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情愛一事范松顯然沒有太大的感觸,輕輕說了句:“背后有人。”便轉身離開。
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感動,說背后有人出于善意的提醒,可轉身就走是幾個意思。
嘟囔著嘴訴說自己的憋悶,董本順有些看不透范松了,明明還是那個人,感覺卻是天差地別。
“董本順!”
突然的聲音喚住了上馬車的腳步,看到來人董本順眼前一亮。
眼前的人一身的紫色長裙,頭上的步搖還在來回擺動,紅暈的臉上是一張笑臉。
二人坐在酒樓上,眺望著能收入眼中的美景,桌上的竹葉酒飄出陣陣香味兒。
同不熟絡的人吃酒總會不自在,對方的地位還尊貴不能隨意得罪,只好如坐針氈。
“我是宮家人!”太子妃開門見山,笑意盈盈的吃下一碗酒水,打量著明顯吃驚的人,“不必如此驚訝,這在皇家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以為憑太子一人之力,能護住太子妃?”
默默點頭的董本順淺笑,朝堂上的事八成全靠猜,其余聽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言碎語拼湊起來的答案。
不言語,只笑笑,這是董本順信誓旦旦后的尷尬。
“他娶我,完全是一場交易,白家需要宮家的助力,宮家也需要白家在旁打點事物,所以呢這場婚姻不謀而合。”太子妃眉毛一挑,面色已不在潮紅,喝酒就像喝茶水般輕松,“我可是千杯不醉,有句話說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我就是那個裝醉的人。”
信息量太大,董本順抿嘴吃酒,“太子妃同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知者無罪,知道的多了反而死的快。太子妃說這些話出來,已將董本順推了出去。
“你太謹慎了,難不成是為了御書房的小黑?”太子妃一雙丹鳳眼很是好看,在配上挑釁的笑容讓人看了便歡喜。
面對太子妃拋出的種種言語,董本順除了冷笑,也沒了其余的話。
眼前的人看似整日醉著,實則都清楚,不過是不在乎罷了。
“實話告訴你也無妨,小黑的今日全是弼塬的手法,務虛閣主想要害一個人,高明的很。”太子妃噗嗤一聲笑的十分開心,“他此時,便在驛站內。”
“太子妃說這些是想讓我去驛站,殺了弼塬為小黑報仇?”董本順覺著可笑,“動機不純啊!”
既然說開了,不妨也都挑明了。
“確實不純,但該說的都說了,至于你如何做,那是你的事!”太子妃話一落,仰頭吃下一壺酒水,瞇著眼睛笑,“你哥哥在天庭應該挺好的!”放下話,人已晃悠著離開。
“我也知道救,好得留下方法呀。”董本順憤懣,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說報仇,卻沒說如何救小黑的法子。“難不成讓皇帝告訴我,小黑在扳指里,然后我大大方方去取?”
簡直是癡人說夢。
太子妃聽著吃悶酒之人的抱怨,無奈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救小黑才是正經事,首先要做的便是得到扳指。”董本順心中有了主意,打量著周圍人吃酒說笑的模樣,其中少不了貴家子弟,“活成此番模樣的,也不知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嗜酒成性。”
探出腦袋看到太子妃由宮人扶著上了馬車,而太子則在身后嘆氣。
“太子殿下。”董本順揮著小手打招呼,一路小跑著下了樓,“這是解酒丸,太子妃服下可緩解頭疼。”即便知道是裝醉的,可戲要演全了才是。
“多謝。”太子接過藥,已經追隨著那遠走的馬車離開。
站在茫茫人海中,董本順有些不想回去,仰頭望著灰蒙蒙的天,讓雪花落在臉上,用臉的溫度將白雪化成水珠。
“弼塬,你的心可真狠。”越想越生氣,仰頭吃酒時發現酒壇的酒居然凍成了冰。
此時雖下雪,可也沒冷到遇水成冰的節奏。
“順熙?”心中第一反應是夢中的姑娘,那個眨眼間便可將萬物結冰的女子。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順熙究竟是誰,和她董本順有何關系。
此時的董府大門緊閉,董本順下了馬車一路狂奔至娘親的臥房。
“娘,鋪子出了好多新點心,您快嘗嘗!”打開油紙包,點心的香味兒撲鼻而來,董本順滿心歡喜的轉身,看到空中飄著酒壺,“娘,你也會法術?”
“當然,娘的本事大著呢!”董夫人穩穩接住酒壺,朝著女兒走去,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看你這一身的怨氣,可是被御書房那妖沾染了怨念!”
一時語塞,董本順竟不知她的娘也是個得到仙人。
“娘,御書房內的妖,是小黑。”董本順眼底帶著哀傷,隨即化為滿滿的恨意,“小黑被毀了真身,只能寄宿在扳指里求生。也是皇帝的欲念上,助長了小黑的怨念,故而妖氣也越發的重了。”
“你想報仇?”董夫人一眼看穿女兒的心思,“想救出小黑,必然要重塑真身。需得集齊所有肉身,放置藥爐內重新鑄造,或可恢復原來的模樣。”
有生命便有宿體,若想找回小黑,必得重新打造一番。
“娘,你知道的好多。”董本順崇拜的看著娘親,“我今夜就去驛站找弼塬,好好揍他一頓替小黑出口惡氣,順便打聽打聽小黑的肉身在何處。”
“以你現在的修為不是弼塬的對手,此時的驛站已是務虛閣的天下,你還是謹小慎微的好。”董夫人吃著點心,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愁容,“太子妃不簡單,你還是離她遠點的好。”
京城人多事也就多,凡人道士妖精,就像大雜燴一樣聚集在這里,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娘怎知我見過太子妃?”董本順滿眼笑意,“她說她是宮家人,宮家人不都是狐貍嗎,人怎么同妖結親了。”
都說人妖殊途,可皇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不怕遭天譴。
“利益罷了。”董夫人淺笑一聲,望著女兒眼底的崇拜之色,“你哥哥在天界做將軍,你父親在凡間做談判,說來說去也都是利益在其中。
有一天,你會明白娘的話。還有,不要問娘是誰,時間到了總會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