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驚訝了，這一兩個月來，對千煌的表現還沒驚訝夠嗎？來吧，兼一仔，現在你就試著向我出拳！”馬劍星說完，擺出八卦掌起式的姿勢，向兼一擺擺手。

“哦，我來了，馬師傅……喝～”兼一說完，踱步，揮拳向他攻了上去。

“這個招式，還能一轉變成完全相反的攻守兼備之勢！”

馬劍星說著，出手，搭住了兼一的拳臂，扣住他的手臂，掌心一托，令他完全無法動作。

兼一根本無法反應過來，馬劍星一整套動作連貫而出，先是手臂關節，再是襠部、咽喉、脖頸還有側腰，最后一腳踩在兼一膝關節上，讓他傾倒。

緊接著，托掌而出，頂向他下巴，磅礴的力道令兼一整個人飛起，倒砸在地上。

“咳咳……好痛啊，馬師傅！”兼一捂著感覺有些脫臼的下巴，向他抱怨。

“呵呵呵……這是每一個武人都必經的一步，習慣了就好……”馬劍星笑呵呵地安慰道。

接著，他負手于身后，背對著他們兩人，講解起其中的要點，“剛剛那個托你手臂的姿勢能夠輕易將對方手臂折斷，但也僅是其中一下，八卦掌可是一整套連貫的招式，運用走位能夠直襲咽喉、襠部，再繞至身后奇襲對方脖頸、側腰等要害，再踢膝令對方跌倒。

當然這種連貫的招式也有相應的缺點，那便是某個環節薄弱，能夠輕易突破從而完全破解這一式，像我剛剛最后那一下就是破解這一招的最有效方法，同樣也作為殺招使用，不得輕易使出！”

馬劍星最后著重叮囑，托掌式還有剛剛的招式都不能輕易使出。

他說這話時，目光卻緊緊看著落千煌，想從他口中得到安心的回復，但結果終究讓他失望。

“或許吧，我會看情況使出，但不會殃及普通人……”落千煌平靜的回道。

“唉……你這孩子……”馬劍星聽完他的回復，眼里閃過一抹失落，最后嘆息，道，“算了，平日注意些就行了……”

馬劍星轉過身，對他擺擺手，驅客道，“好了，今日教給你的沒了，千煌你可以回去了……”

“誒……馬師傅，不讓千煌留下來一次嗎？怎么說他也沒留下吃頓飯過，這樣是不是……”兼一驚訝，旋即問道，還以為是馬劍星不待見他那位弟子，出聲想為落千煌鳴不平。

“呵哈哈哈……兼一仔，你這可就錯怪我了，我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千煌你們兩個弟子都是一樣的，不存在差別之分，只是千煌他有自己的緣法，而且時間也很緊張，不會留在這里太久……”馬劍星聽完，笑了起來，搖搖頭，解釋道。

“師傅，我先回去了……”不等兼一的挽留，落千煌出聲，抱拳對他說道。

“你看……”馬劍星示意了一下兼一，旋即看回來，揮揮手，隨意道，“去吧，你也快壓抑不住了吧，這次就不用再壓制了，反正路都在你心里了，怎么選擇該看你的……”

馬劍星這番話似乎別有深意，兼一聽不懂，而落千煌卻能聽明白，對他輕輕頷首，向兼一投了一個眼神，算是打了下招呼，接著走向外邊。

“沒想到一個半月時間，眨眼過去，他終于是忍不住了，真正的道路已經在他心里明定了……”在轉角支柱邊，背靠著它的逆鬼至緒抱手，合著眼，對身后走來的秋雨說道。

“呵呵呵呵……是啊，終究還是選擇出了與我們相背的一條路……”秋雨露出灑然的微笑，看著落千煌離去的身影，平靜道。

“呵……動與靜，剛和柔，活人拳和殺人拳，今后再遇見他，或許是另一番情況了……”

“或許吧，但對我們來說，教好兼一才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弟子已經背離此境，選擇了修羅之道，而另一個弟子，兼一不能讓他也踏入殺人拳之路！”

“放心吧，就兼一那小子的善良偏于軟弱的性格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不過秋雨你說得對，得好好教導兼一，免得他不小心走岔，也踏上那條路……”

“讓我拭目以待吧，未來他與兼一，與我們再相遇時，是那種情形……”秋雨搖搖頭，看著落千煌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的前方，平靜道。

……

小鎮后山上，傍晚五點多塊六點鐘的時候，落千煌盤腿坐在山頂。

傍晚暖風拂面，略帶一絲絲溫潤氣息，但那道身影卻靜止不動，一股莫名的氣息從他身上發出，帶有祥和、寧靜、至陰、至柔的性質。

一只只鳥雀感受到他這股氣息，降下站在他肩頭上輕輕叼啄羽毛，在這一刻，落千煌完全融入了自然，心靈放空，澄清一片。

嗡！

落千煌微微睜眼，抬手，莫名讓人寧靜的氣息散發，鳥雀飛到他手臂上，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他是個人類，將之當作林木、石峰，落千煌已經感覺自己與天地自然融為了一體。

“這即是靜之氣，用那老爺子的話說'制空圈'了嗎？”落千煌呢喃道。他已經完全覺醒了靜之氣，并且能夠初級地掌握住它，當氣擴散，感覺四周圍一丈之內，只手可及莫不能控，他能夠感知這個看不見的靜之氣領域內所有事物一草一木、一舉一動，宛若帝王，掌控一切。

“接下來該是這個……”落千煌體會完覺醒的靜之氣，合上眼眸，身上的氣息猛地一斂。

嘩啦啦……

頓時，幾只在他身上駐足的鳥兒驚起，倉皇地'撲哧'著翅膀飛向高空。

緊接著，'轟'一聲，一股比剛剛靜之氣強烈不知多少，聲勢浩大，彌漫著驚人戰意，狂躁、暴動、如洪流一般奔騰不息的氣勢從落千煌身上爆發。

落千煌睜眼，凝煉純粹如一，戰意滾滾，狂暴不息的動之氣在身上爆發，那雙眸子釋放出刺目的光芒，整個人就如同盛怒的雄獅、狂暴的猩猩，氣勢驚鴻，威不可視。

“動之氣！”落千煌伸出左手，握拳，身上的氣勢漸漸收斂，拳意越發鋒銳，他感覺這一拳揮出可崩石裂地，無物不破。

下一瞬，他猛地轉身，刺拳貫出，打在一棵一人粗的樹干上，'砰'，屑粉霎時崩散，拳勁在期間炸裂，樹干炸開一個大洞，咔咔，大樹傾折向后倒下，轟！整棵樹倒塌，塵土飛揚，樹葉簌簌飄散下來。

出完那一拳，落千煌身上狂暴的動之氣慢慢消退，恢復到寧靜、平和的氣質，靜動兩氣完全收斂入體，他抬起兩手，攤開手掌，一靜一動，一面平和，一面狂暴，盡被他掌控與手中。

緊緊凝視著掌心之氣，感受著這兩股截然相反的氣，落千煌低聲說道：

“靜為防，動主攻，這便是武學的真諦'——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