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西開始以為這只是她的惡作劇,后來漸漸意識到這是她的真心話。
“是我不配了吧?”
“原來是我不配了吧?”
有西連連發問。
“不是,是我不配。”
“你非走不可嗎?”
“對。”
有西想留住這短暫的幾秒,卻控制不了她的洪荒之力。
“我們……我們分手吧!”這話是從劉蓉蓉口中說出的。
“劉蓉,你是不是今天沒睡醒。”有西在后面配上哭笑的表情。
“陳有西!我很認真地跟你說!”
“我也是很認真呀。”
“我們分手吧!”
“沒睡醒的話我可以在樓下等等你,沒關系的,你不用太忙。”
“你能不能別在自欺欺人?能不能?”
“劉蓉,二十七號你生日呢!禮物都選好了,你最喜歡的龍貓。”
她一下子不喜歡從前,像叛逆的孩子,哭鬧不休。
“你不用改變,你會遇到更好的。”
這句話,也許就是為自己無情地離開披上合法的外衣。
“我們可以做朋友。”他說,孩子般的語氣。
“做朋友,你覺得可能嗎?”有西問。“反反復復,惡性循環,可能嗎?”
“你刪了我吧?”她說出這話,是何等的輕松。
“你覺得我會嗎?”
“那我刪了你。”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這五個“為什么”是有西對過去的追問。
“再見!”她嘴里說出的再見,其實是再也不見。
“我錯了還不行嗎?”
“請先添加好友!”文字前變成一條紅色的感嘆號,像生與死的分割。
劉蓉,真的走了。
欲哭無淚。
其實,晴天也會突然下起暴雨,淋濕衣裳,這場暴雨,是有西造的,劉蓉蓉給的。
四月二十二日,九月二十日。
一個是花開正好,另一個是落葉知秋。
回想從前,有西寫給劉蓉的那些話,取名《牽著心,始向花季》。
“你的心本是間不透光的屋
蛀蟲,青苔
打濕的礫映著蓬松的
遙走的風
愿有個僧人,拾蒿者
祈禱,平平
你的心有扇修飾的窗
自我凝望花季
擦窗,領著萬丈茫
伸出手,聆聽花
寫,寫指尖萬抹濃情
聽,聽風里雨打陽光
你的心,牽著我的心
我的腳,我的手
踏葉,牽著你的清影
我走在
藤羅花,或紫或白
始向花,若有若無”
那間生了蛀蟲的小屋,其實只是從前的記憶遮住了陽光的,從前的淚水淹沒了房頂。
從開始筑起一間屋子,到后來看著她住進別人的屋子,有西這間房子,徹底陰暗廢棄。
花的季節已過,伴隨著某些人已經忘了花開的美麗,把所有的記憶清得干干凈凈。
這個人是劉蓉蓉。
她把關于有西的記憶刪得干干凈凈,而留下有西稀里糊涂的茍活。
“這女孩子,人見人愛。”
“孝順父母,喜歡小孩。”
“內心溫柔,善良漂亮。”
這是他們中的他們,告訴有西的,也是有西刻在心上的。
“適合戀愛,適合結婚。”這是有西偷偷裝在心底的。
只是一切走得太匆忙,像楊子木制造的巧合,除了她自己擁有的一切,有西手里的永遠時泡沫。
“小志,我回家。”有西爬下床。
“不是說不回去了嗎?”
“這次,非回不可。”
“西哥,朱雨雨在哪個班?”
“二十三。”
“我們打游戲,別回去了!”光頭看著有西。
“我……”有西所見,并非險惡,他動搖了想法。
“她已經把我拉黑了。”光頭“自豪”的和小志、有西“炫耀”。“手機借我。”
“光頭,其實……”有西不想打擊眼前這個男孩,他期待、瘋狂渴望。
“其實,她有了喜歡的人和喜歡他的人。”
“怎么可以?”他站立起來,聲音洪亮。“不行我給你們打一個視頻。”
他趕緊掏出手機。
“請先添加對方好友”這是頁面提示。
“這不是她!”他不停欺騙自己。
“兄弟,算了吧?”小志說。
“她終究還是不屬于他!”光頭抓抓頭發,從兜里掏出香煙,放在嘴里,慢慢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