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氣韻之談
- 執筆天下
- 木仁
- 3036字
- 2020-08-13 16:39:39
文天安有點緊張,急忙低聲說道:“祖宗,難不成你要行刺日月國皇帝,我知道你是為了你的母親,但是這里可是人家的地盤,掉腦袋的事我可不做。”
紅姑娘一巴掌拍過去說道:“去你的,我長的像是傻子嗎?我問你,棋局暫且不論,你覺得比武誰會贏?”
“我怎么知道,我只見過凌華打架,還被人打的直吐血,沒看見過那個叫鄧仲永的人打。”文天安摸了摸剛剛被打的腦袋說道:“不過凌華的贏面大一些。你是沒看見他在龍虎山修行的樣,腦子都練壞了,就差走火入魔了。”
“要我說,凌華必贏。”
“為什么這么肯定?”
“這就是第二件事,”紅姑娘說得渴了,喝了一口酒說道:“你知道日月國為什么叫日月國嗎?”
“這個書上說到過,說日月國有劍名日月,得人揮舞時可見日月同天,庇護一方百姓”文天安冷笑道:“無論是哪本書上都說是無稽之談,日月同天,怎么可能。”
“真假且不論,有個更玄的說法,說此劍認賢,揮舞出異象的人,才是可安國之人。這就是日月國皇帝不待見武人的原因,他一個文人自然舉起劍都困難,必然揮不出異象,倘若讓哪個武將揮出,他這個皇帝還做不做了。”紅姑娘鄙夷的說:“所以他視鄧仲永為大敵,在鄧仲永贏了凌華之際,招其入京,每天有美女好酒供養著,鄧仲永年不過二十,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哪里經得起這般誘惑,還是皇帝御賜的,玩起來都有面子。這幾個月以來,別說練武了,估計走路身子都虛。”
文天安聽聞此話問:“那鄧木就不管嗎?”
“對方是皇帝,君要臣死都不得不死何況還是帶你兒子吃喝玩樂?鄧木一直在忍,而如今皇帝為了看棋來到鄂州微服私訪,對他來說是個機會。”紅姑娘皎潔的笑看著文天安。
“你的意思是,鄧木要犯?”文天安低聲說道:“你從哪里聽到這些傳聞的?”
“來這里不打探好情報還怎么玩兒,本姑娘知道的事多了去了”紅姑娘驕傲的說。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跑路?”文天安說道:“人家國家要內亂咱們不要招惹的為好。”
“瞧你這個慫樣,越亂才越好玩。”紅姑娘笑道:“這是我要說到的第三件事。”
“你個瘋子,亂起來得死多少人?”文天安嗔怪道。
“我們能怎么辦?你去街上大喊哪個是日月國的皇帝鄧木要殺你快跑,還是說你去將軍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鄧木你別干這種事,大家一起吃喝玩樂多好?”
“我...”文天安憋了半天沒有憋出一句話來,翻了個白眼。
紅姑娘見又把他難住了,十分開心,接著自己說的問:“你聽說過觀氣士嗎?”
文天安一愣,點點頭。
紅姑娘接著問:“在龍虎山?”
“不,在草原。”
“草原?草原民族還懂這個?”
“不,我碰到了個老道士,叫袁守誠。”
“我靠!”這回輪到紅姑娘震驚了,緊接著發現自己爆了粗口不太好,低聲問:“那個老家伙還活著?有多少歲了已經,你沒向他要一個龍角啥的?”
“還龍角,你比我還貪心,我當時只說想要個龍鱗”文天安見終于震驚到了紅姑娘,頗為得意:“他說龍是做夢斬的,說了一堆我聽不太懂的話,總之我沒大聽懂。”
紅姑娘平撫下心情,然后說:“從小就聽他的傳說,改天要去一趟草原了,非逼著他給我找一條龍不可。”
文天安心想你沒聽懂我的話嗎?但是不敢直接說,于是拉回主題問道:“你還沒說完呢,關觀氣士什么事?”
紅姑娘接著說:“觀氣士分布天下及其廣泛,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關心自己的氣運。我在隨州城的時候見了以為觀氣大師讓他幫忙看看鄂州城近日的氣運,他是這么和我說的。”
文天安也提起了興趣,急忙湊過去,洗耳恭聽。
“金光普照白蛇現,
畫龍畫蟲一念間,
薄命君王江山換,
日月同天做圣賢。”
文天安聽完,咬文嚼字,不解其意。
“傻了吧,是不是不懂?”紅姑娘笑問。
“你懂?”
“前兩句我也不懂,但是后兩句不難理解。”紅姑娘見周圍武人偷聽低聲說道:“薄命君王江山換,顯然日月國皇位要易主了。”
“你是說鄧木能成功?奇怪了,既然觀氣士到處都有,那日月國國君應該也有。既然能算到他被自己不好,為什么還要來呢?”
“問題就出現在觀氣士身上,你猜他最信任的觀氣士是誰?”
“誰?”
“韓笑。”
含笑,文天安想起來柳襄陽提到過主棋之人,問道:“他不是鄧木的謀士嗎?”
“韓笑,本是鄂州人,從師中原大觀氣士魏征明,天資聰穎,于二十歲出師回到日月國的京城,展露才華,深受皇帝喜愛。將軍鄧木鎮守鄂州城,其子亦是天縱奇才,于是韓笑便被派到了鄧木身邊。表面時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共抗大武國,實際上是監視鄧木。”紅姑娘像是背書本一樣背了出來。
文天安嘆氣道:“做皇帝的氣量小,才是大事。”
“所以我嚴重懷疑韓笑反水了,不過你說過這是人家內亂,我們看個熱鬧就行,我更在意的是后一句話:‘日月同天做圣賢’。”
“這又是什么意思。”
紅姑娘打了他一下說:“你傻啊,結合剛剛講的故事,再想想?”
“你的意思是,有人會揮舞著日月劍,揮出日月同天的異象,此人將是安國之人?”文天安搖搖頭:“太胡扯了,打死你我都不信。”
紅姑娘說道:“那不如我們先看看皇帝會不會死?倘若被他躲過這一劫,我們立馬脫身前去長陵。”
文天安嘟囔道:“什么時候我們了,明明我是被強迫的。”
紅姑娘上前揪起他的耳朵說道:“不想跟著我,好啊,先還錢!”
“你們這些人又不缺錢,怎么天天和我們這些缺錢的過不去?我的劍不是抵押給你了嗎?”文天安吼叫道。
“這是我替你保管的,再說就算抵押抵押的也是賄賂門衛的錢,否則你的小情人的東西就被收走了。”
“好好好,你說了算,不過你把我脫離了商隊,這幾天的住宿伙食你可得包了。”
“你給我打工還得包吃住,美死你了。”
文天安揉了揉剛剛被蹂躪的耳朵,大喊:“老板,再給填倆菜,今天我把命都賣了,得多吃點補回來。”
“找打!”
日月國的鄂州城里,最富盛名的當屬氣勢恢宏的將軍府,倘若有朝一日這里空了下來,必會發展成一個景點,文人雅士在這里題詩做畫,便又是一樁美談了。不過此時的將軍府可是不空,養活著將軍鄧木和他的三四個老婆,還有很多吃閑飯的幕僚。幕僚里,最出名的當屬這位韓先生,如今鄂州城都知道的天下棋局第三局的主棋人。他此時站在將軍府里,木然的望著天空,沒有任何風景的地方他甚至想看出花來。二十出頭的他沒有年輕人身上的朝氣,披著一件棉披風,有些老氣橫秋,似乎是極為怕冷,寒風一吹,他猛烈的咳嗽起來。
此時走過來一個女子,衣著華麗絕不是侍女打扮,更像是一個江湖名門。見了韓笑犯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冷冷的說:“天這么冷,可別死了。”
韓笑擺了擺手,說道:“還受得住,安心,我命不該絕于此。”
女子依舊冷著面孔,匯報道:“柳襄陽已經進京了,具體第三局的日期沒定,不過空鏡大師已經等候了多日,估計也就這幾天了。龍口城的探子回報,凌華已經出了龍口城,也快到了。而鄧仲永還在回來的路上。”
韓笑點點頭,問道:“可有打探到那位的消息?”
女子搖搖頭說:“一點消息也沒有,京城的保密消息做的是真好。”
“沒有消息,才說明有事。”韓笑輕輕一笑:“告訴京城的人先老實些,等待命令。這兩日著重查鄂州城。先鎖定皇上的行蹤,不然還怎么行刺造反?”
女子點點頭,又說道:“但是鄂州城說小也不小,韓大人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韓笑沉吟一會兒,算了算日子說道:“就在第三局那天,晚了皇上就出城了。他此番前來無非是想看棋的。”
“皇上愛棋?”
“哼哼,喜歡歸喜歡,學藝不精,好手都算不上。他此時倘若先來將軍府告訴所有人他在鄂州城,那我們的計劃就是空談。然而他不會,想裝出一副愛棋不愛江山的樣子,待他回京再逐漸傳出日月國,好將此事成為一樁美談。文人都一副酸樣,尤其是他這種半吊子,誤國,誤己。”
女子才冷笑道:“韓大人不是文人嗎?”
韓笑轉身回屋也笑道:“是不能一棒子打死,比如說你,誰會想到越女劍派的掌門,會給我打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