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妘是被人叫醒的。

聽到是顧璟的聲音后，心里的防御瞬間消失，隨即便是勢不可擋的睡意襲來，漂亮的眼睛都不愿睜開。

顧璟看著又將自己裹進被窩里的小人，無奈地將她連著被子抱起，放到自己腿上。

“妘妘，快起來，你要遲到了。”他晨起鍛煉后洗完澡發現燕妘還在睡，沒有一點醒的跡象。

一聽要遲到了，燕妘終于有了點反應，融進血液里的積極工作因子使她開口：“幾點了？”

“六點二十。”

哦，七點開始拍攝。

但是有顧璟在她就莫名地不慌。

絲毫沒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家而是顧璟臥室，燕妘又裹了被子閉上眼：“寶貝，你待會兒送我吧，這樣我就可以多睡十分鐘了……”

還沒睡幾秒，燕妘感覺自己被扯出了被子，她起床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滿地皺著眉，怒火指數蹭蹭往上竄。

“別生氣了，”顧璟知道她的起床氣，抱著她往浴室走，安撫性地拍拍她的頭，動作輕柔，“再睡真的要遲到了，你閉眼再瞇一會兒，我帶你洗漱。”

燕大小姐這才慢慢將皺成毛毛蟲的眉頭紓解開來，心里的火像是被潑了冰一樣滅得煙都不剩。

睡意朦朧中，她跟著顧璟的指示乖乖張嘴，享受著他的刷牙服務，任他摟著，連站的力氣都省了。

簡單地洗了把臉，顧璟看著燕妘凌亂的長發犯了難。

刷牙洗臉他都可以幫燕妘做，但這個他不會。

他只好搖醒她：“寶貝，自己梳頭。”

燕妘其實已經醒的差不多了，乖乖接過梳子，扎起馬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顧璟。剛才被服務爽了，開始得寸進尺：“honey，要是你會給我梳頭就好了，那樣我就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了。”

顧璟：……有一個很懶的女朋友怎么辦？

只能寵著。

“今天要這幅耳墜嗎？”顧璟替她穿好外套，問。

燕妘搖頭，抿唇將口紅暈開：“這是你送的，平時我可舍不得戴。等到公演那天我再戴，驚艷全場~”

顧璟眉眼間溢出笑意。

哄小孩的話只要是燕妘說出來的對他都很受用。

“口紅好看嗎？”

“嗯。”

燕妘踮腳吻他唇角：“獎勵你的。謝謝男朋友昨晚收留我。”

燕妘知道他沒和自己一起睡，不會趁人之危的男朋友，真好。

但她不知道，昨晚她眼里的“正人君子”在她頸上作了多少痕跡。

顧璟多希望時間再慢一點，這樣他就可以多享受一些他們的二人時光，但是不行。

“把桌上的早餐帶走，我送你去片場。”他像個送女兒上學的老父親，生怕孩子餓著冷著。

……

這兩天工作量比較少，陸景生剛處理完手中的病例，望著窗外一個個穿著天藍色條紋病服的女孩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很快將目光收回來。

出院之后，他們之間便沒有關系了。

電話鈴聲響起，是他的父親——陸承軍。

“今晚記得參加喬家大小姐的生日宴會，挑一份禮物去。”

“好。”

沒有一句關心問候，只有命令。這便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喬家——

“恭喜貴千金大病初愈啊！生日快樂，喬小姐！”眾人的說辭大都一個樣子，喬星端著假笑應付。

今天是她的成人禮。

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在這里應付這群想要和自己家族結交的老狐貍，只想去醫院，見到那個一周前拒絕她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她心里的愿望太真摯，下一秒，她在入口處發現了身穿白色西裝的陸景生。

“陸醫生！真的是你！”喬星因為小跑過來，剛康復的身體有些受不住，直喘氣，但眼里像是藏了滿天星空，看他的目光里充滿了光。

陸景生反應過來喬家大小姐就是她，倒沒表現得驚訝，只是看到她喘氣時提了句“注意身體。”

疏離淡漠。

但喬星不管，她自動將陸景生醫生的本能略去，當成他對自己的關心。

她還是喜歡他。

并不是一時沖動。現在她只想告訴他，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的禮物。”陸景生遞出禮盒，“生日快樂。”

“謝謝。”喬星小心地將禮物收好，抱在懷里，仰頭看他：“陸醫生，我今天成年了。”

她繼續說：“所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可以追求你了。”

少女堅定的眼神讓陸景生有些無奈：“我們不合適。”

“試了才會知道。”

陸景生沒太把喬星的話當回事，走完流程后便離開了。

如果是十年前十八歲的自己也許會有所波瀾，但十年過去，他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他不能去耽誤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