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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小少年2

鳳府外……

鳳府外一棵離地十丈高的古樹之上,一少年借著枝葉的掩護慵懶地躺在樹枝上,手里攥著一個看起來異常精美的酒壺,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著果酒。那人看起來大概十歲左右的模樣,一襲白衣勝雪,一頭火紅的發絲用一根紅色絲綢頭帶半挽半束在腦后,余下的發絲順著樹干傾瀉而下,隨風飄動,稱的少年越發地飄飄似仙了。那少年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那男子越發得風流無拘。

坐在少年的位置,正好可以將嵐院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看個清清楚楚,甚至連一點死角都沒有。鳳羽晨和國舅府其他人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了那白衣少年的眼中。剛剛看完一場好戲,白衣少年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著顛倒眾生的微笑。一壺酒喝完,少年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些許潮紅,看起來越發得勾魂攝魄了。

不過國舅府的人卻是沒有機會看到門外古樹上的白衣少年了。門前的古樹原本就枝繁葉茂,再加上白衣少年身手敏捷,站在國舅府院中根本就看不到古樹上的少年。

“呵呵!鳳羽晨么?有點意思!好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待一切結束以后,白衣少年又在那棵古樹上坐了一會,直到一壺酒見了底才飛身離開。

還沒看清楚那少年是怎么動作的,那道白色身影就瞬間在原地消失了。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單單從少年那不同常人的身手就可以看出這個少年并非凡人。他有很大可能來自鳳羽晨的前世的故鄉——神界。

鳳府嵐院……

“你們都下去吧!我用不著你們伺候!”鳳羽晨依舊一襲純白色男士錦袍,正襟危坐在嵐院大廳,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葡萄一顆一顆地往嘴里送著。看起來十分恣意閑適。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都擲地有聲,冷若寒冰,凍得人瑟瑟發抖,掉了一地的冰渣子。

“小姐!老爺早有吩咐,讓奴婢們好生伺候小姐,不得小姐離開嵐院半步。小姐也是知道老爺的脾氣的,請小姐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為首的大丫環聞言上前一步,朝著鳳羽晨恭敬地行了一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應了鳳羽晨的話。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妥之處。

不愧是國舅府的老人了,做起事說起話簡直滴水不漏。語氣不溫不火卻咄咄逼人。這是鳳羽晨對眼前的大丫環的評價。

“大膽!你想以下犯上嗎?”鳳羽晨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朝著面前的大丫環怒目而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現如今風姨和小燕已死,伺候鳳羽晨的那些丫鬟全部都是二夫人派來的,都是二夫人的心腹,那些人自然不會真心真意地伺候鳳羽晨。二夫人眼下是鳳傾城最為信任的女人,一直在替鳳傾城打理國舅府內務。在國舅府也算得上是很有威望的人。二夫人之所以派人監視鳳羽晨也是想為自己女兒鳳新月嫁入太子府鋪路。只要鳳羽晨一死,鳳新月就有很大的把握能夠順利嫁入太子府。

如此這般既為鳳新月爭取了嫁給太子的機會,同時又除掉了鳳羽晨給鳳新月掃清了障礙,可謂是一舉兩得。作為母親,二夫人香玉肯定會為自己的親生女兒籌謀,這是人之常情。

鳳傾城風流成性,府中一共迎娶了八房妻妾。分別是大夫人秦嵐,二夫人香玉,三夫人云迪,四夫人小雨,五夫人春曉,六夫人巖畫,七夫人美心和八夫人清玉。

這些妻妾中大夫人秦嵐多年不孕,都已經四十二歲了才孕育了頭一胎,后來在生鳳羽晨時難產而亡,為鳳傾城誕下了國舅府最小的女兒鳳羽晨。

二夫人香玉順利為鳳傾城誕下了大公子鳳羽田,二公子鳳羽行和九小姐鳳新月。目前是國舅府最得寵的夫人。

三夫人云迪為鳳傾城誕下了三公子鳳羽露和八小姐鳳新珠。在生鳳新珠時也是難產,差一點就一尸兩命了。因此她是除了二夫人香玉以外最為受寵的夫人。

四夫人小雨在生產時難產,最后一尸兩命,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了。

五夫人春曉為鳳傾城誕下了四公子鳳羽云和七小姐鳳新雨。

六夫人巖畫為鳳傾城誕下了五公子鳳羽青。

七夫人美心為鳳傾城誕下了六小姐鳳新晴。

八夫人清玉跟了鳳傾城這么久一直都沒有為國舅府開枝散葉,也從來都不和其他夫人爭風吃醋,算得上是國舅府的一股清流了。

清玉夫人整日與佛經為伴,常伴青燈古佛案前。日子久了鳳傾城也就不過來她這了。甚至連鳳傾城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還有一房這樣的妾室了。

“小姐說笑了!奴婢一個下人如何敢以下犯上頂撞小姐!只不過二夫人一直擔心小姐的身體,特地派我們過來伺候小姐飲食起居的。二夫人這樣做是通過老爺允許的。小姐,您可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您是未來的太子妃,我們即使不是你的心腹也不會對您不利的。”大丫環的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滴水不漏。

聽得鳳羽晨都覺得自己太不好伺候了似的。

不過鳳羽晨心里清楚,二夫人派他們這些人來嵐院肯定不懷好意,畢竟二夫人是鳳新月的生母,天底下哪有母親不向著自己親生女兒的呀!現如今鳳新月愛慕太子,非他不嫁,而太子又主動登門向鳳羽晨提親,鳳羽晨肯定早就成了二夫人香玉和鳳新月的眼中釘了。這一點鳳羽晨心中十分清楚。

她所食用的飯菜,甜點和水果里面可都是被人加了料的。不過她也不以為意,因為她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二夫人的這點小手段還奈何不了她。

“我這里沒事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們可以下去了!順便向二夫人稟報一下我的狀況!代我給二夫人問好,說我鳳羽晨謝謝她的安排!”鳳羽晨吐出最后一粒葡萄籽便慵懶地站起了身子,朝著主臥的方向走去。

鳳羽晨的一番話大有深意,別人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意思,青藍如何聽不出。她聞言微微抬頭看了鳳羽晨一眼,眼波突然變得流光溢彩了起來。她是得重新認識認識他們國舅府的小小姐了。

“是……”一眾下人聞言皆異口同聲地朝著鳳羽晨行禮,隨后便安靜地退了出去。

“青藍!你為什么對鳳羽晨那么客氣啊?一個不受寵的小姐而已!將來就算嫁入太子府了又能怎樣!她除了一張臉還有什么!更何況太子殿下和新月小姐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要不是她鳳羽晨橫插一杠子,這太子妃的位置還輪得上她嗎?我呸……紅顏禍水!連九小姐一個腳趾頭都趕不上!狐媚子,和她娘一樣不知廉恥,勾搭太子殿下!”一個小丫鬟突然叫住了青藍,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聽得青藍臉色微變。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主子也是我們能夠妄加議論的嗎?不管十小姐受不受寵和你有半分關系嗎?以后再敢在我耳邊議論主子們別怪我家法伺候!”青藍聞言回過頭對那個小丫鬟就是一頓教訓。

那個小丫鬟被教訓了一頓立刻變得安分了不少。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透著些許不甘心和不服氣的模樣。

雖然青藍是二夫人的貼身婢女,但經過幾日與鳳羽晨的相處,她心里十分清楚,別看鳳羽晨年紀不大,卻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她的心思就算他們國舅府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能斗得過。更別提區區一個二夫人了。

青藍之所以對鳳羽晨必恭必敬也是因為這個。她在為自己鋪路。眼下二夫人年事已高,她需要尋找一個新的主子,而鳳羽晨絕對算得上一位明主。在國舅府侍候主子們這么久,青藍早就被訓練成人精子了,一雙眼睛絕對不揉沙子。只要是她看好的人,將來都必定不凡。

待所有下人都離開大廳去做自己的事以后,鳳羽晨便換了一身干凈整潔的破舊錦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國舅府……

鳳國皇宮……

“你這個逆子!朕通過選秀給你挑選了那么多傾國傾城又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你不要,你是想讓朕,讓我們鳳氏皇族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嗎!你堂堂鳳國太子,你讓我們鳳族人的臉往哪擱?”皇帝風玉錦拍案而起,對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的太子風卿靈大發雷霆。

“父皇息怒!兒臣已經打聽過了,那鳳羽晨并非男兒身,而是實實在在的女兒身。兒臣并非喜歡她才想迎娶她過門的。兒臣是看重了她的才華和手段,兒臣覺得她是最適合做太子妃的人選。兒臣做這個決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并非一時意氣。”太子風卿靈聞言面不改色,跪在地上不溫不火地朝著皇帝風玉錦解釋著自己對鳳羽晨提親的原因。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鳳羽晨她如何做得了你的太子妃!有那么多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你不要,偏偏要娶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皇帝風玉錦聞言,語氣稍稍緩和,但依舊對太子風卿靈的行為十分不贊成。

在他眼中,太子風卿靈才華橫溢,文韜武略在一眾皇子中都是十分出眾的。肯定是那個小丫頭片子使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太子才會如此。

想到此處,鳳傾城那張臉瞬間在皇帝風玉錦的腦海中閃過。此刻,風玉錦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對鳳傾城一向沒有啥好印象,他的那個小舅子除了給他添麻煩就沒干過一件正經事。風流成性不說,還揮金如土。如果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他早就將那鳳傾城貶為庶人了。

經太子這樣一鬧,皇帝風玉錦對鳳羽晨的印象是一落千丈。

他對鳳羽晨有所耳聞,聽說她剛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因為這緣故,被鳳傾城冷落了七年。她雖出生在國舅府,卻未入族譜,甚至性別身份鮮都鮮有人知。

一介女流,有手段迷得堂堂鳳國太子神魂顛倒,就算算不上一個紅顏禍水,也是一個狐媚子。這樣有手段有心機的女子如何能夠進宮做太子妃。如果進了后宮肯定會讓太子后院起火的。畢竟眼下太子已經有十房姬妾了。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三個女人一臺戲。如今算上鳳羽晨一共十一個女子,鳳羽晨又是一個有手段的主,太子后院不起火才怪。

不過這些都是皇帝的想法,太子卻不是這樣想的。

眼下鳳羽晨一直在籌謀如何與國舅府一刀兩斷,殺掉太子替風姨和小燕報仇呢!

前不久鳳羽晨查出了那日躲在暗處放冷箭人的身份。事實有些讓她意外。

親眼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經歷了那樣的場面,鳳羽晨塵封的記憶隱隱有要沖破封印的跡象。一個傾城絕世的白衣女子總是出現在她的夢中。她猜測自己的身世似乎并不簡單,她懷疑自己可能來自神界。她需要等待一個契機,一個查明自己真實身份的契機。

“父皇!咱們鳳國及笄和弱冠的男女成親,自古以來就不太注重年齡差距,兒臣就算年長鳳羽晨幾歲也沒什么。就算是給咱們鳳國開一個先例罷了。鳳羽晨兒臣是必須要娶的,而且會給她正妃的位份。”太子風卿靈聞言微微勾了勾嘴角。

“唉……罷了!反正這江山以后都是你的,你愛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朕也不想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皇帝風玉錦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朝著太子風卿靈擺了擺,就埋頭處理起了政務,不再理會風卿靈。他似乎對這個兒子有些失望了。

太子風卿靈聞言,恭恭敬敬地朝著皇帝風玉錦行了一禮,隨后就面無表情地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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