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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此時此刻佇立于此處的你

  • 科技輪回魔法
  • 神·上
  • 11083字
  • 2024-02-28 17:23:35

1、

他腦中的魔力檢測裝置不停的對著元一發出急促的警報,看著整個工廠培育的獸潮近乎全毀,只剩零零散散的幾只茍延殘喘的禁獸在地面上蠕動……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魔力……魔力檢測居然有了反應?這家伙,是魔法者?不僅以如此的速度持續膨脹,而且與一般魔法者夾雜著許多雜質的不同……她的魔力,純粹得如同禁獸一般?)

男人仍在思考之時,元一將手中已經斷掉的電磁劍舉起,默不作聲對著男人的方向就是一劍,這一劍劈開空氣,斬碎了塵埃,了斷了空間,連同視線都發生了扭曲。憑借著義眼的反應,男人才得以從這致命的斬擊中略顯踉蹌的躲開……

(他*的……那個女人究竟是造了什么人偶出來啊?!)

男人在驚訝之余,作為戰士的他已經下意識的在思考著應對的方法。

義眼帶給他足以捕獲剛才那發斬擊的反應,義體帶給他能夠將其躲開的速度,而且仔細觀察后…他很快便發現,元一的魔力指數忽然間開始急速下降,就像是能源耗盡了那般……

他認定這便是他扭轉戰局的機會,于是他將義體功率全開,以從未有過的巨大力量準備一躍徑直沖向元一,在這種對方的魔力指數出現大幅波動的情況下,如果受到來自外界的巨大沖擊的話,很可能會讓其體內的魔力回路失衡,那樣的話,便可不攻自破……

可他的思考并不能暫停時間,在他做出任何動作之前,元一毫無征兆的再次揮出一發更加勢大力沉的空間斬。

(好快!!怎么可能?比剛才的那一斬要快上數倍………)

就在男人意識到這一斬的瞬間,自己的右臂便已經消失不見……

(咳啊!不…不可能!!我的義體,功率已經拉到最大,為什么?這個女人…怎么會突然這么快…要躲開!我的身體!躲開啊!!)

他在心中無力的吶喊,功率全開的義眼確實讓他得以看見元一斬出的動作,但他卻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回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左腿,右肩,乃至最后的一斬下,近乎半個上身義體都被斬去。

……精疲力竭的元一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迫使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在大喘了幾口氣后,體內的回路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元一環顧四周,就連她也難以相信這樣程度的破壞是自己所為。

這也是她首次對自己的這幅身體…感到陌生。

而在元一前方不遠的地上,僅剩一些殘肢斷臂的男人看著面前重新站起的元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這名他不久前還足以戲耍的“小倉鼠”給斬斷了。

不想死……

任何生命在瀕死之時,身體的潛意識里都會自行爆發出強大的求生意志。而男人的意識逐漸飄遠,腦海開始變得空白…他想死,他想解脫,但是又不想就這么……于是,在這樣的關頭,他突然想起來先前那個女人交給自己的東西。

他僅存的左臂動起來,將口袋中的那枚小小藥劑取出,藥劑很幸運的幸存了下來,或者應該說是命運般的完好無損……

「潘多拉」……

在作為人死去還是作為怪物活著?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想。但自己這條爛命……已經由不得他選了。

“不管了,先讓腿腳聽話一些,趕緊將藥給文送去……”正當元一剛剛站起來時,卻突然被猛烈的一拳打飛了出去……

“呼……呼…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注射了「潘多拉」之后,重新長出了身軀,并且獲得了比義體更加強大的力量,重獲新生的男人愉悅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活下來,那枚「潘多拉」,居然能夠在剛才的斬擊中,幸運的避開了所有的斬擊幸存了下來,簡直就像是…”

男人興奮的沖上前來,他的速度之快,眨眼間便來到了還未站起來的元一的面前,抓住她的頭發,將臉湊近的說到

“簡直就像是…我命不該死一樣。”

男人拽著元一的頭發,同時舉起拳頭,要將這只可憐“小倉鼠”的腦袋砸碎,來作為他的“新生”的證明。

可高高舉起的右拳卻怎么也砸不下去,絕非是他突然間大發慈悲,也并非是這具新生的軀體出現了故障,而是有什么東西…有人拽住了他的拳頭!

男人的拳頭被動彈不得,拽著元一頭發的手腕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捏住,迫使他放開了元一。

“是誰?!是哪個不長眼的!!”

“抓著女生的頭發可是極其不禮貌的。”一個機械聲音出現在他的身后,只見一位高大的機械忍者抓著男人的雙手,將其高高的“舉起”,逼迫他將元一的頭發松開,隨后朝遠處像是扔垃圾那樣扔了出去,高舉手臂,對準他砸出的大洞就是一發威力巨大的掌心炮。

而在這股爆炸聲中,只見元一一旁的陰影中,蟹澤紗織慢慢走了出來。

“沒想到你一個人能走到這一步,確實比之前有進步。”紗織對著虛弱的元一說著,言語中毫無半點同情,但卻比先前多了幾分尊重。

“你們……”元一有一絲不解。

“沒想到你自己能找到這里來。喏,打了這個,應該會好點。”只見紗織掏出一枚如同圓珠筆般小巧的微型針管,虛弱得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元一只能任她將將其中的液體注射進自己的身體,但在注射后的幾秒,她的身體確實好上了不少。

“好了,能站起來了吧?那就趕緊去做你該做的事吧……”紗織說完后便轉身朝著正在與機械忍者-梵搏斗著的,已經開始出現“蟲化”的男人緩慢走去,像是一位獵人走向已經是囊中之物的獵物那般放松。

“這里就交給我們吧。”

“你們……”雖然對紗織算不上有好感,但元一還是擔心著問到

“能贏吧?”

“嗯?哦…沒事的…”

紗織抽出腰間的打刀,漆黑的力量瞬間包裹刀鋒,猶如索命的兇神。

“那個家伙,超弱的。”

……

在剛開始,也就是只有梵一個人出手的時候,他還是能夠完全壓制住那個男人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短短的時間內,自己在面對對方的攻勢下,便不能做到完全掌控了。在一次躲避后,梵后撤跳開,撤回到一直在后方觀察的紗織的身邊。

“這么快就回來了?”

“魔力指數上升的很快,他作為「禁獸」的魔力回路還在不斷膨脹,雖然不成威脅,但如果挨上一下……機體的維修還是很貴的。”

“使用了外力得以起死回生,但……”紗織看著前方那近乎變得瘋狂的人形“蟲獸”,她作為「獸馭」,對于魔力的探知敏感度,比魔法者要靈敏數倍。而在感知著對方愈發強烈的魔力氣息后,她將地上那男人用過的藥劑容器殘片拾起,不屑的說到

“……終究只有這點程度。”

“…你……”那男人沖著紗織問到“杰綱……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們的老大本就是知曉這一切甚至允許這一切的人?如果你解決了我,讓這個計劃停滯的話,你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是嗎…人在死前,還真是總喜歡說點什么……”

紗織慢慢來到他的面前,這種距離…明明她看上去是那樣毫無防備,可是自己卻完全無法動彈……這個女人……在她逐漸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魔力回路在不知原因的顫抖……就像是自己的身后,有一頭漆黑“獸”,用口器將自己死死鉗住……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因為什么而成為了禁獸,也不想知道你和我的上頭有什么交易,但即使你對自己獲得的新力量感覺良好,也不過是成為了最低級的那一種罷了……”

他居然只能任憑這個女人就這么走過來,將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他身體里的那份「禁獸回路」在恐懼著……令他無法抵抗…

“………動手吧,「黃昏」。”

隨著紗織的一聲令下,一股強烈刺骨的寒意從男人的額頭席卷了他的全身,瞬間便剝奪了所有感官,他這時才明白,方才自己身后的那頭“獸”,不是錯覺……

“……?不對!”

感覺到男人以死之軀的內部突然出現一股詭異氣息的紗織連忙舉起右手的打刀,而身后的梵也憑借多年的默契,在同一瞬間來到紗織的對面,一同朝著男人身體的脖頸砍去,但那男人的身體在刀刃未到之時便完成了“變化”,原本尚且為人類的身軀變成了一團星云與“蟲繭”般的化物,而二人經過高強度義體改造的身軀的協調攻擊居然未能傷及這硬化蟲繭外殼的一分一毫,兩人見勢連忙向后撤開一定的距離,沒想到由此躲開了從蟲繭內爆發出的巨大能量波,而被這能量波沖擊的“獸潮”的殘缺尸體居然奇跡般的開始迅速再生,轉眼間洶涌的“獸潮”便再次復蘇,猛烈的甲殼摩擦聲與嘶吼聲吞噬了其他的一切聲響,并且還要更加的強大,而原先那個男人所化為的蟲繭也開始破繭,從中沖出的巨大甲蟲型禁獸連同著獸潮,一同將紗織與梵二人團團包圍……

2、

楠芳哼著由“今晚吃什么呢”為詞的小曲,正在挑選此刻的夜宵。

即便是琳瑯滿目的「自動化小吃街」,也難以滿足少女挑剔的心,但今晚這條街上只有她一人,倒是讓人感覺自在許多。

不健康的作息加上不健康的飲食……想必這就是藝術生的命運吧。

“……啊,有了。”她挑中了一款心儀的料理,雖然是極高熱量的“卡路里炸彈”,但這種食物才最適合撫慰她此時略微感到無聊的內心。

只見楠芳緊接著走進了一家「無人便利店」,準備像往常一樣挑選一些膨化薯片作為餐后小食,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將小食作為結尾的一頓餐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吃飯了”。

但在途中,她也總是會被便利店內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吸引,以至于逛到最后總是忘記了時間。便利店的燈光突然停頓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拖得太久。

這當然并非是真的在提醒她,但,楠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是電路老化了嗎?)楠芳一邊想著,一邊走向自助收銀臺的方向,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是命運對她的“警告”。

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外出現,這種聲音,絕非是來購物的其他顧客,或者說人類能夠發出的……

縱使楠芳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但此刻的深夜時分下,那愈發接近的腳步讓她有點發怵。

(唔……還是直接回去吧…)楠芳想著,將手中挑選的商品放下,準備走向門口的同時,不由得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她只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后,眼前便一片漆黑。

整條小吃街的燈光在一瞬間消失,突然間失去視覺的楠芳著實嚇了一跳,伴隨著她下意識的喊出聲來,外面的腳步聲,在便利店的門口停下了……

一瞬間,楠芳只覺得一股恐懼隨著脊背爬了上來,她感到一陣腿軟,呼吸也不自覺的加快,幾乎是下意識的躲在了一旁的貨物架后…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方才在燈光消失前的最后一秒看見的那個模糊身影…她看見的……絕非是人類的頭顱…

她聽見那腳步聲再次響起……………慢慢進入了便利店內…在變得死氣沉沉的周遭下,它可怖的咽喉蠕動聲仿佛就近在咫尺…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楠芳幾乎是快要喊出來的崩潰,但她沒有選擇坐以待斃,如果只是躲在這里的話,遲早會被發現。至少……至少要逐漸往出口的方向靠近些…

光是克制住內心巨大的恐懼就已經是精疲力盡的楠芳,就連平日里熟悉的便利店都變得無比陌生,就在她偷偷望向大門的方向時,那腳步聲也突然間隨之消失,在度過宛如半個世紀一般的半分鐘后,楠芳才鼓起最后的勇氣,朝著大門慢慢的挪動……

可就在那一瞬間,她無意間看到,那頭可怖的“怪物”已經不知何時便出現在自己的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媽!!”

完全失去理智的楠芳尖叫著拔腿就跑,而那頭

像是甲蟲與巨狼結合的詭異怪物,從昆蟲的口器中發出駭人的嘶吼聲后,沖向了楠芳。

在腎上腺素的影響下,楠芳得以在被怪物追上前先一步跑出了便利店,那追趕著她的怪物將沖出便利店的同時也連同大門一并撞毀,怪物似乎受了內傷一般,步伐顯得有些遲緩與笨拙,即便如此,二者之間的距離也在逐漸靠近,不出幾秒,楠芳便會被它的巨爪給撕碎…

在千鈞一發之際,楠芳閃身鉆進了一家「家庭餐廳」內,迅速的將門旁的所有能夠放倒的東西一并擋在門后,但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便被被撞開的大門一同撞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連疼痛都來不及反應的她連忙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右腿被摔傷,怎么都沒有反應……

(…誰……誰來救救我…)看著身后逐漸靠近的怪物,自己拼命使勁卻只能緩慢的朝著餐廳盡頭的大窗爬行的楠芳,并不知道即使是大喊求救,也不被人聽見,但即使如此,在恐懼與劇烈的疼痛下變得僵硬的喉嚨,只能發出顫抖的嗚咽聲……

就在楠芳萬念俱灰的瞬間,一枚彈丸閃爍著火光,從外面擊穿了她爬向的大窗,直擊那怪物的面門,緊接著一個身影迅速從被擊碎的窗戶沖進餐廳內,在怪物被子彈擊中的瞬間,將手中裝滿應急罐頭的袋子沖著怪物的頭顱就是一記重重的砸擊,在漫天飛舞的罐頭下,這一擊便直接將它踢退數米。

“沒事吧楠芳!”

“…凱…凱多哥?”

“我在旁邊買東西,聽見聲音后就連忙趕了過來,幸虧速度快!走,我先帶你離開這里。”

來不及多言,凱多說完便小心且迅速的抱起受傷的楠芳,一躍跳出了餐廳,可還沒跑出幾步,那怪物用口器凝聚著毀滅的死光,在震蕩空氣的波動下,朝著二人的方向發射了出去。

“我去!!!!!”凱多大喊著抱著楠芳朝一旁閃開,死光掠過二人的身體,將沿路的數家店鋪貫穿,爆炸,只留下了一個巨大且完整的圓形空洞溝壑……

“*的!!那些安全機兵都到哪去了!”凱多大罵到,卻緊接著發現自己戰術頭盔的顯示屏上,是無信號狀態。

“這怪物,難道把這一小片的信號都干擾了?!所以安全機兵才會……”

若是只有他一人的話,不說殺死,但他絕對有信心與那個怪物大戰幾個回合,可是楠芳受了傷,急需治療,他現在最想的便是趕緊離開此處,甩掉那個怪物,將楠芳送至醫院什么的。

可那怪物似乎是,不,肯定是被他方才的那一槍正中腦門的槍擊所激怒,此刻如同高速前進的碾路機一般,全然不顧一切的追擊,讓他遲遲不能脫身。

“好好好,這么玩是吧,那我就用這頂我半個月伙食的特制馬格南,送你上天去!!”

凱多將抱著楠芳的姿勢換成單手扛肩,以便騰出一只右手用來行動,將特制口袋中的特制子彈盒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特制馬格南子彈,按照往常,他可是要像動漫與電影里那般細細欣賞個幾秒后再取出,裝填,但他現在可沒有閑工夫,只見他手腕用力將里面的子彈甩出,隨即迅速掏槍,打開左輪彈匣將半空中的特制馬格南裝填進去。

凱多啊凱多,你這輩子馬過的槍不少,但這次可千萬別打偏。他這般心想著,對準身后而來的怪物,可沒等他開槍,那怪物飛撲過來的同時,口器中已然重新匯聚了死光。

雙方的攻擊近乎是同一時間發出,凱多在開槍的同時,向一側側身躲避那迎面而來的死光,萬幸,死光只是擦過燒焦了他的些許衣物,并未傷到楠芳。怪物被那馬格南命中,右肢與肩膀分離,整個軀體癱倒在地上,眼睛也似乎沒了生氣一般。

但那只是一瞬,原本應當命中其頭部的馬格南,因為凱多躲避死光時迫不得已的彈道偏移,導致雖然廢了怪物的右肢,但并未真正殺死它。很快怪物開始逐漸恢復了活力,從死亡中爬了回來。但在他仍在進行詭異的復原之時,他的口器突然之間重新凝聚了新的死光,這一舉動完全沒有給凱多任何的反應時間,死光便近在咫尺。

“什……”

凱多還沒來得及喊出,他的腦海中便閃過一段段回憶,第一次拾起槍支,第一次完成委托,第一次見到明子,第一次…等等,這是…走馬燈!?

這屬實把凱多嚇了一跳,但正當凱多從“走馬燈狀態”回過神來時,緊一個身影閃至凱多的面前,竟用手中的斷劍直接擋開了那毀滅的死光。

楠芳看到那個人飄逸的紫黑色卷發以及熟悉的背影后,很快便認出了她。

“元一姐?”

“元一?”凱多正感到驚訝的同時,也注意到元一遍體鱗傷的身體,她的白色衛衣已經破爛不堪,像是塊破布一樣掛在她的腰間,那由脖頸覆蓋至全身的緊身衣也開了好幾個口子。

“你這傷…”

“……啊,沒什么。”元一稍微活動了一下持劍的手腕“手還能動彈。”

“我說你啊,這么嚴重的傷……”沒等凱多說完,那怪物便再次發出尖銳的聲音,馬上便要完全恢復過來。

“看樣子,是要在此拼個你死我活了……”凱多細數著身上的存貨,原本他的身上像是一個移動彈藥庫那般,但今晚,他不過是為了出來買個飯,除了貼身攜帶的特制馬格南外,剩下的彈藥堅持不了多久……

“抱歉了楠芳,接下來只能你自己慢慢走出去了。”凱多一邊舉槍朝著怪物射擊以延緩其慢慢恢復的進度,一邊掏出身上的特效止痛噴霧朝著楠芳受傷的小腿上噴了幾下。

“過一會應該就不會再痛了,要是跑出去,有了信號的話,記得幫我和元一叫一些救兵過來,哈哈……”

“我……”

“別磨磨唧唧的,我們可是有兩個人,不會就這么死在這種地方。”凱多見楠芳猶豫不決,便狠狠的按了按她的頭,輕輕推了她一下。

“再說了,要是子彈打完了,我和她還有逃跑的腿不是嗎?”

“元一姐……”楠芳像是征求一般看向元一,而元一則用溫柔的目光和語氣回應了她。

“沒事的。”

“……我,我馬上給你們叫救兵過來!”

見楠芳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凱多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終于是把她救出去了,咱這下可算是有個大英雄的樣子了。怎么說,元一?我們一起,讓這個怪物徹底啞了火吧!”

“……嗯。”

只見凱多朝上空甩出子彈,并熟練的掏出雙槍將落下的子彈精準的裝填入左輪彈匣之中,他很喜歡這些帥氣的動作,而這些看似幼稚的動作實則能在戰斗中幫助他迅速平穩住內心的躁動,畢竟擺出這些動作,也就意味著…這場戰斗,也必須要有能夠與之動作匹配的帥氣結局才行!!

-

時間回到最初的禁獸工廠處,紗織與梵仍在獸潮的不斷壓迫式進攻中。

“…這種再生力…難道是亡的那個賽赫的杰作?”紗織揮舞著打刀,將一只又一只的禁獸輕松斬斷,但只要稍微斬偏一點,那些禁獸便會迅速的重新再生完整。

“我說,就不能將他們一同“即死”嗎?”梵說著,一邊將手上的禁獸順便撕成兩半,在他們之間巨大的體格差的襯托下,使得這件事情顯得極其簡單。

“不行,「黃昏」只能做到單體攻擊,而且這么多的數量…那樣的話,魔力也會先一步耗盡。”

“呵,但不過是一群小甲蟲而已,方才的那位名為元一的姑娘,不也一個人解決干凈了?”

“你倒是想得開……”

在紗織「獸馭」身份對于禁獸的無形威懾下,獸潮的攻勢并沒有如排山倒海襲來,這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但持續下去的話……

“……來了。”

“什么?”

紗織突然的一句“來了”讓梵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隨后而至的周遭光線驟降,讓他意識到了她口中所說的,究竟是什么了。

“她來了。”

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烏黑,不如說在這種情況下就連自己是否轉動了視線這件事都變得無法完全確認,猶如萬物尚未誕生的混沌一口吞下了整個房間,在祂口中,只聞得一些禁獸的甲殼摩擦聲在迅速的逝去,但紗織知道那并非是憑空消失,而是被黑暗中的「存在」吞噬殆盡……并且很幸運的是,祂已經滿足了。

如此寂靜。

短短數秒后,光線重新回到紗織的視線中,同時還有那位在她與梵身后不遠處,收刀,慢慢從尚未褪去的陰影中走來的「獸馭」——北辰明子。

“明子…沒想到,許久未進食的你,居然還是如此強大,看來我收回之前的發言。”

“許久未進食的是祂,不是我。”明子說著,再三確認手中的刀已收納完畢,仿佛此刻這把刀鞘內所收納之物,并非是她平常所拔出的那把漆黑太刀一般……

“是嘛……雖然我和梵花點時間也能將這些小蟲子解決干凈,不過還是……謝了,但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嗯?”明子手指彎曲,輕輕托著下巴,沉默許久后,鼻子輕嘆一聲,慢慢吐出幾個字。

“…只是碰巧路過而已。”

3、

“元一!”

凱多將彈匣中最后一發子彈精準的射中那怪物的口器咽喉處,阻止了死光的凝聚,而元一隨后而至的由下至上的劍斬,為自己創造了機會,她翻身躍上怪物的背上,一只手抓住怪物背部凸起的甲殼,另一手則迅速將口袋中的藥劑「維生化合物」取出。

“沒事了…”元一輕聲說著,將那藥劑對準怪物甲殼的間隙,注射了進去。

“……那是?”在凱多詫異的注視下,那怪物的身形開始化為煙云消失,逐漸變成了……文的模樣?

凱多看了看眼前的這一幕,又看了眼元一的眼神。

“你……早就知道?”

“……嗯,我能感受到,它是文。”

“…怪不得,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的動作有些不對,像是在保留什么,我還以為是你受傷,狀態不好。那……”

凱多走上前去,將昏迷不醒的文抱起,并向元一問到

“這孩子究竟是……”

“先把他送醫院去吧,之后……”元一輕呼一口氣“我會和你解……”

只見元一尚未說完,在凱多的身后,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無比高大的身影……

“唉?”

一發迅速且沉重的攻擊擊中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凱多,一擊便將他砸飛,重重的倒在地上……

元一怒吼著沖上前去,用力將手中的斷劍劈向那身影,卻被對方隔空擋住,斷劍也隨后被碾碎成一塊塊的碎片……

“…沒想到當年的「空間禁獸:災」,如今會以這種形式繼續存活著。”那身影披著一塊能夠隱藏其巨大身形的破布,他發出的并非人類的聲音,而是機械的合成聲。

“你是……”元一突然間覺得這個身影自己在哪里見到過(…夢中的那個,裝有第二枚電池核心的破碎機甲?)

“你對自己仍舊一無所知,不過沒關系,你很快便能回到你本來的樣子了。”

他的手中飛出一些粉末,元一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但已經化入空氣中的粉末她又如何能夠躲避,就在一瞬間,元一像是被關了一下大腦的閘門一樣,雙腿跪倒在地,一副無比痛苦的模樣。

“不要緊張,這些孢子級的禁獸對人體無害,只不過是會讓你找回自己渴求已久的「記憶」而已。”

有某種東西流進元一的身體里…那是一種溫暖,一種刺痛,一種…………憤怒。

“你對我……做了什么?!!”

元一憤怒質問著,但很快她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的意識與思維被一股強大的“存在”沖垮,她的眼睛不斷的失焦,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火燒般的灼痛,像是有什么東西,撕扯著自己的五臟六腑,拼命想從她的身體里逃出來……

“……你將不再孤獨,因為神會陪伴你,你將不再痛苦,因為神會疼愛你。你將開啟新的生命,你將會成為「神的寵物」,引領「空落」降臨此間…”

(就此……結束了嗎…)

元一意識就要徹底消散的那一刻,一道紫色閃光,一道雷霆宛如裁決的利刃,以數百噸的威壓撞擊在了那機甲的身上,緊接著數重火光接連不斷在那機甲的身上炸開,頓時如同白晝一般的探照燈,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引擎聲以及鐵甲的踏地聲,數臺杰綱武裝機甲一瞬間將其重重包圍,而一道疾馳的雷光早已將剛從生死之際爬回來的元一以及文與凱多救到一旁的安全地區。

“哈……哈…”

元一的身上不斷的冒冷汗,熱氣升騰的身體就像是被從崩潰的邊緣拉回重組了一樣,體溫也重回正常。

“你還好嗎?”

一名身著機械作戰服,看上去比元一小不少的女生將元一攙扶了起來。

“……還站得住。”

(看樣子是楠芳成功了……)元一心想,而不管是何種方法,楠芳能夠成功報警,讓杰綱的警衛隊抵達此處,這也就意味著楠芳現在,是安全的了。

“好,這里還很危險,請趕緊離開吧。”

只見女生說完后,便上前站在元一的身前,對著耳邊的通訊耳機,向周圍的機甲部隊發令。

“編號262411「終響之雷」,所在小隊已發現「罪」的實體,作戰開始……”

意識突然間開始變得模糊的元一,想要強拉著自己不倒下,但伴隨著耳中逐漸變遙遠去的那個名為終響之雷的少女的聲音,她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

“…………”

是熟悉的……天花板,還有…楠芳?

“啊,元一姐,你醒啦。”

楠芳坐在一旁,腿上裹著厚厚石膏的樣子,配上那姑娘有些沒心沒肺般的傻笑,還頗有一絲滑稽。元一下意識想要看的再仔細些,但身體卻不太聽使喚……她順著向下,卻看到自己被繃帶綁得結結實實,要是讓外人看到,反倒是比楠芳要出糗多了。

“……嗯。”

“嘿嘿,看樣子這下哪怕是元一姐也要住上好幾天院了吧,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起出院呢。”楠芳依舊是那樣,整天樂呵呵的,完全不把自己的傷勢當一回事……

“楠芳,凱多他怎么樣了?文……”

“啊,凱多哥我一開始也很擔心他,還差點跑摔倒了,但他卻和沒事人一樣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我對他感謝后便一直守在你這。小文的話…他昨天還在這里守著一天。元一姐你都不知道,你昏了好幾天呢,害得我好一陣子擔心。”

“嗯,他們沒事就好。”

元一察覺到楠芳悄悄牽著她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元一想著這時應當如何去安慰眼前這位心善的女孩,未能想出個結果,便將被楠芳握住的手,與她的手一同向上輕輕擺動了幾下。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嗯……”

楠芳此刻的模樣,與平日相比顯得有些“乖巧”,讓元一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再多想什么。

但事實上,此刻躺著病床上動彈不得的自己,在楠芳看來反倒是顯得有些反差的可愛。

可能元一自己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可愛”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楠芳突然間笑了,但與之前在偵探社的電視上看節目時肆無忌憚的笑不同,要更加溫和。

“怎……怎么了?”

“沒事,只是覺得…沒什么。”

楠芳的力度放松了不少,可明明是她握著元一的手,自己卻反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與不由得的滿足感。

像是想起來什么,楠芳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將手機掏出,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楠芳…你在看什么?”

“在看……”楠芳壞笑了一下。

“在看元一姐的小說~我上次才看到第三章,得趕趕進度。”

“你……”元一有些慌,楠芳纏著要看她寫的文已經有些日子了,自己也確實是答應了她,但沒想到這姑娘竟然偷偷找到了她發布的網文平臺,而且已經看了不少?!

“你先等我寫完……”

“不等,我追更著看~”

閃著光亮的屏幕上無數的文字進入了楠芳的眼中,里面講述的世界千奇百怪,是楠芳從未知曉過的世界。

就像是,她從未了解過的元一。

那個生活中總是不茍言笑的元一,會嘗試著寫出令人忍俊不禁的搞笑日常,也會在深夜盯著文字,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描寫才能寫得更好。

但也有遲鈍的地方,比如在所有網絡寫手都是將一章的字數控制在3000到5000字的時候,元一卻會將一章的字數寫上上萬。

看著每一章那頗有想象力的章節名,楠芳猜,或許是因為章節名太難想了,元一才會一卷只寫五六個章節。

也正因為如此,元一的小說才會久久無人問津,就像是長在小巷水坑的一朵干凈的小花。

楠芳突然覺得,有一些喜歡。

這樣的小花,只有她一人知曉。

……

一周后,和楠芳猜的一樣,她們是一起出的院,但楠芳還是為這件事情高興得不得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一樣……

而在第二天,元一陪著文來到他為那個女孩豎碑的隱蔽小山坡,那天的天氣很不錯,是個山坡上吹著輕微的小風,陽光也正好……

“是你認識的人嗎?”元一問到

“……嗯。”文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小小豎碑旁的,小小的白花“都過去了………畢竟像我這樣的存在,和我扯上關系的話,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是嗎……”元一思索著,“從最近發生的一堆事情來看,的確如此呢,我都連續住了兩次院……但,你還好好的活著,這就足夠了。”

“喂!元一姐,小文,你們好了嗎?”

“走吧,楠芳在叫我們了。”

這句話意味著,他可以留下來了。

“嗯。”

文看了眼面前走向楠芳的元一的背影,又看了眼身后他為α豎起的那座小小的墓碑,他將手放在胸口,感受著雙人份的心跳聲……感受著他體內的,他與α兩個人的生命。

“…α……我帶你,去看這世界所有的景色。”

4、

而在另一邊,位于杰綱城地下的都市「要塞」的生物科研部內,一處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實驗室中……

塞赫·愛奧尼亞,她將裝有發出微微熱氣咖啡的杯子輕輕放在桌上。而在她這個主人閑暇之時,一旁的機械儀器自助的進行著一系列工作命令,將一具尚且完好的禁獸尸體放入一人大小的培養艙中。一旁響鈴的手機被她用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拿起……

“有事?”

培養艙的艙門關閉,在隨后注入的呈現著黑中透藍光澤的藥劑的作用下,禁獸的尸體發出微弱的顫抖,然后竟迅速的逆轉為了人手掌大小的血粉色胚胎。

“……是嘛,呵,知道了。”掛斷電話后,她原本和往常一樣的平靜的心情肉眼可見的高漲了許多。

“…沒想到…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她輕敲桌面,時而極速,時而舒緩。隨后起身走向身后的培養艙,輕輕按下一旁的按鈕后,藥劑再次注入艙內,艙內的胚胎重新發育了起來,在幾秒鐘的令人感到極其不適的快速生長后,新生胚胎竟長成了與她——塞赫·愛奧尼亞一模一樣,但年紀卻稍小一點的“人類”。

塞赫按下打開艙門的按鈕,里面新生的另一個“自己”不禁向前落入她的懷中,忽閃著無神的大眼睛好奇又害怕的看著她,好似冷到了的身體不自覺地又往她的懷里鉆了幾分。

“找到你了……”塞赫撫摸著面前另一個“自己”吹彈可破的脖頸,她只不過微微使力,那光滑的肌膚便敏感的顫抖了幾分,隨后又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直至柔軟的嘴唇,慢慢把玩著,就像是面對嬌嫩的玩具。

而一旁,在空中浮現的虛擬投屏上投射的一張照片中,另一個身著白色衛衣的“自己”,正在一家不知名的偵探社內和一名粉發的少女悠閑的交談著…

“…我那逃跑的“小人偶”……”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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