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大體想通了這些，自不著急離去，他還想著搞點積分，順便探探王短腿的實底呢，看看這老馬賊什么成色。

于是便跟焦大道：“不著急走，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剛他們的黑話都說的啥。”

焦大暗暗叫苦，年輕人見到什么都好奇，卻不知道好奇會害死貓···人，雖苦勸寶玉回府，無奈寶玉鐵了心，堅決不走。

焦大一看，得嘞，舍命陪君子吧。不過得準備點后手，不能讓少爺犯險。

當下對寶玉道：“二爺，今兒這事兒咱們趕巧了，這是王短腿的同伙來京賣馬，結果被馬市潘老三敲詐，跟人動了手，打傷了人不說，馬也被搶了，如今連兵馬司都驚動了。

兵馬司的人一貫是和潘老三相互勾結的，待會可能還會來人，王短腿今天討不了好。

二爺要瞧熱鬧也不是不行，不過要依焦大幾句話。”

寶玉道：“你說。”

焦大便道：“一，二爺一定要在焦大身旁，別靠前去，以免被人誤傷。”

“行，沒問題。”

“二，讓茗煙這小子趕緊回府，喊幾個人來保護二爺。”

“嗯，也行。”

“三，最好再告訴璉哥兒一聲，請他來一趟，免得待會兒兵馬司這邊誤會咱們，纏夾不清，不好說話。他跟兵馬司那邊熟。”

“好。茗煙，你速速騎馬回府，就按焦大說的辦。”

茗煙答應一聲，便上了馬，焦大又道：“你去南院，讓宋小虎、羅大山、張三、李四他們幾個，帶著家什先過來，其他人讓璉哥兒看著辦，快去快回。”

茗煙便即刻打馬去了。

寶玉知道焦大擔心自己的安危，不過他自己并不擔心，心念一動，周圍石塊不少，遂讓焦大去撿了一堆石塊來放在腳下，還選了一塊拳頭大的拿在手里拋著玩，關鍵時刻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一邊把玩著手里的石頭，一邊問焦大：“這個潘老三是個什么人物，說來聽聽。”

焦大轉頭看了看正撥馬回頭的潘老三，道：

“這潘老三大名叫做潘豹，還有兩個哥哥，喚作潘龍、潘虎，三人從小學了些拳腳棍棒，為人兇狠殘暴，加上有個叔叔叫潘超的，在西城兵馬司當差，很是糾集了一批地痞無賴。

他們在西勝門外的馬市上私設關卡，強征私稅，凡在此交易者都要向其繳納“頭稅”，就是按牲畜頭數交錢，不聽話就會被他們各種收拾。

這馬市除了交易騾馬之外，還交易雞鴨、牛羊、豬狗等大小畜禽，極為繁忙，因而進項頗多。

但他們還不滿足，經常將他們看中的牲畜強制低價收購，然后再加價售出。據說京中各大王公侯府都從他們那里采買，價錢好，還有辛苦費可拿。”

寶玉一聽，明白了，這不僅是官商勾結的問題，而且涉黑涉霸，后邊還有保護傘，根據自己前生的經驗，背后肯定還有更強大的后臺，只是焦大這層次接觸不到罷了。

不過對于寶玉來說這都沒什么，大過榮寧二府的后臺不多，沒什么好怕的。

······

王短腿聽焦大說要離開，也明白焦大的處境，原本已經不抱希望，沒想到只有一個小廝走了，焦大跟寶玉竟留了下來。還撿了一堆石頭，雖然不知道這主仆二人是什么意思，但總歸不是壞事。

王短腿自忖，這位賈二爺據說不諳世事，只要他留在這里，自己就有辦法利用上他，且見機行事吧。

王短腿心中略定，騎在焦大的馬上也沒下來，轉身迎向對面轉回來的潘豹等人。

潘豹打馬回來，先不理會兩個年輕人，這會兒也不怕他們再跑了，卻向著王短腿而來：

“王短腿，握草你八輩兒祖宗，尼特釀的活夠了自去投胎就是，你別拉著我呀。你特么嚇死老子了！你膽兒肥了呀，現在連潘爺要教訓的人你也敢插手了？”

王短腿顯然跟他們很熟悉，在馬上抱了抱拳：“潘爺哎，這您可誤會我了，我今兒可是為了您好，要不然您可就惹下大麻煩了，說起來您還得好好謝謝我才是。”

潘豹生生給氣笑了：“合著爺爺差點被你嚇死，爺還得感謝你？你咋不上天呢？你NND，以前挺實誠一人兒，今兒是怎么了，吃錯藥了呀？爺是誰你不知道啊，還惹下大麻煩，多大麻煩？拿爺當猴兒耍呢？怎么滴，你小子變唧鳥了，真上了天，惹不起了啊？”

······

屎殼郎變唧鳥，上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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