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面色陰沉的東方信將自己的衣服摔在沙發(fā)上，一屁股坐在那里，周身的氣壓不斷降低。他臉上寫滿了生人勿進。

“呦呦呦。這不是我的好兄弟東方信嗎。怎么了，臉色如此難看。”

一頭白發(fā)的卡爾加里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微笑著將一個東西攥在手中。

他走到東方信的身邊，見對方依舊是那一副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后，他奸笑著攬著東方信的肩膀，“來，消消氣，氣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哼。”

東方信清哼一聲，拉開與卡爾加里的距離。

卡爾加里也不多說什么，抬手將手里的東西丟給東方信。

閃著熒光的長狀物體在燈光下泛著寒光。東方信卻非常熟練地一把握住，舉在眼前。

“這次是什么？該不會又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哼哼。”

卡爾加里嘴角上揚，

“這次的可是由你的血液制成的，不論是功效還是質(zhì)量都可以撐得上為上品。”

“嚯，是嗎？”

東方信不置可否的盯著手中的試劑出神。

散發(fā)著藍色熒光，宛如居里夫人提煉出的“鐳”般美麗的色彩的液體倒映著東方信的眼睛。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科技樹簡直是點歪了。有些地方很原始，但又有這地方卻很發(fā)達。”

“這是我通過解析你的DNA，得到的。”

卡爾加里走到東方信的面前，將那支藥劑取了過來。

“喝了它，你就能夠徹底激發(fā)身體的潛力，完成進化，成為完美的生物。”

“想象一下，這個世界孕育了你，而你卻擁有了將這個世界征服了的能力。太陽，也不再是你的弱點。”

“嘖嘖嘖，是不是很動心呢？”

卡爾加里雙臂展開，做出擁抱狀，臉上滿是驕傲。

東方信聞言沒有回答，他凝視著手中的試劑許久，久到卡爾加里的胳膊都開始酸的時候才緩緩抬頭，猩紅的眸子中卻是滿滿的迷惘。

“征服太陽，征服世界嗎？”

“可這……似乎并不是我的目的。”

“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這，不符合進化論………”

卡爾加里見東方信在猶豫，加重了他的語氣，頗為不滿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超越所有的生物已經(jīng)近在眼前，猶豫不決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將藥劑再次塞進東方信的手里，輕浮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

“東方信，別忘記了。你，我，已經(jīng)是被這個世界給舍棄的存在，我們能夠存在的地方就只有這小小的陰影里。”

“想想吧，那沐浴在陽光下的美好，與蝸居在黑暗中只能在夜晚才能出門的痛苦。”

“我受夠了。”

卡爾加里越說越激動，他拉著東方信的手，來到了窗前。

“告訴我，你在這里看到了什么？”他走到窗戶邊，一把拉開了窗簾，

“你來。”他對東方信瞥去冷冷的一眼，時問是凌晨一點，外頭黑漆漆的，沒有燈光，連星星都看不見幾顆，卡爾加里倒是抬起眼睛看向夜空，“看。”他問，“那是什么?”

東方信沒有去看天空，他只是看著卡爾加里的側(cè)臉，抿了抿唇，“是你心里的野獸。

這個說法很新奇。

卡爾加里有些吃驚地看向東方信，他正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對視了約莫幾十秒，卡爾加里才拉起嘴角，“你這樣說，也不是不對。”他的笑容漸漸地張狂起來，“但是，

這不也是你內(nèi)心的愿望嗎？你現(xiàn)在是真的堅守著初心嗎？”他靠近了東方信，附在他耳邊以耳語的方式諷刺道，“你的內(nèi)心，想的可遠遠比我還龐大，你真的是那么無私嗎？我的雄獅，大英雄……”

卡爾加里輕點著東方信的胸前，臉上滿是不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收集那些尸生人嗎？”

東方信稍微一轉(zhuǎn)頭就與卡爾目光相接，他正緊盯著東方信的雙眼。

卡爾加里的眼睛本是黑色，可戴上石鬼面后，就徹底變?yōu)榱思t色。當他用這樣的眼睛看向別人的時候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恐懼。

但，在東方信面前，膽怯卻不存在。

看著對方的眼睛，無數(shù)個過去的影像在東方信的眼前閃過。

他飛速探出手去，一手掰斷卡爾加里的手指，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卡爾加里的脖子，鋒利的指甲插入他的動脈中。

憤怒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房間，無盡的氣浪將東方信的長發(fā)卷起，“不要認為你為我做事就可以對我如此的大不敬。擺清楚你我之間的地位！！”

“我的心，它一直就在這里。你不配觸碰它！！”

聽起來無比正直的發(fā)言卻讓卡爾加里的表情一下子就扭曲了起來。

這并不是因為被東方信威脅生命，而是被他這虛偽無比的樣子給惡心到了。

卡爾加里還真得露出一副快要嘔吐的神情，長大嘴巴，粘稠散發(fā)著惡臭的口水順著嘴角流出，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滑落。

“嘔…”

這樣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讓東方信嫌棄地放開了手。

然而東方信剛一放手，卡爾加里就立刻拉開與東方信的距離，消失不見。

東方信的臥室里就只剩下了不斷回蕩的聲音。

“好的，既然你不愿意喝，那就先不喝，但你也可以保存下來，等你什么時候回心轉(zhuǎn)意時，那也也不遲。”

“當然，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放棄它的，對吧。”

………

看著空無一人，卷得一團糟的房間，東方信久久地凝視著手中的那瓶還在散發(fā)著冰涼的藍色試劑。

卡爾加里的話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

半晌，東方信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他拍了拍手。

幾個黑影跪在他身后。

“月之眼計劃可以開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