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生野真的在三年前進行人體實驗……他為什么會突然開始呢？”星野拋出了自己第一個疑問：“按理說在開始臨床實驗之前，應該會更仔細的確認安全性，生野的動機是什么？”

八神微微撅起下唇，皺眉思索著：生野強行利用和久老先生做人體實驗的理由……這個……比方說……

他尋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嗯……應該是想盡早在人身上測試劃時代新藥的效果……要是順利的話，這種新藥能夠拯救世界。但依循正式步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開始做臨床實驗，甚至得花上好幾年。”

“這樣啊。”星野點頭贊同后繼續(xù)拋出了第二個疑問：“但生野身邊有這么多失智癥患者……稍微做一下實驗應該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要是成功就皆大歡喜了，如果馬上就能拯救世界，稍微冒點兒險也無妨……”

八神接著星野的話頭說了下去：“嗯，冒點兒險也無妨，但結果生野他卻因為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讓患者死亡，總覺得三年前的事件應該是因此發(fā)生的意外。”

“原來如此啊……”海騰也仔細琢磨著可能性。

八神接著說：“但是現(xiàn)在他明知有危險，還是利用鼴鼠繼續(xù)做實驗。”八神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說：“雖然還只是假設，但目前都說得通吧。”

杉浦仰頭看著八神問道：“若按照八神先生剛剛的假設，所以大久保真的是清白的嗎？可是他之后殺死了他的女朋友對吧？所以才會被判死刑，不是嗎？”

八神抬手做了一個輕輕下壓的手勢說：“好了，杉浦，這件事待會兒再談。”

杉浦不情愿的“嗯”了一聲，。

星野雙肘撐膝，兩手握在一起，彎腰弓背低垂著頭，一副沉浸在思考中的模樣，他開口說：“總結一下目前的討論……首先，三年前，生野在addc9的實驗中讓患者意外死亡，但他到現(xiàn)在仍然持續(xù)進行人體實驗，所以羽村和鼴鼠殺了好幾個共禮會的人。”

杉浦撇著生野，問道：“不，可是……生野就一個研究員，有辦法直視黑道或殺手嗎？你見過生野吧，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怎么看都很普通，應該既沒錢也沒人脈吧？”

八神看著杉浦說：“如果生野身邊有人有這樣的能力呢？”

杉浦一驚：“可以指使黑道的人？！你是指誰？？”

“我覺得，新藥開發(fā)中心的負責人，木戶隆介有這方面的能力。”

星野微微點頭表示贊同：“原來如此，木戶應該能運用開發(fā)中心的資金，這么說來，他似乎也和黑社會有來往，沒錯，木戶應該是一伙的！”

杉浦蹙著眉頭說：“不，這還很難說。”

“什么意思？”星野不解。

“在發(fā)表那篇論文的記者會上，你們還記不記得木戶當時的模樣？”

“當時……木戶的……模樣？”

“他可是天真的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耶！如果人體實驗的事情曝光他就毀了，他膽子有這么大嗎？”

星野咋了一下嘴，努著下唇說：“嗯，的確不像那樣的人……那……木戶是在記者會之后才得知人體實驗的事，這么說的話呢？”

“呃……”杉浦語塞。

星野接著說：“首先生野讓什么都不知道的木戶掛名ADDC9論文的主筆者，把一切功勞都讓給他，興高采烈的木戶當著所有記者的面發(fā)表這件事情，就算事后生野才跟他坦誠實驗出了人命，他也不能退出了吧？生野有可能就是這樣，讓木戶和自己合作，才能利用木戶的錢和人脈，雇傭羽村和鼴鼠。”星野來回看著眼前的眾人說：“這樣想的話，是不是挺合理的？”

海騰坐在不遠處的老板椅上有節(jié)奏的點著頭說：“哦……”

八神說：“所以生野和木戶的上下級關系和表面上相反啊。”

“沒錯，”星野贊同：“生野果然是指使驗鼠犯案的幕后黑手，”

海騰問：“照這么說的話……生野第一次雇傭殺手是什么時候？？鼴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行動的？”

八神說：“我認為半年前殺了端木的應該是鼴鼠。”

“這話怎么說啊？”

“對生野而言，到處調(diào)查addc9的端木應該是很礙事的，但是犯案當時，生野有打乘出租車的不在場證明，這個時候，生野應該是刻意讓別人來收拾端木吧？”

“所以，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家伙就是鼴鼠嗎？”

“嗯，技術高超的殺手應該沒那么好找。”

“是啊，我也這么認為。”

“如果不殺掉端木，他之后可能會發(fā)現(xiàn)人體實驗的事。”

星野再次點頭贊同說：“沒錯，這么一來生野他們就完蛋了。這已經(jīng)足以成為生野除掉端木的動機。”

杉浦一臉茫然的聽著，他小聲說著：“嗯……目前幾乎都說的通？不……可是……”

八神看著杉浦，他能感覺出眼前的這個大男孩兒不太認同的情緒，他對杉浦說：“你有什么想說的吧？直接說出來就行。”

杉浦晃動了一下身子，調(diào)整了坐姿，開口說道：“我們至今討論的內(nèi)容，全部都是假設吧？而且這對八神先生而言，會不會太剛剛好了？”

“嗯？太剛好是什么意思？”

“如果三年前在開發(fā)中心，讓病患喪命的人是生野，在那起事件中，被懷疑的大久保不就完全是清白的了嗎？”

海騰在一旁說：“對啊，根據(jù)判決，他真的是無辜的。”

杉浦說：“但，大久保……之后不是殺了女朋友嗎？！用菜刀刺了好幾下，甚至還縱火！聽說他明明戒了酒，當時卻渾身酒臭味兒啊。到頭來，他真的是個殺人魔嘛！！”他環(huán)顧了眾人后接著說：“所以大家才會議論紛紛啊，開發(fā)中心的案子判大久保無罪根本是個錯誤！那或許也是大久保下的手！”

他頓了頓，見無人反駁，接著說：“但站在八神先生的立場，你希望他就和判決一樣是無辜的，而你也希望寺澤繪美的死并不是你的錯，不是嗎？”

海騰豎著眉毛，意見憤怒的探身吼道：“你給我適可而止，杉浦！！你到底把別人的舊傷當什么？！！”

杉浦沒有看任何人，目光也沒有聚焦，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慢慢的說：“我原本就有自己知道自己容易感情用事，所以總是很努力的保持公正的態(tài)度。”

“你說啥？！”

“依照八神先生剛剛的假設，得先確認大久保是不是清白的，他到底有沒有殺死新藥開發(fā)中心那個叫和久的老先生。”

“這種事情……要怎么確認？！”

杉浦冷冷的看著海騰說：“親自去問大久保啊！‘開發(fā)中心的事件，你真的是清白的嗎？’。”

八神睜大眼睛問杉浦：“你的意思是直接去見大久保嗎？但和死刑犯見面……”

“律師可以和死刑犯見面……對吧？”杉浦問。

八神躊躇著說：“他……很恨我……對于寺澤繪美的案件，大久保一直堅持自己是無辜的，但我……放棄了他，對她說，你還是死心吧。”

“即使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再確認一下大久保的為人呢？如果八神先生真的想追查這起事件的話。”

“怎么辦……”八神極其的糾結，原本很有主見的他卻因為這件事毫無章法。

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看著星野，尋求他的幫助。

“星野……”

“嗯？”

“我要和大久保新平見面，能拿麻煩你安排見面嗎？”

“沒問題，我會聯(lián)絡看守所的，包在我身上。”

“這段時間，我會再看一次大久保的審判資料，我這就去源田律師那兒一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