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后山談話過后，秦玄便經常往后山跑去，時不時和父親交流一番。

一日，秦羽在后山觀看家丁訓練時，秦玄又跑了過來。

“玄兒，你現在還小，后山不是你應該經常來的地方，你如果習武修文覺得累了就多陪陪你娘。”

“老頭，你別什么都推給我，光我陪母親，你不用陪嗎？”

秦羽臉色一正，“咳咳，臭小子你怎么說話的？我可是你父親”

“對了父親，這養家可是要錢的，你這光軍隊就養了至少七千人，再加上秦府家丁丫鬟，這每日得耗費多少錢糧啊！我看著咱秦家也沒經商啊”

秦羽這時笑了出來，“傻孩子，你想想我們家族的身份。秦時是皇族，后來移到幽州成為地方豪強地主；王莽之后，吾秦家世代從政，百年下來，這整個遼西郡上至郡守下至地方三老哪里沒有我們秦家的影子。”

“在這種情形下，你說我們能不經商？只是不是以我們的名義罷了。我們秦家和其他四大家族各自化名經商，在漢朝疆域內，我們同其他州郡做的生意五花八門，上至精致絲綢下至幽州特產糧食，由于靠近異族，我們馬匹來源豐富，這樣我們就將很多騾馬賣往其他地方；國內生意最重要的還是酒水和酒樓生意。為父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大漢十三州中每個州中至少有一個我們秦家的酒樓——星月酒樓。”

“玄兒，你猜猜這酒樓除了賺錢還有什么作用？”

“情報搜集”。秦玄脫口而出。

“情報？什么東西？”秦羽疑惑的問道。“哦哦，簡單說就是細作探子。”

秦羽雙眼驀地一瞪，直直的看著秦玄，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緩緩說道：“沒錯。”“玄兒，看來你對于這方面有自己的想法，說來聽聽吧”。

“父親，在孩兒看來：打仗首先要備戰，備戰的內容無非兩點：一曰錢糧，二曰情報。”沒有足夠的額錢糧，就無法給士兵發軍餉，軍無糧何以戰？故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論。

其次就是情報了：沒有完善的情報網，沒有戰前情報來源，那么打仗的時候不就像瞎子一樣亂打嗎？走一步看一步的打仗？這能叫打仗？這叫胡鬧。戰爭是個精細活，需要謀劃算計，而要謀劃的第一步就需要查情敵之動態，這樣才能計算在敵人的前面，料敵機先；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哪怕領軍將領非名將亦能保證不敗績。‘’

“昔日管子曾說過：“為兵之數，……在于遍知天下，而遍知天下無敵。”為此，將領必須“三具”，即要“知形”、“知能”、“知意””。

“我看玄兒你是天生的兵家啊。哈哈”

“玄兒你說的不錯。情報，嗯這個詞用得好。歷代統治者無不重視情報工作，先祖時期，我大秦設有黑冰臺，里面俱是奇人異事，情報刺探能力令六國無不談之色變。比如長平之戰中，趙王中離間計，臨陣換將，將老成穩重的廉頗換成年輕氣盛的趙括。當時就是黑冰臺在邯鄲散播的消息。”

“我秦家如今也是效仿了先祖，設立的情報組織也是黑冰臺，不過由于之前一直是太平盛世，規模并不大，如今堪堪也就兩千人，而且散播到大漢十三洲，這樣除了幽州的其他地方黑冰臺的實力就薄弱些。”

“父親，這倒不著急。大漢大亂至少還有十年，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哦？說來聽聽”“父親，這一句兩句也和你說不清，不過父親，你聽說過太平道嗎？”

“這為父當然知道，太平道天公張角可是武林中的宗師級人物”

“天下之亂，始于太平道”秦玄直視秦羽一字一句的說道。秦羽眼中精光一閃，忽的點了點頭，拍了拍秦玄的肩膀卻未說話。

“玄兒，為父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也闖出了不小的名聲，在整個大漢江湖有誰不知幽州白冥劍客的名聲，為父當年可是引得萬千武林美女競相隨啊。咳咳，當然了，這句話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就不用給你母親說了。不過啊雖然當時父親被萬千少女追捧，但我可是堅決沒動心啊，我的心全在你母親”

秦玄再次鄙視的看了老爹一眼，嘴里說到：切，你就吹吧。

“你還小，你可知道當年為父是多么的英俊瀟灑，加上為父喜歡穿白色長袍，步伐輕靈似地獄幽冥，故得此雅號。而且，提起這個稱號，就不得不提為父當年那幾場成名戰了：記得那時二十年前，我與那有劍圣之稱的王越決戰賀蘭山闕，那一戰為父一招險勝了王越。

不過王越那小子就因為這個原因，很不服氣，正巧聽到了羌族豪強首領欺侮漢民的消息，這下這幫異族就倒霉了，王越正巧沒出撒氣呢，直接拿劍就殺上賀蘭羌族營地去了，他的劍圣稱號就是因此而得。這小子還得謝謝我呢，哈哈”

“什么？劍圣王越因為比劍輸了才殺上賀蘭山，原因是因為撒氣？？而且還是因為輸給你了？？？這才是真正歷史嗎？？？”

“怎么？你小子還不相信？嗯？什么歷史？”

“哦哦，沒什么，就是從前發生過的事。”

“歷史？有意思。玄兒，你雖然常說奇怪之語，但細細思索卻又內涵豐富恰當，難得難得啊。對，你小子別打岔，我還沒講完呢。和王越打完之后，沒過幾年，為父在游歷青州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用槍的高手。”說到此處，父親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可是槍神童淵？”我脫口而出。

“咦，你小子怎么知道？我沒告訴過你啊”

“哦哦我之前聽人講起過”我打著哈哈。

“那一戰，可是打的痛快啊，童淵的槍法靈活刁鉆，而且一寸長一寸強，更兼槍法乃戰陣拼殺之術，具有雄渾堂堂正正之氣，為父戰的很艱辛，不過最后還是為父仗著年輕血氣充足才又是險勝了童淵。”

“那一戰，父親雖然贏了，但是心里卻并不高興，因為當時童淵已是八旬高齡，而父親呢？二十出頭的茅廬小子，一戰過后反而收起了傲氣，對童老心服口服，還結成了忘年交。也正是得益于此戰，為父的內心才得以平靜，最后在童老的指點下武學邁入了新境界。”

“您說您和童淵結成了忘年交？？”

“對啊”

“太好了太好了，趙云你跑不了了哈哈”

“玄兒，你這一會兒是怎么了。怎么老說一些奇怪的東西，難道被嚇傻了”

“嘿嘿，可能吧”

“十五年前，為父和……”

“十二年前，……”

“十年前，……”

不過從十年前開始，你祖父去世了，家族的重擔落到了為父身上，為父也就不再闖蕩江湖了，從而開始專心操持家業。如今到了你這里，家族的擔子就要你抗了，為父才能遠不如吾家麒麟兒，甚至比不上你祖父，為父做不來征伐天下之事，吾贏氏的輝煌注定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父親……”

“你不用說話

“當你日后長大，為父替你坐鎮后方，當你的大總管好了。你日后更要重視四大家族的力量，他們是將門世家，對你的助力會更大，而且對我們贏家忠心耿耿。另外他們已經給我傳信了，很快就會讓他們的杰出繼承人前來輔佐你，他們和你年紀差不多，你們日后要同心協力。”

“玄兒，我們贏家方方面面的資源還不止這些。還有一項重要資源，那就是人才。從你曾祖父起，秦家歷代就注重各行各業的人才，于是不敢說廣羅天下各色人才，但也起碼收羅了幾個州郡的各色人才。具體的等你日后就知道了”

“玄兒，我觀察你打拳已經很久了，你的底子已然不錯。你現在對于自身有什么想說的嗎？”

“父親，我已打磨多年，自問早已冠絕同齡，不知您什么時候能傳授給我武藝。”

“玄兒，其實我原本想的是在你七八歲的時候再正式傳授于你武藝，這七八年的時間都為你用來筑基。但你天賦異稟，更兼平日打磨扎實，確實可以正式修習武藝。也罷。從明日起，父親便給你好好講講這武學之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為父還要再盯著他們訓練一會兒。”

說罷，秦羽縱身一躍，跳下了山坡。

看著父親遠去的身影，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不覺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