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邵凜陽睜開有些發黏的眼睛，剛才他一定是昏過去了，不然不會沒有倒在桌上的記憶，剛才那是什么……居然能夠讓他再一次回到接觸的感覺……

“這么說已經被認同為眷者了……”閭冰收好所有的卡片，然后才跟邵凜陽解釋，“你產生共鳴的那張牌對應的是肉體方面的能力，你會有更強的體質和恢復能力，以及某種通過改變自身肉體或者周圍‘生命’的能力，不一定是戰斗方面的，但是由于你的情況特殊，一定會是非常強大的能力。”

“剛才那是什么……那些卡牌是什么東西？”邵凜陽忍不住詢問。

“涉及密保等級，我無法回答，要是想知道答案，你必須變強，展現出價值。”閭冰打開手機，往某個頁面上記錄了些什么，“我們談話的內容一定不能外泄，否則我們都會受到懲處。而且，有些秘密本身的存在都不能被不相干的人知道，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后果。”

“明白。”閭冰冷峻的面容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邵凜陽不由自主地答應了。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邵凜陽下意識想要去外面找鄭滄瀾，閭冰卻立刻起身，接下了電話，“喂，這里是衡宇快遞，我是閭冰……好的，知道了，多謝。”

“跟我出去一趟。”閭冰放下電話，“我接到了命令。”

“額嗯？”邵凜陽看看電話又看看閭冰，按理說這不在他的權限范圍內……吧？畢竟他也不太清楚高層的權限。

“我短暫地擁有這項權限，這是合法的舉動。”閭冰開門走出，和鄭滄瀾耳語幾句，將他帶向外面。

“來瓶雪碧，再來瓶礦泉水。”邵凜陽趴到接待臺前。

“這是把我當小賣部老板娘了嗎？”雒寧撇撇嘴。

“那也是美女老板娘。”邵凜陽提上她遞來的飲料，丟下這句話，趕上閭冰的腳步，“你要哪個？”

“礦泉水，謝謝。”閭冰眉頭微微一跳，拿過礦泉水，將他帶到一輛純黑色的跑車前面，那壕氣的外表和這條破街格格不入。

調查員這么有錢嗎……邵凜陽立刻開始盤算，按照上次任務拿到的可憐的幾萬塊獎金來算，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買到這樣的車。

坐上車，閭冰灌下半瓶水，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是這樣的，有一個A級任務派了下來，我和你要一起完成。”

“A……級？”邵凜陽一驚，A級是個什么概念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就算是B級任務也要聯合至少兩支隊伍，集結六個人以上才能進行，現在就他們兩個，去完成A級？“就我們？”

“不用擔心，我也是神眷者。”閭冰看了眼路牌，點開導航設置目的地，踩下油門，引擎轟然作響，跑車平穩地啟動，開出街道匯入車流。

“可是……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邵凜陽嘗試挽回這個瘋狂的舉動，A級的變異種，該不是相對于一群獅子的實力，這位怎么看也只是個文職人員，怎么可能擅長戰斗？

“既然接下了這個任務，我就有把握完成——要下暴雨了。”閭冰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在雨滴落下之前，他們抵達了目標地點，是一棟緊鄰空地的舊樓房，下車之后，邵凜陽立刻感覺到了隱藏在風里不安的氣息，肚子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動，這是周圍有變異種的反應。

“目標在三樓，目前狀態應該是穩定的。”閭冰停好車后從車上取出一個罐子，走向舊樓，“否則這棟樓早就不存在了。”

“這是怎么判斷出來的？”按理說變異種要造成案件了才會被發現，但是以閭冰所說的標準來看，變異種一旦出手都是重大事故，可他完全沒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太弱的變異種沒法被感知能力者發現，而城內的定位會被干擾，也不太準，得找一找。”閭冰俯下身，在空地上抓了幾顆石子掂了掂，抬頭看向樓房，“在下雨前進去吧，我沒帶傘。”

“好。”邵凜陽下意識摸口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武器，當下心涼了一半。

“看來你還不清楚眷者的戰斗……也難怪。”閭冰從仿佛容量無盡的風衣內袋里取出一把小手槍，放到邵凜陽手上，“這樣會更有安全感吧？跟緊我，就不需要用它了。”

冰涼的槍入手，邵凜陽定了定心，跟著閭冰走進了舊樓。

這片城區比較老，物業管理也差，狹窄的樓梯間里堆放著雜物，銹蝕的樓梯扶手上有蜘蛛結網，樓梯間的光照也不好，邵凜陽知道有一只A級變異種在這里，腳下不穩，上樓梯時腳尖絆了一下，向光禿禿的水泥樓梯腳倒去。

突然之間，邵凜陽感覺身體一輕，在摔倒之前及時穩住了身體，險些連槍都開了。趕忙扶住墻壁，穩定呼吸。

“小心點。”閭冰略略一停，繼續上樓。

爬上狹窄陡峭的樓梯，他們來到三樓，閭冰看了眼那些毫無特色的舊門板，從最近的開始敲門，“你好，有人在家嗎？”

“誰啊？”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中年大漢的臉，“你找誰？”

“哦，我就是問一下，那個誰誰誰住在哪間房。”閭冰隨口編了個名字，大漢果然回答不認識，閭冰道了句謝，說打擾了，然后換下一家。

“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邵凜陽有些看不過去，“能不能試試感覺氣息什么的？”

“我不是感知能力者。不過感覺氣息……你可以利用共鳴試試，我很久沒處理過這種任務了，有些東西都忘了。”閭冰的話讓邵凜陽再度感覺不好，這種時候不應該說點鼓勵的話嗎？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邵凜陽吐了口氣，站在下一扇門前，沒覺得肚子里有蠕動感，“不是。”

“下一家。”

一路走過去，全都沒有感覺，邵凜陽突然覺得心里沒底，也許自己的共鳴沒那么敏感，可能待會還要重新敲一遍。

然而，一站到最后一扇門前，邵凜陽就感覺到了異常，肚子里好像有東西要出來。而且門后透出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味道，連他的心跳都明顯加速。

“應該是這里。”邵凜陽趕忙退開，不想沾染到那些氣息。

“很好。”閭冰上前，敲了敲門，“你好，有人在嗎？”

沒有回應，但是他們都聽到，門后傳來了低低的嘶叫聲。

“有人嗎？”保險起見，閭冰又敲了一次。

仍然沒有回應，但是門后的嘶叫更加清晰，有發展成咆哮的趨勢。

“就是這里了。”閭冰在門鎖上用力一敲一擰，門無聲地滑開，他帶著邵凜陽走進去，在身后將門合上，雖然鎖芯已經斷了，不能反鎖，但是仍然可以關上。

進入屋內，嘶叫聲更加清晰，“giugiugogiugiugogiugiugo……”怪異的音節不斷循環，伴隨著噗噗啪啪的聲音，一個房間門滑開，一顆面容扭曲的頭顱從接近地面的地方探出。

“giugiugo……”黏滑物體在暗處滑動，堆到門上，將門推開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坨不成形的肉塊，上面不同的地方長出了三顆頭顱，看起來是一家三口。

低啞的嘶叫從頭顱口中發出，變異種果凍般的身體一縮，猛然撲來，張開身體，如同一面墻壁。

“砰！”閭冰手指一彈，發出響亮的爆鳴，血花從變異種身上爆開，它猛然向后一縮，緊接著身體一彈，繼續沖向他們。

“咔嚓！”閭冰隨手抓過一把金屬椅子，將一條椅子腿撕下擲出，完全不符合空氣動力學的椅腿化作一道模糊的光，發出劃破空氣的尖嘯刺入變異種的身體，上面的突起鉤住血肉，將它向后帶去，釘死在墻上。

“giugiugiugiu……”變異種的三顆頭顱眼睛充血，發出尖利的咆哮，肉團扭曲變形，解散后與椅腿分離，成了野獸般的形態，發瘋般地向他們沖來。

“砰！”變異種向后暴退，砸在了墻上，一顆頭顱爆開，幾塊石頭碎片落地，那是剛才閭冰隨手從地上撿起的石頭，現在居然在他一彈指之下有了不亞于子彈的威力，甚至擊退了小牛重量的變異種！

閭冰的能力是什么？射擊？邵凜陽總算明白為什么他說不需要手槍了，有這樣的能力傍身，扣動扳機都嫌麻煩，威力還沒自己動動手大。

驚訝過后，就是向往，邵凜陽開始展望自己會有什么能力，有關肉體……怎么想也只能想到肌肉強化，莫名覺得低端……

“giugiu——！”變異種爬起，發出怒吼，血腥味的風鉆進鼻端，讓邵凜陽清醒過來，戰斗還沒結束。

“CAO你們干什么？扔東西就算了，還吼什么？”隔壁傳來罵聲。

變異種剩下兩顆頭顱的大嘴突然裂開，邵凜陽眼前一花，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了半米，同時有了一種無比惡心的感覺，臉上皮膚發癢，像是要脫落。連同剛才改變肉體形狀的舉動，已經超出了生物能做到的程度！

“誤判了，能夠使用能力，它已經超越了A級。”閭冰平靜的話語讓邵凜陽本就不穩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那……那是什么等級？”

“A級以上是S……Safe。”

炸雷聲中，雨水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