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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求收藏)

一切好像和從前沒什么不同。

江言變著花樣地弄來舒云喜歡的物什,身為蓬萊之主的舒云珍奇異寶見的不少,她偏愛的反而是一些尋常之物。

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切和諧共處都是建立在江言壓制住躁動的魔界,維持三界和平為前提之上。

比起凡間時自然的相處,現在二人間夾雜了一層交易的關系。

江言所說的留在他身邊,就是最通俗易懂的、最表面的意思,時時刻刻都要知道她的行蹤,她去哪他都會跟著。

他不限制她的自由,但他不愿意她離開魔界,魔界之外的地方屬于他的勢力范圍之外,存在很多變數。

除此之外她去哪他都遷就她,魔界他也不怎么打理,對于舒云曾提起過的改善魔界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一味地待在她身旁,她有想去的地方他就陪著去,她有想要的東西他就付錢。

魔界的人要是對此不滿,他就暴力鎮壓,完全不在乎外界的說法,也不在乎越來越頻繁的暴|動,誰敢反抗就由他親自抹殺。

他不需要做一個合格的君王,所有他費盡心思奪來的錢財與地位,都是為了將舒云留在他身邊,他已經得償所愿,其他用來鋪路的工具全都可以舍棄。

死在他手中的妖魔越多,被他吸收進體內的邪氣也越多,江言眼底的血色也越重。

舒云手指動了動,唇中嚶嚀一聲,緩緩醒來。

每次貪杯喝了傾世都會醉得不省人事,半點喝醉后的記憶也無,她逐漸減少著飲酒量,這次她分明只喝了兩杯,再烈的酒以她的酒量也不該如此。

光線有點刺眼,她用手臂蓋上眉眼遮光,有人逆著光坐在床邊。

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你怎么又擅自進來。”

江言抬了抬手,有黝黑的魔氣從他手中盤旋飛出,放下一重又一重的羅帳,遮擋了讓她覺得刺目的光,只剩些許透進來,十分柔和。

他聲音很輕,她剛醒意識尚未回籠時不喜嘈雜,“我總害怕你又偷偷跑掉。”

四周暗了下來,舒云放下了手,她掃了一眼江言,“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

江言低低應了聲,可觀他神情儼然是不信的。

“師父今日可有想去的地方?”他腦子里過了一遍魔界的地圖,“現在的時節北邊的凝霜花應該開了,師父要去看看嗎?”

她微微嘆氣,“今日不想出去。”

江言從善如流,“那我陪師父待在城里。”

這么些時日下來,江言對她幾乎有求必應,她使喚起他來比紫萼等人都順手。

床榻邊坐著的人,眉目昳麗,表情卻溫順柔和,他用三界的安穩拘著她,卻又小心伺候著她。

她突然不想弄明白江言為什么在吃食里做手腳,要不就當不知道吧,只以后不再碰酒和吃食就是了。

她語氣難免帶了些異樣,“你出去吧。”

邊兒上的人沒動,而是輕聲說了句,“外面下雪了。”

“嗯。”舒云悶悶應了聲,閉上眼不看他。

屋子里始終沒傳來江言起身離開的聲響,他一直待在旁邊觀察著舒云。

良久,低沉動聽的嗓音落入舒云耳中,“師父發現了啊。”

她的眼睫顫動,睜開眼看向他,“為什么這么做?”

江言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倒映著她,他緩聲回答:“因為師父醒著時厭惡和我有接觸。”

他看著她變得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繼續道:“我就只有動點手腳,在師父不知道的情況下碰一碰師父。”

舒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驚嘆于他的坦誠也為他毫不掩飾的真話而無措。

“我喜歡師父,”江言聲音平淡,陳述著事實,“師父不是早就知道嗎?”

她聽見他又一次的說出喜歡她這種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以平息內心的復雜情緒。

她撐起身子靠坐在床榻上,與江言平視,她迎著江言的目光,琢磨了半晌才開口,“江言,我不明白。”

“我只是在百年前提供給你了一個住所和一些食物,給了你一個讀書的機會,其余所有青云大道和地位,都是你憑自己的能力得來的。”

“我收下你后對你也不甚上心,是個不稱職的師父,你究竟……”舒云難以啟齒。

你究竟是為什么會喜歡我。

窗欞外的雪從天空上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雪壓冬云白絮飛,魔界貧瘠的土地上呼嘯著凜冽的冬風,這是三界平等享有的四季變幻,春、夏、秋、冬公平地眷顧著三界。

魔界主城被魔君悉心布置過的房屋里寂靜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江言聽見自己低啞的聲音說著,“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心中生出了不尋常的想法,他一開始慌張地壓制,結果到了后來被壓制的情感驟然反彈,一點火星濺開,就有燎原之勢。

他越告誡自己,心里對舒云的渴望就越強烈,欲念如同烈火將他包裹其內,待他猛地驚醒想要撲滅時,那股火已經燒進了他的五臟六腑,融入了他的血肉中,要他清理掉,就是要他剔除他的所有。

舒云嘗試著勸他,“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見過的女子太少了,也許你多認識些人……”

“不是。”江言毅然打斷她。

“我爬到如今的位置,魔界妖魔最愛化作美貌的女人,九尾狐、畫皮無一例外,可我見到她們只覺得無趣,”江言傾訴著自己的真實想法,“世人都贊她們容貌美麗,但我看她們眉眼總認為眼睛不像眼睛,嘴巴不像嘴巴,面容五官就合該像師父這樣才能算得上好看。”

這讓她怎么接話,她思索一番,“或許你不喜歡妖艷這一卦的,你多見些九重天的女神仙,可能會發現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那些女仙性情更柔和,更憐惜眾生。”

“師父是覺得我壓根不懂情愛?”江言抿了抿唇,面上不動聲色,指尖卻已經攥緊。

舒云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被子一拉將頭蒙住,欲蓋彌彰,“我再睡一會兒。”

江言看著那一團隆起的被子,心臟像是被鈍刀子來回拉割,血肉模糊。

他一顆心都捧到她眼前了,她卻還在懷疑他。

說到底是他太在乎,而她恰巧不在乎,兩相對比拉扯,才如此折磨人。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陷在泥潭里,骨頭都被黑暗侵蝕爛了,也見不到一縷光。

在遇見舒云之前,他總覺得自己會死在光照不到的地方,被后來的人踩進土里,被雜草掩蓋,被霜雪封住,誰都不知道那兒曾死去過一個叫江言的人。

可是他僥幸向她伸出了手求救,光從她身上遷移了過來,把如同附骨之蛆的黑暗滌蕩干凈。

只有她是獨一無二的。

——————

風子譯在九重天養傷足足養了大半年,搜魂留下的后遺癥才堪堪治愈。

病一好,風子譯就跳著腳要沖去魔界主城找那個面具人算賬,可他沒有不自量力地認為自己一個人有在魔界殺進殺出的能力,他打算拉上舒云一起去。

哪知他氣勢洶洶地趕去蓬萊,結果紫萼又告訴她舒云還泡在魔界找那個江言。

沒有舒云給他撐腰,司命和北星宿整天忙得要死,老爹不僅不會支持他,說不定聽了還會暴打他一頓,本來還囂張準備復仇的風子譯頓時像癟下去的氣球,沒了氣。

“她怎么還沒放棄。”

風子譯懨懨的。

紫萼搖搖頭,她也沒想到上神會對一個凡人如此費心,恐怕不像上神說的那樣只是覺得虧欠。

上神對待人情世故一向隨意,一個凡間順手收留的凡人,想必是哪點討到了上神的好,才使得上神真對他上了心。

“算了,上神的事我們管不著,”紫萼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風子譯一眼,“你也是,都是上仙了就那么輕易地被人擄走,一點兒動靜都沒鬧出來好讓我們發現。”

說起這件事,風子譯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些魔修出現得太突然,而且這不是在蓬萊地界嗎,我還以為是你們的朋友,誰知道他們下一秒就對我動手了。”

這小子就是被上神保護得太好了,才這么沒心沒肺的。

遙想當年她們蓬萊一眾精怪跟著舒云上天入地到處掐架,就沒認過慫,怎么一直跟在她們屁股后面的風子譯一點兒都沒學到她們蓬萊打架的風采。

“吃一塹長一智,不知道魔界那邊在打什么主意,你也警惕點,別再跟個傻狍子似的。”

紫萼叉著腰教訓著,嘴上說得簡單,她實際上更擔心魔界蠢蠢欲動,一向不安穩,若是兩界遲早有一戰,風子譯身為九重天的人免不了面對戰爭。

刀劍無眼,殺人的術法滿天飛,殺紅眼了誰還管你是誰,反正都渾身捂著盔甲,只要是敵人,都不放過。

很多年前,仙魔大戰,三界動蕩,天地異象,血流成河,許多古神就是隕落在那時。

和平了這么久,但仙魔的積怨還擺在那里,只是被玉帝嚴加控制著,范圍維持在“摩擦”的地步。

但愿不會到需要風子譯這個二世祖上場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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