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黑零突然看向恒宇，“……織說她將你傳送到了杰綱，這句話看來并非是系統故障時的胡言亂語。”

“額……”

恒宇簡直是一頭霧水，雖然自己隱約記得好像自己之前見過這個叫做黑零的大機兵，但那記憶就像是水中的泥鰍，越是想要抓住，便越是無法回憶起……

而看到恒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黑零很快便明白了緣由。

（…看樣子，「血皇圣器」重塑了他身體的同時，也讓「格式化」程序啟動了。按照原本的回收指令，我本該借此機會直接將他帶回「要塞」，不過既然尊主已經取消了回收的命令，我也不需要再這么做了…）

黑零一邊觀察著四周，隨后說到。

“這里的魔力濃度遠超正常人承受范圍，我先讓你們出去……”

而此刻，一陣讓眾人猝不及防的不大不小的震蕩，讓黑零立刻開始檢測起周遭空間的狀態。

“……檢測完畢，空間穩定性下降，魔力濃度飆升……”

“那，趁現在趕緊把我們給送出去吧。”恒宇冷靜的對黑零說著，卻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已經做不到了。”

“……啊？”

“你說已經做不到了。”元一問到，“什么意思？”

“此刻我們所處的「空落」空間穩定值在剛才的那次震蕩后，已經跌落28%，遠遠低于最低傳送安全所需的穩定值。在這片空間再次穩定之前，都無法進行傳送。”

“那如果……”恒宇提議到，“強行進行傳送的話？”

“未經過肉體強化以及專業訓練的普通人，會有80%的概率在重力撕扯以及量子轉化中死亡，至于剩下的20%，目前沒有收錄相關的案例。”

隨后黑零從展開的臂甲中取出了一瓶裝有藍色藥丸的小瓶，上前給三人遞上的同時，也發給每人一枚紐扣大小的東西。

“這些是？”

“抗侵蝕藥和護盾發生單元，藥物每隔十分鐘服用一粒。這樣的話，你們的可活動時間會延長至少一個系統時。因為接下來，你們暫時需要與我一同行動了。”

“行動？去干嘛？”恒宇問到，“不會是讓我們和你一起去，把那朵花給宰了吧？”

“不，只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現在這里隨時可能發生空間崩塌或者意外傳送，所以你們需要隨時待在我的身邊。”

“那你呢。”元一突然向黑零問到，“你來到這片空間，不只是專門引渡我們這樣誤入什么「空落」的人吧。如果你是來殺死那朵花的話，你應該不會錯過剛才乘勝追擊的機會的。”

面對元一的疑問，黑零沉默了片刻后，像是思考到了什么，隨后回答。

“有人在這片空間培養了眾多用途不明的「繭」，想要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對杰綱城實施恐怖襲擊。而我的任務，便是通過安裝足量的潰滅炸彈來摧毀這里的「繭」以保護杰綱的安全。但炸彈的安裝過程緩慢，根據最新的計算結果，在剛才被我們短暫逼退的禁獸重新返回這里前，即使加上我們在此對話所耗費的額外時間，炸彈的進度最多只能達到80%。但你的確提醒了我，所以我需要借用一下他的力量，以幫助我完成這次任務……”

他看向恒宇。

“「魔法的絕緣體」。”

-

“……我？”

此刻的恒宇顯然忘記了自己的體內蘊含的能夠抵御以及潰滅魔法的力量，一副“我打那朵花？”的無比震驚的神情。

“你在陷入死亡威脅時，便會激活體內的反擊程序，對魔粒子便會生效，也就是你在上個「輪回」時自己命名的「終焉之力」。但若是現在剛“啟動”的你，仍有30%的概率無法喚起「終焉」，所以我選擇用成功率更高的方案。”

在說著這段話時，他已經走到了恒宇的旁邊，說完后正好直接抓住了恒宇的胳膊，同時對恒宇以及一旁的元一說到。

“接下來，我要做些可能會引起你們敵意的行為，但請放心……”

他手臂展開，伸出了一枚小型抽取器一樣的東西。下一刻，元一已經將手放在腰間的電磁劍柄上，而恒宇也不禁縮了縮手，但黑零的鐵臂哪里是他肉胳膊能夠撼動的，有些不安的恒宇忍不住問到。

“……不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要干什么？”

“只是抽取一些血液。”

說罷，黑零便完成了抽取工作，不如說在剛才恒宇發問的時候，便已經結束了，而恒宇甚至都沒感覺到一絲疼痛。

……結束了？恒宇本來想開口問的，但感覺…那樣會顯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樣，幸好沒開口。

“這樣一來，便可直接殺死那頭禁獸了。”

“那我們現在就等著那個禁獸什么的花什么的出現嗎？”

“不，殺死那頭禁獸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給安裝炸彈爭取時間，因此在那頭禁獸再度現身前，還是按照先有的安裝任務。”

黑零在額頭顯示著一個系統時的倒計時，估計是是為了給恒宇他們也能看到吧。

“解釋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動身吧。”

-

“空間……”

一路上，元一一直在思考著這個詞。

腦海中隱約記得許久前，自己在那個不可思議的夢里，好像也使出了什么類似于空間傳送一樣的東西。

（我記得好像是……）

元一思索著，開始回憶起夢中自己是如何啟動那個傳送的，好像是有個人在耳邊引導著，然后手上還比劃著什么……

想著想著，元一的手情不自禁的動了起來，這一奇怪的舉止自然是被緊跟在旁邊的楠芳看了個清清楚楚。

“元一姐。”楠芳靠近元一小聲問到，“你在比劃著什么吖。”

“！”元一的身體一振，自己方才如同中二時期一般的行為的舉止被楠芳看到，竟突然感到一絲尷尬。”

“咳…沒什么。”

-

黑零在前方領路，隨后是恒宇和楠芳，元一則在隊伍最后面，監視著后方的狀況。

而黑零隔一段距離便在墻上或是地上安下一枚細小如手掌大小的潰滅炸彈時，安裝炸彈的動作顯然很符合楠芳對于“科幻小說”的想象，連帶著元一也偶爾投來視線。

實際上因為剛才經歷了那樣的危機，一路上四人都沒怎么說話，直到楠芳打破了這一局面。

“你說……”楠芳些許加快腳步，到恒宇的身旁問著

“前面那個大家伙，是人工智能，還是遠程操控的啊？”

“……嗯？”恒宇雖然多少知道楠芳經常會思考一些奇怪的，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在現在這樣的讓人覺得空氣都要凝固的氛圍下，這樣的話題也未嘗不可。

“說不定實際上是個女在操控著。”

“哦～我懂。”

楠芳有些興奮的將恒宇的猜想延續下去，“足足有幾百個機體，然后還有不同的作戰型號。有個一棟樓那么高的大機甲！還照顧著一個能夠使用魔法的女兒……”

楠芳顯然有些興奮過頭了，當發現到恒宇許久沒接茬時，她才察覺到前方帶路的黑零正側頭看著他們…雖然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以悄悄話的音量在說話。

（完了完了……我不會誤打誤撞猜中了什么吧？他應該不會…拿我滅口的對吧？不過有元一姐在，應該不會有事的。）

楠芳心里嘀咕著，又回頭看了看元一。只見元一直勾勾的看著一旁，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里除了白灰灰的建筑之外什么都沒有。

楠芳猜，估計是想著，這種場景可以用在小說里之類的吧。

“……到了。”

黑零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冷不丁的一聲給楠芳嚇了一小跳。

由于愈發的靠近底層，空間的扭曲程度就越嚴重，經歷了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這才抵達了商場的最底層。也是「繭」所在的區域。

“那一大坨……就是「繭」？”

恒宇對著前方遠處足足有十層樓高，像是巨大的蟲卵集合物一樣的東西暗下咂舌，如果自己有輕微的密集恐懼癥的話想必已經栽倒在這里了。

雖然元一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但楠芳不知是因為密集恐懼還是什么原因，顯然有些暈眩的感覺。黑零見她這副樣子，考慮這里已經是隔斷屏障的極限了。于是讓三人停留在這里等候，自己一人上前準備安裝最后的潰滅炸彈。

“真希望就這么結束，然后平平安安回家去……”仍然有點頭暈的楠芳靠著元一的肩膀勉強跟在后面。

“總感覺你好像說了豎旗子的話。”，恒宇看著不遠處的黑零，估摸著還有多久能夠安裝成功。

雖然黑零之前說的時間緊迫，但一路上花費的時間倒是比想象中少的多。按照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可以如楠芳所說，希望一切真能夠就這么結束吧，恒宇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