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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子歸來(2)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波濤洶涌的海水接納著五人,同時也冰冷著五人的骨髓。秦好兒本來就有病,再一受涼,面色更如白紙,血色全無,余風快速的游到秦好兒身邊,和吳邊邊一起拉起好兒的左右手,“快,大家手拉手圍成一圈,千萬不能被海浪打散。”余風大聲喊到。一個浪頭打了過來,他只覺得嘴里發咸,吐出了一股紅色的海水。

“將軍,要追嗎?”兵士問道,“不必了,誰也不能九霄攬月,下海捉鱉。”“回吧。”司馬遷皺紋堆壘的臉上,難得的擠出一絲笑容。此番心血終究沒有白費。余風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皮怎么也抬不起來,身子沉沉的,就像墜落到了深淵。他想伸手,去抓住旁邊的事物,卻怎么也抬不起手臂,急得他大汗淋漓。“小王爺,你怎么了?”秦好兒不知何時來到了余風的身邊,跟我走吧。”好兒回眸一笑,余風只覺得春花燦爛。再回頭,好兒卻蹤跡全無。“好兒,好兒”余風大聲的呼喊,聲音里好似甘腸寸斷般。

“啊,啊,啊。”余風艱難的睜開眼,看見一對老邁的夫婦,衣裳上面全是補丁,一個在給他擦汗,一個在端水。“得救了。”余風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夢都是反的。“老人家,多謝相救。”余風拱手深施一禮,兩位老人連忙擺手,“我的朋友們呢?”“啊,啊。”老人們把手指向窗外,原來是一對聾啞夫婦。院內還有兩間用茅草和樹枝蓋的房子,余風走出房門,才發現所在的地方是個不大的小島,海水聲清晰的傳入耳畔。張吉,馬子陽兩人此刻正坐在草屋內,唯獨不見了吳邊邊和秦好兒。一連幾日余風三人心急火燎的搜遍了小島,甚至余風不顧海上的暴起的風浪都在小島附近的海域來來回回游了好幾趟,依然見不到兩人的蹤跡。三人不由得更加心煩意亂。秦好兒面色比之前稍稍好點兒,不過渾身還是冰涼。此刻正躺在一座廟宇的偏殿內,一位面色和藹的僧人,此刻正端著一碗清粥走進房內,“多謝大師。”秦好兒艱難的從床上仰臥起來,給和尚施了一禮,“阿彌陀佛”,大師說了句佛號,趕緊把秦好兒攙扶住。“大師,她怎樣?”吳邊邊此刻正坐在另一側的偏殿內,面帶憂色,“施主放心,女施主性命無憂。”吳邊邊長舒了一口氣。“大師,什么時候讓我把她帶走?”吳邊邊問道。和尚聞言面色一怔,“等你把那件事辦成再說吧”。說完和尚輕輕推開房門,來到了秦好兒的門外,就地打坐。自打被和尚救醒,吳邊邊已經幾次想要沖進屋內把秦好兒帶走,怎奈老和尚武功高強,時刻守護在房外,吳邊邊軟硬皆施,都沒成功。“唉”吳邊邊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大師,我這就去了。”說罷幾個起落,消失不見。吳邊邊沿著山路一路飛奔而上,越往上走,山巒越發陡峭,到最后,不得不手腳并用的向上攀爬,大概走了有半個時辰,終于來到了老和尚所說的頂峰,上峰上草木蔥蘢,山風很大,吳邊邊下意識的緊了緊衣衫,來到了一處不大的山洞旁,洞外有塊石碑,上面寫著“勿擾山居”四個遒勁的大字,“有人嗎?”吳邊邊大聲的問道。等了半晌,洞內沒有任何動靜,吳邊邊有些不耐煩了,俯身鉆入洞內,剛進去,就覺得有股陰冷的風撲面而來,吳邊邊迅速躲閃,一個胡子拉碴的莽漢手里拿著金剛杵正欲再次攻擊吳邊邊,“是山下的大師讓我來的。”吳邊邊趕緊解釋,這莽漢力大無窮,要不是吳邊邊腿腳機靈,早就被他砸的粉身碎骨,“讓他過來吧。”山洞的一處小屋內傳出了一聲蒼老的氣若游絲的聲音。“是”,莽漢聞言不再施展武功,吳邊邊小心翼翼的來到內屋,只見一個老邁的瘦弱至極的和尚,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石柱上,此人一身破爛不堪,身上到處是結了痂的傷疤,散發出股股惡臭之味,令人陣陣作嘔。“來,過來。”老和尚的聲音沙啞孱弱,“他讓你來取的?”“是”“你覺得我會給你嗎?”“不會”兩人一問一答,倒也干脆利落。老和尚看著吳邊邊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結痂的傷口一陣顫抖,鮮血從裂開的地方汩汩流淌。“殺了他吧。”老和尚停止了笑聲,古井無波的對著莽漢下令,莽漢聞聲而動,金剛杵自上而下沖著吳邊邊狠狠地砸了下去,洞內空間狹小,吳邊邊身材高瘦,無處躲閃,只得硬生生的用手接住莽漢的金剛杵,奈何莽漢力大無窮,不一會吳邊邊就被壓的跪在地上,由于胳臂向上用力舉著,露出了兩節白皙的胳臂,一個胳臂的臂彎上露出了一個紅色的蝴蝶型的胎記,“快住手。”老和尚昏厥的雙眼金光乍現,用盡氣力的吼聲嚇得莽漢雙手一哆嗦,趕緊把金剛杵撤了回來。“你是虎丘的太子?”老和尚的嘴巴驚得錯愕,“你是誰?”吳邊邊面帶狐疑的問道?老和尚哈哈大笑,示意莽漢撩起他的衣袖,瘦骨嶙峋的右手臂彎處赫然出現了一只血紅色的蝴蝶,“我就是你們口中死了的先皇。”老和尚悠悠的嘆息道,他的眼里此刻似乎有一匹白駒隨著光陰奔跑,虎丘皇室有一個習俗,但凡立為太子,必須在臂彎處用朱砂與特殊顏料刻一只血紅色的蝴蝶,以示破繭成蝶之寓意。吳邊邊心里也是驚愕不已,他從來沒有想過,先皇居然還能活著。“你的父皇對你好不好?”老和尚的語調充滿了陰冷嘲諷之意,不等吳邊邊回答,又自言自語道“我這個鬼樣子就是拜他的毒所賜。”說罷瞅了瞅自己殘破不堪令人作嘔的身軀,一滴混濁的淚珠滾落下來,“你要的東西,我給你,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一定要殺了虎丘皇宮里的那個畜牲。”老和尚的話語雖然斷斷續續,語意卻殺氣十足。“怎么?難道他還真的對你很好?”見吳邊邊沒有回答,老和尚青勁暴躁的吼道。“好,我答應你。”吳邊邊眼露寒光,老和尚心滿意足的笑了笑,“皇上,不可以?”莽漢跪倒在地,匍匐到老和尚的腳下,不停的以頭擊地,地上頓時鮮血淋漓,“茍活這么多年,糟了這么多罪,也該輕松輕松了。”“皇上”莽漢緊緊的抱住口吐鮮血的老和尚,老和尚居然不聲不響的咬舌自盡了,“你要的東西給你了,還不快走?”莽漢滿臉怨毒的看著吳邊邊,恨不得把吳邊邊吞進肚子里。吳邊邊心神恍惚的走出山洞,不一會就見山洞里濃煙滾滾,他趕緊又撲了進去,只見莽漢抱著老和尚,他們周圍到處都是火焰,吳邊邊想要進入把莽漢拉出來,卻看見莽漢面無懼色,微笑著閉上了雙眼,有時候成全也是一種救贖吧,吳邊邊又默默的退出了山洞,一進一出短短幾分鐘,吳邊邊的心境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又失去了什么?

“我們馬上回虎丘。”吳邊邊拿過被子裹住秦好兒,把她抱了起來,寺廟內的老和尚不再阻攔,念了句“阿彌陀佛”,轉身奔赴山巔,此時莽漢與老和尚早已化作了灰燼,寺廟里的和尚心頭一陣酸楚,撲通一聲跪拜在地,“皇上,我就知道,你見了他,一定會放下所有哀怨解脫的。放心吧,太子會履行諾言的。”連續十日,搜尋不到秦好兒和吳邊邊的蹤跡,余風和馬子陽,張吉商量,不能再死守著小島,必須出去打探消息,于是三人告別了聾啞夫婦二人,余風本想好好的感謝一下兩位老人,奈何身邊沒有任何財物,就跪拜在地,給兩人磕了個頭。兩位老人又是連連擺手,他們卻不知道,這個磕頭的人日后會不同凡響。

丘吉爾城,是虎丘的都城,一如既往的繁華,從商鋪里的琳瑯滿目的貨物,到行人們的穿著,再到百姓們所流露出來的神態,都能看出此城的富賈。兩輛華蓋的馬車緩緩駛入城中,車來車往本是常態,并未吸引行人過多的目光,秦好兒靠在余風的懷里,一會兒清醒一會昏睡,余風緊緊的擁著好兒,想用體溫捂熱好兒冰涼的身軀。馬子陽慵懶的靠在車廂上,駕駛著馬車,張吉則駕駛著另外一輛馬車,吳邊邊在里面獨坐。三人那日辭別了聾啞夫婦,駕駛著扁舟順流而下,來到了沛山的東脊,沿著山間的小路攀爬過去,在快要進入虎丘境內的時候,遇到了背著秦好兒的吳邊邊,那日出了不知名的寺廟,吳邊邊不知東西南北,背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厥的秦好兒,東一下西一下的,走了不少彎路,途中又遇到山賊搶劫,好不容易穿山越嶺來到了邊境,當眾人再次看到吳邊邊時,那個俊美的人早已失去往日的光彩身形更加消瘦,滿臉憔悴不堪。張吉在驛站出示了大內腰牌,眾人才得以補充給養,更換衣物。不過奇怪的是,自入虎丘境內吳邊邊便女扮男裝,和秦好兒分開了馬車,再沒進入秦好兒的車內探望,一個人不聲不響,無波無瀾,好像過往的種種人和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虎丘的皇宮,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威嚴。皇宮里的建筑都是深色調,沒有花草綠植,黑漆漆的屋頂,光溜溜的地面,空蕩蕩的宮殿。給人一種無邊的壓抑和孤單感。吳邊邊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已有兩個時辰,“陛下,太子還在那跪著呢。”太監管事黃濤一邊給皇帝遞紙筆,一邊說道。皇帝放下紙筆,陰鷙的看著吳邊邊,一股涼薄感直擊他的心田。“請父皇賜解藥。”吳邊邊聲音嘶啞,語氣卻篤定。“自古無情是帝王。”皇帝氣憤的拍著桌案,太監嚇得趕緊跪倒,山呼萬歲息怒。“就因為你當年相信了國舅,給他兵權治理岳北沙丘,導致他擁兵自立,促使沙漠五個部落跟著一起叛亂?”“就因為你當年相信了和親的姑姑,她把虎丘的情報網告訴了大余皇帝?”“所以我從小就不能有喜歡的東西,不能做喜歡的事。”“是”皇帝干脆的答道。“人若無情,與牲畜何異。”吳邊邊聲嘶力竭,這不是他第一次因為這樣的人情冷暖與父親爭執了。皇帝默默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突然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緩緩的低沉的說道:“人間自有真情在,但是你,未來的君王,必須無情。虎丘除了都城外,到處黃沙漫天,土地貧瘠,如果我們不主動去爭取地盤,就算別人不惦記我們,早晚有一天也會被黃沙吞噬。你,想看著虎丘在地圖上被抹去,你想看著百姓流離失所,變成大漠里的滄海一粟嗎?皇帝就是那個坐在云端,舍我其誰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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