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寒山寺還愿
- 醉今朝
- 孤以北
- 3024字
- 2023-01-13 15:59:16
“爹爹,娘親,我覺得長風哥哥所言有理,成婚事宜,不如等宜歌及笄之后,再做打算吧。”
聽到這話,云止有些意外的看了秦宜歌一眼,本以為她會最先反對的,誰知道竟然是第一個同意的。
別說云止,就連喬元對她,都有些改觀。
什么時候秦王府的這位小郡主,竟然變得這般懂事了。
秦墨也有些驚異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不過既然自家女兒都開口了,他也不會再說什么,只能笑著答應了兩人的要求。
秦宜歌頓時就覺得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一邊的云止眼神卻不自覺的轉到了秦宜歌的身上,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卻沒有再說什么。
幾人談完之后,便由著秦宜歌送他們出去。
喬元幫秦宜歌推著輪椅,跟在云止的身邊。
一路靜默無言。
快到了門口的時候,秦宜歌才微微拉住了云止的衣袖:“長風哥哥。”
云止微微一笑,低頭看著秦宜歌,“歌兒有事嗎?”
“長風哥哥,歌兒想去城外的寒山寺,可是爹爹他們不準歌兒去。”秦宜歌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眉眼之間,是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天真嬌怯。
“既然秦王不準你去,我又有什么辦法了?”云止不動聲色的拒絕道。
秦宜歌回身看了眼替她推輪椅的喬元,勾唇微微一笑:“喬元大哥,你也沒有辦法嗎?”
雖然喬元跟在云止身邊走南闖北,上戰場,也見過千姿百態,風情萬種的女子,卻沒有一人有秦宜歌這般的風采,能將清貴融進少女的嬌怯中,好似拒絕,都是一種天大的罪過。
喬元有些不自在的抬眼看向自家主子。
云止無聲一笑,將秦宜歌的頭給轉了回來:“別看喬元,他也沒有辦法。”
“怎么會沒有辦法了?”秦宜歌將目光轉向云止,聲音嬌軟一字一句的說道,“長風哥哥,你我是未婚夫妻,你接我出府玩,天經地義,爹爹不讓我出去,只是怕我沒人照顧出事,可你不一樣,爹爹很信任你的。”
云止挑眉,什么時候這丫頭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何況,長風哥哥,你別忘了,剛剛在府中,爹爹說的事。”秦宜歌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云止有些訝然看著秦宜歌:“歌兒,你剛剛是在威脅我?”
“怎么會,我只是在提醒長風哥哥,權衡一下輕重,反正你可以讓喬元大哥帶我去的不是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云止才悠悠道:“歌兒,你變了。”
“人都是會變得,我也是人。”
云止沉吟了會兒:“那明早我會讓喬元接你去寒山寺的。”
聽見這句話,秦宜歌才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就不留長風哥哥了,一路小心吶。”
送兩人走了之后,流鶯才敢出聲,“郡主怎么想著去寒山寺?您以前可是最不喜歡出門的。”
“上香,還愿啊!”秦宜歌心情極好的哼哼唧唧的一笑,就連流鶯口中帶了些質問的語氣,都顯得十分寬容,并沒有半分計較的意思。
很快,兩人就會了綺羅閣,不過才剛剛進院子,后腳便有一個伶俐的小廝,端著一個長條的錦盒走了進來。
“郡主,這是我家公子命小的給您的。”
秦宜歌掀開錦盒一看,果然是一條通體銀白的軟鞭,在錦盒中泛著凜冽的寒光。
只一眼秦宜歌愛不釋手的拿了起來,試了幾下,果然順手許多,便笑的歡喜:“替我謝謝表哥,我很喜歡。”
“郡主喜歡就好。”
等人一走,秦宜歌就迫不及待的將鞭子系在了腰間,和素白的腰帶捆扎在一起,若是不注意,倒真也看不出腰間有什么東西。
拴好之后,秦宜歌又興致勃勃的轉頭,看向流鶯三人:“好看嗎?”
“自然好看,不論郡主佩戴什么都好看的。”流鶯率先夸道,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落了下乘似的。
秦宜歌沒有回答,只是饒有興致的繼續把玩著腰間的鞭子,一時之間綺羅閣竟然有些沉悶。
此刻,外面春光正好。
很快,秦宜歌便盼到了明日的道來。
喬元也如約的上門,將秦宜歌接了出去,不過這次還是和往常一樣,秦宜歌只帶了流鶯一人。
也是意料之中的,明月和綠枝對此頗有微詞,不過也只能是心中頗有微詞,流鶯看著兩人暗自嫉恨的模樣,驕傲的揚起了頭,她想不管如何,綺羅閣的一等侍女還是她。
所以今兒流鶯對秦宜歌的打扮也是格外的用心,還特地將秦宜歌許些首飾全部翻了出來,簡直恨不得將它們全部戴到秦宜歌的身上去。
最后還是秦宜歌忍無可忍的將頭上的許些簪子步搖全部拔掉,只留了一對玉簪,顯得格外的清雅,也符合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流鶯心下雖然不樂意,但笑著恭維道:“還是郡主的眼光好。”
秦宜歌倒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笑著嗔了她一眼:“我就去是寒山寺還愿,用得著這般隆重嗎?”
“是奴婢思慮不周。”流鶯連忙請罪。
待打點好之后,流鶯便推秦宜歌出了門。
今兒流鶯穿的也是格外的嬌俏粉嫩,將少女的風姿原原本本的展現了出來,也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
她推著秦宜歌到了府門口,看見喬元,溫溫婉婉的福了身后,才輕聲細語的問道:“不知世子爺可到了?”
喬元愣了片刻,有些無助轉頭看向秦宜歌,只見后者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喬元也不是什么糊涂人,當即便明白了過來。
“我家主子來不來,與你這個婢女有什么關系。”喬元冷淡斥責了一句。
“可不是世子爺帶郡主去寒山寺還愿的嗎?”流鶯喃喃道。
秦宜歌順勢低了頭:“走吧。”
寒山寺立于城郊的青山上。
青山腳下到沒有幾戶人家,冷清得很。
馬車骨碌碌的碾過顛簸的石子路,恍然有酒香隱隱傳來。
秦宜歌挑開車簾子,望著綿延的青山,還有身后一家印有酒字的人家。
她微笑著抖了抖袖子,很快就要一道白影倏然從袖中落了出來,隨著風向后刮去。
“郡主,有什么事嗎?”正在駕車的喬元轉頭看向秦宜歌。
“沒什么,只是聞到了酒香味。”
“長安的酒太綿軟了些,我們還是喜歡大漠的烈酒。”喬元嘿嘿一笑,“若是下次見到主子,你可以讓主子帶你嘗嘗大漠的烈酒,味道真的不錯。”
秦宜歌笑著應道:“好啊,不過長安的酒香清醇,后勁卻十分綿長,可不比大漠的烈酒差。”
喬元似乎沒有想到秦宜歌會有這一番說辭,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是嗎?主子也曾這么說過。”
“如今已經春日,是以踏青還愿的人,會有些多。”喬元叮囑道,“一會兒郡主可不要亂跑。”
秦宜歌聽見這話,倏然就噗嗤的一下子笑出了聲:“喬元大哥,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能自己亂跑的嗎?”
喬元經過秦宜歌的提醒,才想起了秦宜歌雙腿殘疾的事情,當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沒有在說話。
而一直被忽略了徹底的流鶯,有些忿忿不平的坐在角落中,委屈的紅了一雙眼。
秦宜歌自然也發現了流鶯的異樣,不過她也只是看了眼,便淡漠的移開了視線。
寒山寺就快到了。
秦宜歌挑開簾子看著那個高高的立于山巔的寺院,似乎已經經歷了千百年的風雨,也經歷了前朝更迭。
白墻已經斑駁,顯現出了滄桑之感。
喬元掀開車簾,將秦宜歌連帶著輪椅抱了下來:“郡主,到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春日,可寒山寺還是帶了幾分寒意。
秦宜歌身子骨本就不好,當寒風吹來的一瞬,冷不丁的就打了一個寒顫。
喬元將云止為秦宜歌準備好的大氅拿了出來,搭在了秦宜歌的身上,“這是主子命小的準備的。”
“那你記得替我謝謝長風哥哥。”
喬元繞到了秦宜歌的身后:“郡主現在就要去還愿嗎?”
秦宜歌透出院子的煙霧繚繞看著寺中金光熠熠的佛像,眼角處帶了些諷刺,但臉上依舊平和:“喬元大哥,我有些累了,我們先去廂房休息會兒,可以嗎?”
喬元也知道秦宜歌的身子不好,趕了這么久的路,肯定有些支撐不住,于是便喚過了一個小沙彌,將他們領去了廂房。
廂房是在寒山寺的后院,周遭種滿了湘妃竹,映著池塘假山,倒是別有一番雅趣。
“寒山石的齋飯不錯,流鶯你去看看,端一些吃食過來,趕了怎么久的路,想來喬元大哥也餓了。”
一聽這是關乎喬元,流鶯立馬就來了力氣,笑盈盈的應了聲,扭著腰肢就往前院去了。
喬元將目光從流鶯的身上收了回來:“郡主,您的這個侍女,還需要敲打一下。”
“心不正,敲打又有什么用。”喬元原本都做好了被秦宜歌反駁的準備,誰知道她竟然順著她的話,極盡淡漠的應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