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病初愈沒多久，楊風月便找上門來了，扭著身段，搔首弄姿地就來了。

恰逢前不久母親提醒過我，說這新姨太放肆得緊，仗著楊家的勢力和宋承頤的寵愛，誰都不當回事，連成婚第二日給母親敬茶這般重要的事兒都不放在眼里，直接沒去。

這倒也真像楊風月能做出來的，就是不知道宋承頤是怎么想的。

說起那事時，向來溫柔的母親都忍不住破口大罵楊家生了個什么東西。

我忙撫著母親的背為她順氣：“母親別生這氣，不值得。”

母親喝了口茶：“言念，若是她去你那兒找你，你可得小心了！”

嗯，是得小心了。眼下她正坐在我面前，這得意的模樣，誒呦，絕了！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我還沒開口，楊風月卻細著嗓子說了：“姐姐，妹妹自成婚以來都沒能來見你，是妹妹失禮了。”

我瞇著眼睛看她做戲，曉得下來她要說什么。

不出我所料，她果真開始在我面前炫耀宋承頤對她的好了。若說這女人當真是最了解女人的了，楊風月也知道我如今見不得宋承頤對他好，便故意都說給我聽。

“姐姐還真別說，阿承當真是這世上最溫柔的男子，最會疼人了。成婚那日我們“玩”的盡興了些，第二日我便沒能起來給母親敬茶，他卻也不怪我，還處處偏袒著我……”

她邊說邊悄摸瞟我的反應，見我一直平著個臉，看不出悲喜，卻也不像上次那般失落著急，只接著說道。

“上次來姐姐屋子里，是我太唐突了，說了太多惹姐姐生氣的話，姐姐別再生我氣了，我都和阿承說了，他不怪我，也說姐姐向來寬宏大量，不會同我計較這些。姐姐你說是吧？”

楊風月此番倒是機靈了些，我也不應她的話，只淡定地拿著杯子品起綠茶來。

她見我沒回答，也不覺得尷尬或遭到了無視，自顧自地笑道：“既然姐姐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風月就知道姐姐素來最疼我，不會同我計較這些，阿承果然沒騙我，這府中最知書達理的就是姐姐了。”

其實她這個模樣才叫人覺得可怕，我心下想道。楊家同日本人有關系，我還是盡量不去招惹她。

楊風月離開我屋子的時候，已然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她倒也不偽裝，把那得意之色貼的滿臉都是。我對此到沒覺得有什么，卻難為了嫉惡如仇的竹香。

“小姐方才怎么能什么都不說呢？”竹香對著楊風月離開的方向啐了幾口，“你看她那得意的模樣，好像她才是正室的。”

“你呀！”我戳了戳她的額頭，“下次見到她，可不要再這般咋咋呼呼了，得罪楊風月倒沒什么可怕的，怕的是她背后的楊家。”

“嗚嗚……小姐。”竹香心疼地看著我，“他們就是因為趙家的勢力不如從前才欺負你的……”

是的，如今的趙家已經越發不如從前了。我依稀能記得在病中昏睡的時候，母親哭喪的聲音在我耳畔回蕩：“念念啊，都是爹娘對不起你，如今趙家已不是你的強大后盾了……”

趙家的衰落是必然趨勢，可我沒想到會這般快，我也沒料到楊家崛起速度會更快……

“沒事的，竹香。”我溫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當真會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