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一股子書生氣息。”麒麟不愿多加糾纏,畢竟從來說嘴從來沒贏過,只得叫停,不然被罵了還得陪著一張笑臉。
牛伯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麒麟最是會審時奪度,知道輸了沒面子。
“楊霍現在何處?”范松想瞧瞧這位不怕死的主,敢孤身一人來此做細作,“他可不是楊樹,而是楊戩的侄兒,因屬木系一族。”
“又是個不要命的臭神仙。”麒麟憤懣,他做神仙的時候那叫一個無拘無束,若不是被人構陷此時還在天宮里曬太陽。
“楊霍在櫻花樹下的地牢里。”牛伯說著,眼底帶著憂絲,“此時算賬為時尚早,魔族子民怕是不堪重負,魔尊此時火氣攻心,也不是最佳時機。”
“王母就等著挑事兒,她好做出寬宏大量的做派。挑事,慣是她用的伎倆。”范松冷哼,對手的心思能猜出七八,可每每總會栽跟頭。只能說對手更了解你,又或是對手更狠厲。“近日還是調養生息的好,無論她做出何事,都不必管她。務虛山的生靈眾多,免不了有王母的眼睛。吩咐下去,魔族子民可對那些不尊敬者,格殺勿論。”
“是。”牛伯忙去辦事。
“我族人被關久了,需得換換風氣。”范松瞇著眼睛調氣,偌大的魔域也該重新開始了。
被關久了難免會生恐懼心里,為了增長魔族氣勢,需得見見殺氣。
天宮內,王母靠在椅子上想著當年之事,在看跪在地上的女兒兩眼無神,心中不滿。
“當年你若不自作主張救下順熙,我便可收了魔尊兩條魂魄,也不會有今日的禍患。”王母感慨著,苦笑一聲說:“我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可母后也是默許了的,今日也不全是湘雅的錯。”冷靜的眸子讓湘雅更加的清麗,“所有的一切,皆是母后一手計劃,今日的惡果也是母后一手造成的。當初如若兩軍對峙,也不會~”
“閉嘴。”王母不想聽抱怨,“與其說從前的過錯,還是想想今后的打算。”
“還請母后為小黑重塑真身。”湘雅沒了旁的話。
“好!”王母爽快答應,當然也有旁的目的,“順熙是霜花,還是生在了瑤池內,已然是不同的。你可得把她照顧好了,從此刻起便在冰霜殿養著吧。”
順熙已然沒了自由,王母要將她困在殿內。
“是!”湘雅知道這是唯一救小黑的條件,但也說明范松不好過。
母親的心思湘雅猜不透,也不想去多加計較,丈夫兒子都在母親手里,稍有不慎,便是萬念俱灰。
打碎的蓮花盞在王母的妙手中已修復,小黑的肉身經過瑤池水的滋潤已恢復當初的新鮮勁兒,只要稍稍錘煉便可重塑。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一只黑色兔子睡著似的落在湘雅身邊。
“你回去吧,我累了。”用了太多法術是會讓人疲倦,且王母不想看到女兒那張總是苦澀的臉,“難不成是與我作對?在凡間時總是瞇著眼睛笑,一回到天宮便拉著張臉,同長白山一樣。”
母親的話雖不高,也盡數落在了湘雅的耳朵里。
“天宮規矩太沉重,就是氣息也帶著枷鎖。”心中念念有詞,湘雅只能在心中有感而發。
來到冰霜殿,此處原是順熙在天宮的屋子,因著打碎了蓮花盞,便被罰在冰屋自省。順熙慣會過日子,將本是受罰的地方當成了家,用冰雪打造出屋子桌椅。
幻化成人形的小黑難掩激動,終于又聞到熟悉的氣息,有肉身的感覺太爽了。擼起袖子小心捏著胳膊上的肉,這感覺很舒服。
“終于有肉身了,太開心了。”激動的小黑在冰屋打轉,直到冷氣襲來才發覺眼前地方熟悉,“這是冰霜殿?”
“你終于跳完了。”湘雅苦笑一聲,“是啊,這里是冰霜殿,一個寒冷到極致的地方。”
努力思考著的小黑哼哼兩聲,望著面前之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我就說范松那小子心思沉,你還不信。”
肉身重塑的小黑得到了全面的滋潤,被牛伯抹去的記憶已全部蘇醒。
“我信,但我不能改變。”湘雅剝著橘子,一瓣一瓣放在結著冰霜的桌上,“丟掉了魔氣,面容卻是無法改變的。從一見他,我便知順熙的結來了。千年的時間讓二人再次相遇,既相遇了輕易不會分開。
魔族的子民受著地火焚心之苦,左右二使定不會袖手旁觀。我防著無數個想要接近她的人,卻忽略了家賊。牛伯藏的太深了,連我也被騙了。”
“她,該怎么說。”小黑指著冰床上的人,撇嘴。
“實話實說,我已經不能幫她了,一切看她的造化。魔族一日不滅,她便一日不能出這個宮殿,這里已是禁地了。”湘雅如實說,是讓殿內的人心中有數。
“那不得凍死?”小黑緊了緊衣裳,剛重塑了肉身,難不成要變成凍肉?“就沒有其他法子嗎?”
“此處挺好的。”湘雅躺下合上了眼睛,“柜子里有棉被。”
打開柜子果然見厚重的被子,回了原形跳進被窩里,表情瞬間凝固,被子里有冰渣子。
闖了禍事的宮麟躲過了天界的懲罰,被阿爹當著眾仙者的面挨了幾鞭子,耷拉著臉回家養傷,傷好之后便去務虛山給一眾天兵做飯,以彌補今日的過失。
雖說是受了罰,回到家中的笑臉卻是真的。今日見識的場面可比蝦兵蟹將打架有意思多了,那場面時常在夢中環繞,讓其心升敬佩之意。
上了藥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反省是不是該勤練法術了。
“麟兒,阿姐來看你了。”宮柒想回家了,便要了圣旨回家中探望,一進門便聽說妹子闖下的禍事,心中不由得欽佩。若她有這般的心思,怕是早脫離了皇城的深海,追求想要的事物,不留一丁點后悔。
“阿姐,你來了。”宮麟光著腳跑林阿姐的懷里,像極了需要安慰的孩子,“阿爹下手真狠,我這傷沒個十天半月的怕是叫痂都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