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直！握緊槍，直到你的手開始痛！不然槍會飛走，后坐力會挫傷軟骨！”瞿焱平時和教學(xué)完全是兩個樣子，要求極其嚴格，稍有松懈就會招致怒罵。

結(jié)果還是直接實彈射擊了啊……邵凜陽端平了沉重的手槍，讓準(zhǔn)星朝向靶心，然后調(diào)節(jié)呼吸，維持front sight和rear sight在同一水平線上，保持半分鐘，休息十秒，然后重復(fù)，這么繼續(xù)了十分鐘，邵凜陽雙手開始酸軟時，瞿焱終于點了下頭，“動作標(biāo)準(zhǔn)了，射擊一下試試?！?

邵凜陽如言裝上子彈，戴上耳塞和護目鏡扣動扳機。

“砰！”子彈擊穿了十厘米外的靶子，而且可恥地偏了一大截。

靠！邵凜陽有種掀桌的沖動，就這？練了兩天端槍，結(jié)果連這樣的靶子都打不準(zhǔn)。

“休息一下吧?！宾撵桶阉乃畨剡f了過去，“一開始是這樣的，手槍實際上不需要瞄準(zhǔn)，全靠肌肉記憶，兩三米的近身格斗用不上狙擊手的教學(xué)方法，等你能夠打準(zhǔn)十米外的靶子，就可以出師了。”

“話是這么說……”邵凜陽仍然感覺到挫敗，畢竟是個人都會有自己是神槍手之類的幻想，算了算了，就當(dāng)是暑期興趣班什么的吧……

擦去浸透了眉毛的汗水，以防沾到護目鏡上，邵凜陽把水杯里的水喝干，重新裝了一瓶放在一邊，然后再次拿起了槍。這里是警察練槍的靶場，不得不說送葬者的能量還真是大，連這種地方都能夠借來用，只不過身邊來來往往的制服實在是多了點，邵凜陽總有種不安感，反觀瞿焱，游刃有余地和每一個見到的警察打招呼，似乎還很熟絡(luò)。

“這次我們上全彈，打靶?！宾撵妥约耗闷饦?，對準(zhǔn)了十厘米外的靶子，連續(xù)擊發(fā)，打空彈夾之后重新裝彈，遞給邵凜陽，“你來一次。”

看著靶心的唯一一個彈孔，邵凜陽再次感覺到了挫敗，這就是差距嗎……

“感覺怎么樣??？”晚上在家洗碗的時候，邵凜月問弟弟。

“被虐?！鄙蹌C陽一邊嘆氣一邊洗碗，結(jié)果一分心碗差點從哆嗦的手里滑下來。

“和我當(dāng)初的感想一模一樣啊?！鄙蹌C月從冰箱里找出半瓶喝剩的牛奶，咕嚕咕嚕地喝著，“我大概練了一個月才勉強入門?！?

邵凜陽又嘆息了一下，搬過鍋洗刷上面的油。

“還有啊，下班的時候老汪讓你記得帶換洗衣服?！鄙蹌C月補充道。

這是生怕我累不死嗎……邵凜陽明白這兩個家伙拉著自己拼命訓(xùn)練的另一個原因，帶新人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不過可以與無聊的文書工作和巡邏絕緣，還能順便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只不過那個被帶的新人很痛苦。

“今天晚上我要值班，明天早上記得給我留早餐?！鄙蹌C月壓扁牛奶盒，丟進廚房的垃圾桶里。

古神的事件可是不分時間地點發(fā)生的，送葬者自然有值班制度，邵凜陽是新人還沒排上班，這天輪到邵凜月和老汪，按慣例一個人留守駐扎點，另一個人坐上軌道車在城市里巡邏，之前新聞?wù)f有流浪狗出沒，經(jīng)送葬者確認似乎是某個被古神影響的生物，到現(xiàn)在也沒有被抓到，必須加強巡邏。

“熬夜記得喝綠茶，辦公室還有沒有了？”邵凜陽甩干手上的水，設(shè)置好消毒柜的消毒時間。

“有，倒是你得關(guān)好門窗，指不定就有什么東西來找你了?！鄙蹌C月打開冰箱又拿了根冰棍叼著，換鞋出了門。

“呼……”家里就剩下一個人，邵凜陽十分愉悅地占據(jù)了整個沙發(fā)，打開電視調(diào)臺，繼續(xù)追之前沒看完的劇，然而白天的訓(xùn)練實在是太累，邵凜陽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

“所以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老汪看著歪脖子的邵凜陽，一臉同情地嘖了兩聲。

“差不多不痛了，不會影響開車的。”邵凜陽訕訕地撓了撓臉頰，早上起來臉上還粘上了一塊舊沙發(fā)的皮，就像一塊胎記，幸好早發(fā)現(xiàn)了，“別告訴我姐啊?！?

“知道。”老汪看著他特別陰險地笑了笑，似乎抓住了一個把柄。

賽車俱樂部在城郊，老汪載著邵凜陽找到一個半山腰的場館，在半滿的停車場里找了個位置停車，這天天氣陰涼，又是山里，空氣帶著一絲絲涼意，邵凜陽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從肺部到全身都涼了下來。

“我們兩個，一臺車，用這個場地?！崩贤羰扉T熟路地定好了場地。

“這個？”前臺一臉奇怪地看著老汪。

“哦，帶新人?！崩贤糁噶酥干砗笳诨顒硬弊拥纳蹌C陽。

“那里沒人，放心用?！币话谚€匙放在了桌面上。

“走啦走啦。”老汪把鑰匙揣在褲兜里，招呼邵凜陽跟上。

“這真的隨便給我們進嗎……”邵凜陽后知后覺地想起外面的車，似乎上面下來的全都是專業(yè)人員，還有幾輛警車混在里面。

“這個時候有組織是好事?！崩贤舻靡獾卣f，又補了一句，“我們是來做正事的，平時可不能來這里亂玩啊。”

我覺得你這是在暗示你把這里當(dāng)賽車場……不，明示。邵凜陽點頭表示了解。

“喏，這輛?！崩贤纛I(lǐng)著他來到一輛被漆上了火焰紋路的車前，車身前后都被裝上了防撞裝置，“你來開，我給你指導(dǎo)?！?

坐進車內(nèi)，感覺和普通的車沒什么兩樣，不過發(fā)動機的聲音明顯更加暴力，而且安全帶是游樂場一樣的X字形，可以想象它轉(zhuǎn)彎時的迅猛，還沒開始就讓邵凜陽慫了三分。

“走這條路，你開的是新手車道?！崩贤糁更c著他前進。

守在車道口的工作人員打著哈欠給他們開了門，因為賽車的小眾性，來這里的一般是熟客，這種給沒接觸過賽車的新手練習(xí)的賽道完全被冷落在了一邊，邵凜陽因此獲得了單人練習(xí)的環(huán)境。

“放心開練吧，這里的安全措施還是不錯的，而且你這種新手車道都是沒什么危險地形的?！崩贤舸炅舜晗掳蜕系姆嗜猓蚱鹁穸⒅蹌C陽的操作。

邵凜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步，慢慢地適應(yīng)路況加速，然后轉(zhuǎn)過第一個彎道，說實話這段賽道也不是很難，和普通的山路差不多，邵凜陽也就慢慢地放松下來，當(dāng)成普通的開車。

彎道過去，面前突然一黃，很好好的瀝青路變成了泥土路，旁邊還有似乎根本沒修剪過的樹林，虬結(jié)的樹根侵占著道路，

“我靠這什么鬼？”邵凜陽下意識一踩剎車，車身猛地一顫。

“放松放松，沒什么問題?！崩贤粼捯魟偮?，一個炸雷響起，雨水嘩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我去！明明看過天氣預(yù)報的！”

邵凜陽只能再次減速，把雨刮開到最大，防止水或者泥點干擾視線。原本他打算掉頭回去，瀝青路至少更好走，但這里車道實在是狹窄，沒位置擺下橫著的汽車，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噗嘰！”車重重一沉，底盤似乎碰上了什么東西，然后邵凜陽無論怎么開，車輪都直打滑，再也無法移動。

“我靠！這個坑還在嗎？我明明已經(jīng)讓他們?nèi)ヌ盍恕崩贤暨^去的經(jīng)歷告訴他哪里出了問題。

“哈？這什么賽道？”邵凜陽再次嘗試移動，除了往側(cè)窗上濺更多泥以外沒有任何效果。

“晴天是沒問題的，只不過……”老汪湊到窗邊，看著積滿泥漿的水洼。

“咱們好像是才開了一半是吧……”邵凜陽看著地圖欲哭無淚。

“等雨下完叫人吧……”

“哈哈哈！所以你才會這個死樣子啊?！鄙蹌C月靠在衛(wèi)生間門口嘲笑正在賣力搓洗衣服上泥漿的邵凜陽。

“我還沒遇到這么倒霉的事情……”邵凜陽哼哼唧唧。

說歸說，該去的訓(xùn)練邵凜陽還是一次沒落下，半個月后，當(dāng)天氣進入最炎熱的八月時，邵凜陽已經(jīng)可以打準(zhǔn)一米外的靶子，賽車那邊也出了新手村，可以嘗試新的賽道了，對此老汪表示非常欣慰，因為新手賽道實在是太無聊了，他都快要睡著了。強化藥的效果也有顯現(xiàn)，邵凜陽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體力的加強，至于惡性抵抗力，因為沒有機會，還不知道是什么樣。

至于任務(wù)本身，邵凜陽已經(jīng)看了不少文檔，有不少就是身旁的人做過的，任務(wù)照片都被貼心地設(shè)置成馬賽克，只有點進去才能看到，畢竟有些現(xiàn)場比巨人觀還要惡心。

“我懷疑報告被強制要求寫成說明體是為了緩解不適，光是想想這些東西我就想吐?！鄙蹌C陽關(guān)閉一份報告，說道。

“但是寫的人很痛苦。”老汪已經(jīng)被面前的文件壓彎了腰，全都是些警方發(fā)來的有點問題的觀察記錄，要讓他們親自鑒定是不是有古神的參與，據(jù)老汪說，只要做過古神相關(guān)任務(wù)，就能一眼看出記錄里的詭異，這也是為什么邵凜陽暫時不需要看，他的經(jīng)驗還不夠。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鄭滄瀾走了進來，“有任務(wù)，確定是古神相關(gu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