫子,彭恤氣的上去就是一巴掌。腳丫子的主人吃了痛,便將腳丫子收回來,又冷冷道:“唷,新來的是哪兒的人啊?”
彭恤環顧四周一看,自己被關到了一個柴房里,作伴的是個小女孩,有些眼熟,他想到了前世那個讓他既歡喜又悲怒的女人了,那人的眉心有個痣,然后又想到當下,“這人販子倒也有點良心,知道手一直捆著對血液循環不好,還知道我是單身十八年的人,給我送給小美女作伴”。
那小女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怒道:“看你娘嘞!一會兒就把你賣到山溝里給人家當小媳婦兒去!”
彭恤心想:也許是因為只有月光沒有燈光,這小女娃竟看不出自己前面分明是個男兒,只是沒料到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小女孩居然是個祖安人。
彭恤冷笑道:“做媳婦的好事還是讓給你吧!我是無福享受了。”說罷便合上了眼,保持緘默,一來思考曾祖母的話順便分析自己的能力,二來節省體力以圖后事,三來是不想理這個打斷自己的混蛋。
那小女孩見彭恤不理她,就自言自語了起來:“我叫杜尹伊,我是魯縣姊冢杜莊人,我爸是杜治山,我媽是李慧水,我妹妹叫杜尹棲,我爺爺.......”
“這人怎么這么煩人,叨叨的完了?”彭恤表示自己崩潰了,銅鈴大的眼睛瞪住了杜尹伊。這就像晚上睡覺有蚊子嗡嗡叫讓人根本睡不著一樣,彭恤在心里罵了她幾百遍,準備舌戰她讓她老實聽話一會兒。
“我要牢牢記住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杜尹伊小聲念叨,吟唱完這一句便住嘴了,可能是要休息會。杜尹伊見彭恤一直看自己,又想到兩人都是苦命的人,便不再祖安,只是說:“你也講講你的事吧,萬一將來忘了自己,我還可以提醒一下。”
彭恤為她打動,怒氣也消了大半,可是想到自己的要命的怪異能力,便不敢隨便開腔。好在這是有人來救場了。只聽屋外有聲音:
“這小鬼倒是有趣的很。”白衣男對自己的戰利品作出了評價,這是他的一大愛好。
黑衣人則是不屑,冷笑道:“走你的路吧,智芳稔。”
白袖男一聽很生氣,怒斥:“你瘋了尚天良!把名字都說出來了,咱們不就暴露了!”
“膽小鬼,干著行還怕這兒?”尚天良邊說邊把彭恤的手反縛,“再說了,你還能不信這藥?咱們用這個干翻多少人了?沒有兩天根本醒不了!”
“可是兩天.....你信嗎,不覺的太長了?”智芳稔從不敢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外物。
尚天良倒是急了,斥曰:“你還不信老爹不成?”
老爹是他們的下家,當然了老爹下面或許還有其他的人。
智芳稔:“說實話,干完這票我想收手了。”
尚天良聽到這兒,就酸溜溜地說:“哼。我不像你有老婆孩子,我是人生得意須盡歡。”
“我還以為你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呢!”彭恤覺得該自己出手了,再不動嘴就沒機會了,因為他想救下這個話癆小女孩。
只是杜尹伊比不領情,不知感謝反而罵他:“你sha(小朋友不要學著罵人哈)bi啊!”不過聲音很小,可能還是明白了他的好心吧。
“砰”的一聲門就被踹開了,先進門的是尚天良,后進的是智芳稔。
“老爹居然坑我!”尚天良暗罵了一聲。
“嘿,兩個睿智。”彭恤繼續挑釁,卻見杜尹伊又倒在了地上,順勢將耳朵蓋住了。彭恤沒有管她,只是念叨自己的,“聽著,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彭恤這是拼了命的飛快背誦,比在學校的時候熟練多了。
“聒噪!”尚天良三步并作兩步,貼到彭恤的臉前,上來就是一巴掌,“TMD看老子不弄啞了你!”
兩世了第一次遭此大辱,也是第一次同陌生人近距離接觸。彭恤自知不是發怒的時候,今日遂因是滿月,加上這么近的距離足以讓他看清尚天良的眼睛里。
彭恤又叨叨了:“很好,我就喜歡這種眼睛。”
智芳稔感覺再不向前阻攔,尚天良就要把這個小孩給揍死了,遂勸阻道:“天良兄弟,消消氣,仔細別疼了手,再者打殘了他也不好賣錢不是?還怎么花天酒地呢?”
智芳稔感覺彭恤是他偷過的最難關的一屆小孩了,因為他又叨叨了,只不過這一次智芳稔卻了一種納頭便拜的沖動。
“孽畜,我即龍王,見我為何不跪!”這就是彭恤的話。看似稚嫩的童音只有在場的人才知道有多大的威力。智芳稔直接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尚天良的膝蓋剛彎了一下就又直了回去。
“我剛才為什么會有一種下跪的沖動?”尚天良的內心閃過一絲恐懼。同樣恐懼的還有彭恤以及杜尹伊,杜尹伊是震驚這個像小女孩的小男孩怎么有這般本事,彭恤則是震驚智芳稔居然可以不被自己干擾。
彭恤趕忙道:“還愣著干嘛?還不把這個侮辱龍王的人拿下!”
這次倒有些出乎意料,地上跪著的人和地上站著的人相看一眼,就要干起來。白影騰空而起,有猛虎下山之勢。黑影也不甘示弱,一個滑鏟。兩人也是有緣,或許是白衣預判了黑衣,尚天良一腳正好踩在了智芳稔的胯間。
“嗯~”智芳稔吃痛不住,罵道:“尚天良你干啥!”如果觀察夠仔細的話,此時智芳稔的眼睛已經恢復明亮了。
彭恤見狀知道情況不對,于是一邊背誦著:“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一邊上前幫忙,一腳踹在尚天良的頭上,又罵尚天良道:“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智芳稔的眼睛已經崩潰了,在明濁之間反復變換,都快炸了。也正是這是,屋外又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你們兩個比武呢?可別把我的貨打壞了。”
彭恤只怪自己涉世不深,人販子窩里怎會只有兩個人?
“哈哈哈,你玩完了小屁孩,老爹來了!”智芳稔擺著頭,甚是得意。
彭恤趁機又踹了他的頭一腳,怕被人看出來,就踢的有頭發的那一面。智芳稔這才老實不說話了。彭恤也下幾向屋外看去,領頭的是個男子,月色照應下,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梳的是大背頭,白黑相間,穿車黑色大褲衩,白色跨欄背心。身后還跟著一個小身板,披散頭發,體格豐滿,膚色泛黃,穿著一套粉紅色的連衣裙,應該是睡衣,還打著哈欠。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彭恤看向中老年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看彭恤。只聽“老爹”冷笑道:“你們兩個是越發的倒處【應該是方言,指水平不升反降】了,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打成這樣。”老爹自然是想不到彭恤的能力的。彭恤也是太緊張了,也沒注意到老爹話里的問題。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杜尹伊的眼睛瞪的已經不能再大了。她明白單憑彭恤一個人就能把這些壞人打敗,自己總不好躺贏,于是乎奮起一腳踹在了尚天良的屁股上。尚天良向前走了兩步才站穩,雖說被小孩踹了有些丟人,但他終于擺脫了控制,遂謝道:“小屁孩,我謝謝你哈。”
彭恤被杜尹伊的騷操作驚呆了,“我靠,你豬隊友啊!”然后就要開始吟唱了,“諸位,請聽我一言,一……”
彭恤“一”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尚天良捂住了嘴,“唔唔唔唔唔唔唔(你塔娘的放開我)。“我可能是混的最慘的重生者了吧”彭恤想到這兒,忽覺得喉嚨有些干了。
尚天良見彭恤這般的無助,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不是挺狂的啊?”
世界正在懲罰那些肆意大笑的人,上一個是曹操。“舉起手!別動!別動!”小院外面一下子進來了一群人,四周也是被警報聲包圍。尚天良見狀,決定垂死掙扎,于是勒住彭恤的脖子威脅道:“你們不要過來,不然我就勒死他!”
老爹和睡衣女卻早已舉起了手,見到這種情況,睡衣女看向了老爹,希望他那個主意吧!
警方對這種情況或許已經司空見慣了(暗暗祈禱語文老師不在),后方有個人向前來,準備交涉。
但又是在這個時候,尚天良卻倒飛了出去,原是杜尹伊又踹了他一腳,這次是使出了吃奶的勁。
當尚天良再度站起來的時候,腦門上已經頂了好幾桿槍了。
一路是警車開道,警報聲一陣陣的響好不威風,彭恤如是的想著,兩世為人還真是頭一次體驗警車。當然,后面還會體驗一次。
一眾人來到了燕山派出所,彭恤暈暈乎乎的,分不清是什么情況。被派來安慰這兩個小朋友的小姐姐倒是挺驚訝的,因為這兩個人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彭恤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找到他們的,反正自己的時間多的是,小姐姐就細細道來了……
“都十一點了,這都半個多小時了吧,怎么還不出來?”司機師傅在外面急得直跺腳,“別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我還是去看看吧。”
一進營業廳,邊聽道了斥責之聲:小麗,你可長點心吧,別在被這些人騙了,王姐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說你呢!
“我知道了小娟,求你了,你別在說了。”這位被叫做小麗客服說到。
小娟仍然念叨:“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連個小孩子都能這般耍你。”
司機一聽是小孩子,趕忙上千詢問情況。
“你就是他爸爸吧?你兒子在這兒騙了我們小麗二十塊錢,你管不管?”正義守護標兵小娟同志在彭恤同學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給他填了個爸爸。
“不,不是”,司機把簡明扼要地情況說了一遍。
小娟也不在乎那二十塊錢了,趕緊申請調監控,一看彭恤很自然地上了一輛面包車,眾人便放心了,可能是碰到熟人或者親戚了吧。
小娟又開始了:“這小屁孩就是道德素質敗壞,讓你白等半個鐘頭,走了也不給你說一聲。”
司機也很郁悶,不是說好等著嗎?
“那個啥小姐姐”,彭恤忍不住插嘴了,“這我不就完了,還怎么找我啊?”
小姐姐白了他一眼,“著什么急啊,聽我下回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