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可以答應他,就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也無事,但唯獨不能讓他再離開他!
“你!”醉離怒極,氣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君墨邪也不管他,撤下結界,打開殿門:“什么都可以,唯獨他不行,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說完,他抬步向外走去。
醉離看著君墨邪孤傲又寂寞的背影,怔在了那里。
“這一次請你放心,十萬年前的悲劇發生一次就夠了,我也不會再允許發生第二次,如果真有第二次發生,那一定是在我死之后。這一次換我保護他,不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還請你帶他走。”
君墨邪好聽的聲音傳入醉離的耳中,卻又那么一瞬間讓醉離覺得悲涼。
醉離就這樣看著君墨邪走出他的視線,又聽到他說的那些話,莫名的心中升起一團怒火,但引出這團怒火的人早已離去,他無人發泄。
最后他死死盯著君墨邪離開的方向“嘭”的一聲,揮拳錘在了一旁堅硬的石柱上,可憐的石柱無辜的遭了殃。
一個拳頭形狀的洞晃晃的掛在殿內的那根石柱上,洞口周圍還有著密密麻麻的裂痕,且裂痕的范圍還在不斷擴大,醉離卻是看也沒看,帶著還沒有散盡的怒火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在他走后沒多久,那根布滿裂痕的柱子也終是堅持不住了,裂成了無數塊兒在大殿上化為了一堆碎石,同時還有紫色的冷焰,在碎石的表層與縫隙中無聲的躍動著。
忘川河畔的一處空地,醉離隨意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拿著陶瓷小酒壺,往嘴里灌酒。
但是他仰著頭倒了半天,卻是一滴酒也沒倒出,他皺眉微怒,將酒壺扔向一邊,就那樣坐著,看著月光下泛著粼粼光亮的忘川河水。
此時的忘川河水是清的,但十萬年前卻并非如此,醉離看著河面靜靜出神,卻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如墨的深眸顯出一抹痛色。
“哥,你回來啊,不要啊!”稚嫩的聲音滿是沙啞與數不盡的焦急和害怕。
但他卻是絲毫的動彈不得,因為他身上有他施的定身咒,紅衣男子回過身來,對他笑著,艷絕的眉眼滿是溫和,卻又異常堅定,他道:“離兒,我必須要去,他還在那兒呢。”
“可是,可是那樣做你會死的啊,我不想你死。”小醉離紅了眼眶,語氣也有些許的哽咽,他卑微且無力的乞求著:“不要去好不好?哥,不要去。”
但紅衣男子似是沒有聽見一般,轉身走的決絕,留給他的依舊是一個紅色的遙遙不可及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站著的小醉離突然似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身形晃了晃,跪倒在地上。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人氣息的消失,他好看的眼眸睜大,豆大的眼淚驀地落下,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又滑落進泥土中,了無蹤跡。
此時一陣風吹來,撩起他垂著的墨發,有花無葉的彼岸花亦隨風搖曳著。
直到現在他仍清楚的記得那赤紅如血的忘川河水是如何在他眼前一寸一寸退去濁色變得清澈的,也仍舊記得那時他哥最后留給他的話
“離兒,不要怨恨,回魔界去吧,替哥哥守好咱們的家。”
“好。”醉離輕瞌眼眸,唇邊泛著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