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顧璟拿著手機大步走出會議室，冷冷丟下一句，留下股東們在風中凌亂。

“喂，親愛的，怎么了？”燕妘完成了一天的拍攝，回到酒店，才看到有這么多顧璟的來電。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燕妘一邊懶懶散散地洗漱一邊和顧璟打著電話，想要早點睡覺。

“在哪？”不想平時面對燕妘的溫柔和寵溺，甚至帶了怒氣。

這是燕妘第一次聽他用這種兇巴巴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手上拍爽膚水的動作一頓，“顧璟，你怎么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燕妘只當他是今天心情不好。

又問了一遍，語氣依舊冷，“燕妘，你在哪？”

第一次，顧璟直接叫她的名字。

莫名地讓她心里不舒服。

像是什么東西要爆發。

平時對自己溫溫柔柔的人此時卻顯得格外陰冷，心里的落差讓燕妘的語氣也不好了些許，但依舊保持著冷靜，“海城。”

外面車水馬龍，繁華的城市依舊亮如白晝，卻照得龐大的樓層內男人的背影更加清冷。

萬家燈火照進他的眸子里，卻絲毫沒有染上溫度。

他本來就是這樣，為數不多的溫柔都給了燕妘一個人，其余的只有不近人情和冷漠。

當他一整天都聯系不到她的時候，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將他包圍，現實在給了自己一點甜頭之后又給自己一巴掌。

她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

所以才能那么毫不在意自己的想法，默默無聲地走，也不想，沒有任何打算讓他靠近她生活的一點一滴。

“燕妘，”

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唯對她，要小心翼翼。

“嗯。”燕妘壓下自己心里不清不楚的情緒，冷淡地回了句。

那邊很久才傳來動靜。

“下次你要出差的時候能不能和我說一聲，”

是商量，而不是發號施令。

“每次你不告而別我會很擔心。”

不知道為什么，燕妘聽到這句話，心里的不快頓時消得一干二凈。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愣住。

曾經也有一個人轟轟烈烈地出現在她生命里卻又走得悄無聲息。

她也曾體驗過這種感覺，滿世界尋找他的足跡，卻根本無從下手。

因為他好像從未在自己生命里駐足過。

自己對他而言好像只是一個旅客，匆匆一瞥，便又陷入人潮。

“燕妘？”低沉隱忍的嗓音將燕妘從思緒中拉回。

“嗯，我在。”

“可以嗎？”

聽著顧璟委婉又近乎卑微的聲音，燕妘此刻才意識到自己之前不辭而別，把他劃在自己生活外的行為是有多么地愚蠢。

和那個人有什么區別。

她斂了眸子，

“抱歉，以后我會的。”

短暫的問候后，一通本以為經過昨天的相處會稍顯溫馨的電話就這樣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中結束。

沒有爭吵，雙方語氣幾乎客套得像陌生人。

燕妘知道，這遠比大吵大鬧更能讓人心亂。

像是埋在心里的一顆定時炸彈。

不知什么時候的爆發才更令人恐懼。

一夜，相隔千里的兩人卻始終未曾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