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飽飯足后，燕妘跟著顧璟，滿足地上了車，絲毫沒發現馬路對面藏在大型花壇后的人。

剛坐上車，顧璟打開車窗，散散剛才在餐館里沾染的辣椒氣味。

燕妘吹著夏天尾巴的風，懶懶地靠在位置上，絲毫沒在顧璟面前客氣，小表情好像還挺滿足。

顧璟偏頭看著她，不自覺地笑了笑。

“燕小姐吃得可還好？”顧璟握著方向盤，也沒發動引擎，單手撐著頭，側臉看她。

“顧先生請的，當然好。”燕妘看向窗外，馬路邊有好幾對情侶在昏黃的路燈下接吻，擁抱，說著悄悄話，臉上溢滿了笑容。自己也像是被帶動了起來，心情很好地笑著。

回過頭，因笑意上揚的桃花眼看著顧璟，難得主動多說了句話，像是在吐槽：“平時都吃不到……”

眼前一片黑暗，男人身上的木質香味瞬間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第一次認識到，男人身上的味道也可以很好聞。

男人硬挺的鼻尖蹭過柔軟的臉頰，呼出的氣息還停留在耳邊。

燕妘僵住沒動。

“咔噠——”腿邊響起的聲音瞬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無限放大，安全帶被系上，蓋過不知是誰的心跳聲。

光線漸漸回籠，顧璟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坐回駕駛位。

“顧先生，”燕妘借助車外昏黃的路燈燈光看準顧璟的臉，小臉上神情莫測，紅唇微啟：“我懷疑你在勾.引我。”

顧璟單手松了松領帶，也偏過頭去，在昏暗中對上女人的眸子，平時禁欲深邃的眼此時晦暗不明，“哦？試試？”

黑暗可以掩蓋很多東西，讓人看不清臉上冒著的紅暈。

但，可以清晰地，告訴你——你的心跳。

車里沉默了一陣，正當顧璟想繞開這個話題時，女人帶著點玩味的聲音又打破了平靜。

“誰怕誰？”

顧璟出汗的手終于松開，調整了下呼吸，打開車里的燈，視野恢復正常。

“那加個聯系方式？不然到時候你輸了我找不到人怎么辦。”依舊是帶著點笑意，感覺就像是平時的一個玩笑，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他說這番話時，心里是多么地沒底。

“好啊，奉陪到底。”燕妘笑著，笑得自信，像是知道這場游戲自己贏定了。

夏風竄進車里，吹起女人的發，清香四溢，張揚又嫵媚的笑容，顧璟覺得他栽了，栽得徹底。

——

“秦哥。”

“現在網絡上情況怎么樣？”秦斯下了車直奔公關部，臉上的慌張是小李未曾見過的。

在他印象里，秦哥就像個機器人，整天只知道工作，不泡妞兒也不笑。

要是他有秦哥這張帥轟轟的臉，害怕過年回家被催著去相親？

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那副表情，仿佛天塌下來了都和他沒關系。

“現在網絡上情況還好，消息并沒有大范圍地擴散，現在攔截的話，應該是來得及的。”

秦斯專注地看著屏幕上的數據，利用自己金牌經紀人的資源聯系各大新聞報社。

終于，凌晨三點，消息已經被全部攔截下來。

種種關于“夏柔金主”的新聞幾個小時之內，在網上銷聲匿跡。

看著她白天發的為自己綜藝發的微博，是一檔素人戀愛綜藝，她對著那個素人笑顏如花，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耳邊是視頻里女人的笑聲。

自嘲般笑了笑。

秦斯，你真他媽賤啊……

——

“再見，顧先生，謝謝你今晚的晚餐。”燕妘開門下車，往公寓走去。

“再見。”顧璟打著車燈，停在原地，沒發動引擎，瞬間，燕妘腳下的路更加清晰。

直到看不見燕妘，顧璟才拿起手機，看著微信加上燕妘的頁面，唇角不自覺上翹。

手指動了幾下，燕妘的名字出現在列表最頂端。

點開十分鐘前齊楚墨發來的消息，

［魅夜，來不？］

［不來了，今晚還要加班。］

“哎，老林，你聽聽，老顧是不是工傷啊，怎么加班還這么高興？”齊楚墨聽完顧璟發來的語音，一臉不可思議地和旁邊坐在沙發上和酒的林聿分享。

語音又播放了一遍，林聿顯然不想理齊楚墨，敷衍的應付了句。

齊楚墨不死心，又屁顛兒屁顛兒地拿著手機給旁邊的陸景生聽。

“顧璟可能是太熱愛工作了吧。”陸景生把玩著手中的伏特加，也應付著齊楚墨這廝。

“呸！我說是工傷你們還不信。

一天天的，把工作當成自己對象似的，妞兒也不泡，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gay了！”齊楚墨對著發來的語音恨鐵不成鋼，灌下一大杯酒又開始去吧臺那邊泡妞兒了。

陸景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對著林聿搖搖頭，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