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遲沒有來。

由于陌生的原因，他們各自低頭玩手機，不說話。

可，一位中年男子的出場，驚艷了教室里的所有人。

他來了……

右胳膊緊貼身體，手與身體之間的縫隙里夾著一本書，左手伸進左腿的褲兜里，上半身著一件灰色的長袖衫，灰色褲陪黑色皮鞋，走路時褲帶旁的鑰匙“吱吱”作響。

眼睛看著手機，快走到講臺時才放在褲兜里。

下面開始小聲議論。

他絕對是所有班級里來得最晚的班主任，沒有之一。

笑的時候眉毛不動，嘴角上揚，其實他并沒有笑，在臺上斷斷續續說話。

“咳咳咳……”開場前先潤喉清嗓。

“哈哈哈哈哈……”有個黑黑的女生笑了。

誰這么膽大包天？第一天就如此放肆？

“高欣，沒錯吧？”他歪著頭說。

“嗯嗯。”她挪挪凳子，用手撐在桌面上。

“把旁邊的窗簾拉上。”他繼續說。“坐下坐下！”他手做出向下的姿勢。

零零散散地笑，竊竊私語。

“原來十八的有沒有？”他偏頭尋找。

四五個女生舉起手。

“看來還挺多的。”他示意她們放下手。

女生，倒是成片分布。

“我就不介紹了，名字課表上有，自己去看。”

挨近門邊的同學起身，抬頭去尋找。

“還……”他另一只手才抬起來，旁邊班級就哄鬧起來。“噢噢噢……”

他停下來，看看手機。

有西盯著他，一動不動。

“誰以前當過班長？”他渴望有人舉手。“有沒有？”

“李寰。”終于有男生說話，只是他的語調夠獨特，惹得大家發笑。

“我不行我不行……”她嚇得甩甩手拒絕。

他居然笑了。“對對對，還好你提醒我，就李寰了！”

老王敲定了，那男生帶頭鼓掌。

“蒯辰辰，你不選一個？”老王問。

“不了不了……”他嚇得瞪大眼睛，似笑非笑地跑出去了。

都這么自由？這完全不像新生的第一節課。

這個姓氏，驚到有西。“kuan？”

“再來一個管電腦。”他采取剛才那樣的計策。“這個可是技術工。”

這群人可真能裝糊涂，接二連三躲在前桌的后面。

“誰低著頭就是誰。”他笑著說。

“不會吧？”有西以神速直起。

“要不你來？”他走到有西面前。

“算了算了。”有西紅著臉拒絕。

“快放過我吧！”有西嘴里默念。

他準備離開，看來是放棄了。

“老師，我來。”有人舉手了。

謝謝這位臺兄，真是解圍小能手。

老王看看臺下的他們，低頭玩手機呢。“還有就是手機問題。”

說到手機，大家抬起頭。

“要不你來？”他回頭盯著有西。

躺槍了！真不該坐第一桌！

“啊……啊我……”有西看著老王，他眼神里全是期待。“好吧。”

有西居然答應了。

然后他把有西帶走，去了恐怖的地方。

“政教處！”第一天可別這么倒霉啊，真是晦氣。

有西跟在他后面，躡手躡腳。

“這衣服沒人要了吧？”老王拾起墻上掛著的白色校服。

“天天有放到這里來的。”一個老師嘴里吐出煙，對著老王說。

“那我拿走了嘞？”

“省了我丟垃圾的功夫。”他對老王笑笑。

“他不會以為這衣服是老王找給我穿的吧？”有西真想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有西禮貌性地笑笑，擦擦汗水，隨著老王上樓去了。

“手機收齊后交到這里。”他指著辦公室旁邊的門。

“嗯嗯嗯！”有西連連點頭。

“校服裝手機？絕配！”有西在心里樂呵幾秒。

走近教室門口，有西加快速度，跟緊他。

真是尷尬，一群人盯著有西，真以為老王給自己找校服穿去了。

“把手機放上來。”老王把校服的袖子打好結，拉鎖打開。

有西站在老王旁邊，不敢看臺下。

接二連三地走上來，放手機在衣服里，不一會兒堆了很多。

有西伸手去擺放，老王干脆側開身子，交給有西。

“放過我吧！”有西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