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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班花

趕走男房東沒多久,張輝的QQ響了起來,他拿手機瞧了一眼,其中一個女生已經到了。

張輝帶了錢跟鑰匙下樓。

張鈴鐺擦拭著濕頭發,走出來看到老太太踱步一臉不安地走來走去的,張鈴鐺走到近前,“奶奶,怎么了?”

“那邊房東跟著我們,找上這里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我都不敢問他那押金的事,他怎么也好意思一路跟著我們來?”老太太嘆氣道,“小雨煙啊,奶奶怕你這讀書,讀不長久了。”

張鈴鐺眼底迸射兩道精光,垂著眼睫,瞧的并不分明,“也不吃他家的米,有什么資格干涉我讀書的事?”

老太太搖了搖頭,無奈說道:“從前也是有點兒沾親帶故的。”

“真要是關系好心腸好的親戚,能扣著押金不還人嗎?”張鈴鐺吐槽道。

老太太咬著下唇,這事兒也是她心里頭的一根刺,一提就覺得難受。

張鈴鐺輕輕拍了拍老太太單薄的肩膀,瞧老太太臉色哀傷自責,忍不住心軟勸慰道:“奶奶,以后我會加倍的把錢賺回來的。”

老太太扯唇苦澀的笑了笑,并不大相信。

張輝用鑰匙扭開門鎖,抱著一套干凈校服走了進來,遞給張鈴鐺。

張鈴鐺接了,校服上還勾著一小牌“張妍艷”,張鈴鐺問道:“這人是不是也是欺負我的人?”

張輝一愣,旋即搖了搖頭,“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張鈴鐺忽然想起來,那天被人推下樓,在墜落半空的時候,耳尖的聽到,有后邊的人低聲道,“張妍艷,你這樣是在殺人——”張鈴鐺覺得這人,可真的狠得下黑手,張鈴鐺又問道:“她人走了沒有?”

正巧,這時候張輝手機又傳來了qq的聲音,張輝百忙中丟了一抹眼角余光給她,“開四輪車來的,現在早沒影了。”

說話間,把門關上,阻礙了遠眺追隨的視野,張鈴鐺收回視線,這才發現老太太沒有回屋,還站在她身后擔憂的看著她,瞧見張鈴鐺回過頭,老太太開口道,“小雨煙,你跟奶奶說實話,他們欺負你,你做什么還要去讀書,受那份苦呢?”

張鈴鐺沉默。

最主要的是原主的心愿,她想要所有人都看得起她,可是原主貧苦的出身擺在這,除了發憤圖強好好讀書,再無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不讀書了,我們還能省下好多錢……”

老太太試圖勸說的話,很快被反應過來的張鈴鐺打斷,張鈴鐺搖頭,“除了讀書,我沒有其它出路。”

老太太愣了,走上前,將張鈴鐺攬入懷里,“奶奶的小雨煙,你是女孩子,用不著你承擔那么多的壓力,以后找戶有錢的好人家,他們可以幫我們還債的。”

“不要。我不要看人臉色做事。”張鈴鐺抗拒道。

老太太還想要說什么,那邊張輝開了門進來,又將另外一套校服遞了過來,打著哈欠道,“十點半了,我回屋睡了。”

張鈴鐺問:“有沒有吹風筒?”

張輝遲疑,他有點不愿意把東西外借,瞧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又瞧了眼張鈴鐺濕漉漉的頭發。

“你等會,我去拿。”張輝說道。

進屋取了,將吹風筒遞給張鈴鐺,然后走回屋,“我睡眠淺,別來吵我睡覺。”說完把門一關,上了鎖,熄滅了屋里的燈光。

老太太也回了屋,坐在床沿邊,枯坐了一夜,想著那兩千塊的押金,越想越揪心,一夜睡不著覺。

吹干了頭發絲,張鈴鐺躺在陌生的小床上,原以為要戀床睡不著覺的,沒有想到一沾上床,眼睛就沉如磐石的磕了下來,她睡得香甜,一宿無夢,還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劉雨煙,你要不要去上學?”

“劉雨煙,我先走了?”

依稀聽到外邊吵吵嚷嚷的叫著“劉雨煙”,睜開惺忪睡眼,張鈴鐺才忽然想起來,她就是劉雨煙,一下子瞌睡蟲全部嚇跑了,坐起身,麻溜的抓過一旁的校服校褲一一替換上,套上外套,張鈴鐺打開門的時候,陽光的光鋪撒了一地的光潔地磚,折射著耀眼的光,已經看不到張輝的身影,只聽到陽臺外邊幾只鳥雀嘰嘰喳喳的。

老太太喊她:“先吃了早飯再上學吧?”

張鈴鐺本打算坐下吃,瞧了一眼,一鍋滾燙白粥,等晾涼了,還要大半天,沒路邊賣的包子豆漿實在,張鈴鐺搪塞道:“我去找張輝,他說要請我去食堂吃快餐。”

“那也不能早上就讓他請客啊?你這孩子……”

老太太嘟噥聲,被打斷掉。

張鈴鐺臨關門前,囑咐道:“奶奶,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等鑰匙打出來,門卡備多一份,再提啊。”

張鈴鐺匆匆的跑了。

張輝沒走多遠,張鈴鐺很快就追趕上了,要是沒這個人,她一時還找不著學校準確的所在地,路邊果然又大嬸在賣早餐,張鈴鐺問張輝,“我請客,要不要吃早餐?”

張輝停住腳步,掏出錢包,看著她,“是要我買單嗎?”

張鈴鐺愣了下,“不用。”

張輝邊走邊說道:“那我走了,要去前面一家包子鋪買早餐,那里賣的肉包子好吃,皮薄肉多,油條也炸的酥,豆漿是現磨的。”

張鈴鐺默默地跟上張輝。

在他說的那家排滿了大人孩子的包子鋪,排上隊伍,買上了早餐,邊吃邊往學校那邊走。一蜂窩一蜂窩的學生,在上學的時間點前,從各個路上聚集,往校門口走進去。許多是認識的,彼此打著招呼。張鈴鐺估計她不會有什么認識的人,所以邊走邊吃,邊上的張輝倒是受歡迎,一路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還有一個李王海的男同學,沖上前攬住了張輝的肩膀,跟他談笑著昨夜張輝在群里求購女校服的事情。

李王海側頭一瞧,瞧清跟張輝并肩而行的女同學的臉,李王海愣住了,翻臉道:“張輝,你沒瘋了吧?跟她在一塊了?”

張輝掀了下眼皮,懶洋洋瞥了李王海一眼,“你以為我會早戀?想多了。”

李王海道:“那你跟她怎么回事?”

張輝答道:“我爸找來的合租室友。”

李王海捂了嘴,瞪圓了眼睛,爆了一句粗口,“你爸是瘋了吧?給你找來這個窮鬼?”

張鈴鐺手上的豆漿一抖,仰面潑灑向了李王海,李王海下意識抬頭,被潑了一頭一臉,豆漿順著他臉頰滾落下來,李王海的眼睛透著兇光,當即就要沖上來打張鈴鐺,張輝伸手一把拽著李王海的手腕,“給我面子,別跟她計較。”

李王海咬著牙肌,沒好氣懟道:“你張輝tm算老幾?”

張輝沉著臉,沒有說話,凝眸回視著李王海的怒視。

大庭廣眾之下,張鈴鐺的突然潑豆漿,引來了一波好奇目光,待瞧清了這個人是性子軟弱家境貧寒的“劉雨煙”,眾人便都釋懷了。

“劉雨煙,你是有病吧。”其中一個女生從人堆里走了出來,一邊遞紙巾給李王海,一邊黑臉訓斥。

這聲音聽著很耳熟,就是那道聲音的主人:劉雨煙死了,我們就平安了。

是張妍艷。

張鈴鐺問道:“張妍艷是吧?”

張妍艷愕然,“是又怎樣?”

張鈴鐺指了指李王海,又指了指張妍艷,“你們干嘛把我從九樓推下來?”

二人都是愣住了,誰也沒料到,她這種粗腦筋的在大庭廣眾下,問這種不可能解答的問題。

張鈴鐺又固執地問了一個新的問題道:“你干嘛要說我死了,你們就平安了?”

張妍艷擰眉,臉色陰沉下來。

李王海罵了一句:“神經。”

二人這下是被徹底激怒的狀態了,又一時在眾目睽睽下,不敢對她動手。

張妍艷拉上李王海,白了一眼張鈴鐺,咬牙道,“劉雨煙,你等著吧,晚點修理你。”

待眾人都陸續消散了。

張輝走過來,黑著臉,沒好氣道:“你不要命了么?一大早做事就這么沖,是嫌他們欺負你不夠是吧?”

張鈴鐺好奇地抬頭看張輝一眼,“難道你還會替我出頭嗎?”

張輝走在前邊,“找個合適的時間,幫你跟他們求求情吧。”

張鈴鐺跟上張輝的腳步,心不在焉的。

就是認不全欺負“劉雨煙”的人,張鈴鐺才眾目睽睽下搞了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七個人,還是不是另有內情?

張鈴鐺忍不住問道:“他們有什么理由,非要殺了我?”

班級在六樓,張輝慢悠悠的拾階而上,聽到問話,他沉默了一瞬,瞧見四周圍無人,他道:“這事,好像跟黑道上什么人有關系吧。”

張鈴鐺愣住,學著他的樣子壓低音量,“我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惹上黑道的人?”

張輝斜睨了她一眼,“你也不算差,私底下有人把你評為班花。”

張鈴鐺“哦”了一聲,“然后呢,該不是黑道的人,就這么認識上我了吧?”

張輝道:“好像是吧,我不太清楚。”

張鈴鐺嘆氣。

她跟著張輝出現在班級門口的那一瞬間,班級內吵雜的聲音,忽然就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古怪的望著她跟張輝并肩走進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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