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見園長被她的氣場震懾地有些窘迫，也不再繼續為難他。

少年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聲音盡量放得溫和：“我是蘇祈的哥哥。”

園長感受到胸腔里的壓迫感悉數少了些，這才點了點頭，清嗓子：“原來是蘇祈的家長啊，你……”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栩打斷了：“蘇祈……他平時在學校……”

少年給了園長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你是想問蘇祈的學習情況吧……”

園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個記事本，尋了幾頁，嘆氣。

“蘇祈這孩子雖然成績不好，但還是很聰明的，你們做家長的也不要放棄他。但是啊，他一直獨來獨往的，也沒朋友……性格過于內向，很少說話，別的小朋友主動和他交談也總是不理不睬的，好多老師都懷疑他有……自閉……”

“自閉傾向？”

蘇栩接過了他的話，挑著眉笑，但那股笑意卻莫名有些瘆人，不達眼底。

園長只覺得先前那一股壓迫感又回來了，咽了咽口水，還是點了頭。

蘇栩從他手下抽出那份檔案，潦草地看了下蘇祈的成績，桃花眼輕勾，一哂。

嘖，這小孩當真是個狠人，除了數學門門都是鴨蛋。數學那一欄的59分與周遭的0顯得格格不入。

不愧是她弟弟，和他一樣秉承了天才的優良風范——考試永遠不及格。

但到底也是比她好些，最起碼她是從小到大門門大紅燈籠高高掛，蘇祈這還有個59呢，不錯不錯……

做好心理建設的蘇栩看到了旁邊的信息欄，隨口一問。

“不是留了家長號碼嗎，為什么不告訴監護人？”

蘇栩指尖微滑，朝著小孩姓名旁邊那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撇了撇。

不出他意料，那電話應該是蘇國安的。

園長臉色變了變，也有些無奈：“之前也打過的，蘇祈是我們這的學生，我們自然十分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但是……接的都是同一個中年男人，每次他都說我們夸大其詞，不是很在乎的樣子，又說在忙，說不到一分鐘就掛了電話……釘子碰多了，我們也就不打了。”

蘇栩有些暴躁地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邊的棒棒糖，十分突兀地來了一句：“他沒病。”

然后從筆筒里抽出一支黑筆，眼花繚亂地在手指上轉了幾圈。

戾氣盡顯。

她把蘇祈旁邊電話號碼用力涂黑，似乎還是不解氣，又戳了幾下，然后寫下一串數字。

少年揚著下巴，不容置喙的語氣：“以后就打這個，懂？”

園長戰戰兢兢地點頭，心里卻嘀咕著這少年好生奇怪。

“走了。”

少年將裝滿了零食的塑料袋往肩上一拋，踹開礙事的板凳，就這樣囂張而又冷酷地離開。

風吹起她額間的黑發，蘇栩神色危險地瞇了瞇，原本走得好生生的直路，硬生生被她拐了個彎。

她神情專注而嚴肅地掃過班級門口一個又一個門牌，終于找到了蘇祈所在的2301。

蘇栩沒有進去找蘇祈，而是隱匿在門后，就這樣悄咪咪側身，探著半個腦袋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