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婷肩頭顫抖,終于再也強撐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并流出了眼淚。
而遠(yuǎn)處見著唐真到來的杜千,同樣沒有一絲欣喜,反而將自己的腦袋埋向了地面。
唐真終于感覺出了氣氛不對,溫婷可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就算經(jīng)歷了G市地下牢獄之苦,都總是能夠露出開心的笑臉,是絕不可能因為一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就會被嚇哭的。
自己的好兄弟杜千,自然更不必說,那可是在普通人的時候,都敢不要命的沖著長腿老頭開槍的男人,誰又能夠真正擊垮他堅強的內(nèi)心?
終于,不遠(yuǎn)處孩子們的哭泣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可正待他想要先去安撫幾句的時候,卻不經(jīng)驀然瞪大了眼睛。
五個?!
自己與連露、杜千分別的時候,明明是六個孩子,這個數(shù)字絕對沒錯。
他還清楚的記得,其中有個可愛的小姑娘,但現(xiàn)在......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灘殷紅的血水上,中間還有些細(xì)小的碎骨與被血水染紅了的小蘭花點綴著的白色裙子......
“你...做的?”
唐真失神的望著封青的臉,他簡直無法相信,身為一個人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不不不,那絕對不是人做的,只有畜生才能干出那樣的事情。
封青忍不住緊了緊掌中的劍柄,訕笑道:“誤會,誤會,我不知道他們是你......”
“你做的?”
同樣的問題,封青卻忍不住下意識的收起了笑臉,“我做的,然后呢?”
同為精通境層次的能力者,禮讓三分那是給唐真面子,既然唐真不領(lǐng)情,不識趣,那么也別怪他翻臉不認(rèn)人了。
“然后?”
唐真下意識的舉槍,而后對準(zhǔn)站在面前不遠(yuǎn)處的封青,道:“然后,送你下地獄,可好?”說著他扣動了扳機,而他的人更是毫不避諱的上前去抓住了封青掌中那削鐵如泥的古劍。
本來也不準(zhǔn)備割掉溫婷腦袋的封青任由唐真抓住了自己的古劍,但從唐真手槍里射出的子彈,他可不敢硬接,于是他彎腰躲避。
這一次早有防備,他很輕松的躲過了子彈,可正待他松了口氣,暗想即便是殺死了三階異化種的殺戮者也不過如此的時候,他卻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只因他仍然握住的那柄古劍,居然從劍柄處陡然生出了很多的尖刺,將他的整只右手都扎成了篩子。
而且這還沒完,唐真緊握劍尖轉(zhuǎn)身,然后在間不容發(fā)之際,朝著身前拖著劍尖就是一砸。
“碰”,水泥地面龜裂,古劍拖著封青整個人從唐真頭頂越過,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本來已經(jīng)顯得很是虛弱的封青,面紅耳赤的弓著身子在地上咳血。
唐真黑著臉望著地上的封青,道:“疼不疼?”
封青左手緊握住右手腕,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仇恨的眼神卻兇狠的瞪向此時居高臨下的唐真。
唐真只覺渾身一沉,知道又是地上的封青搗鬼,于是他發(fā)力一腳踹向身前不遠(yuǎn)處的封青。
誰料封青就地一滾,輕易的便躲過了因為重力驟增導(dǎo)致了出腿速度變得緩慢的一腳,而后他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忍痛雙手一拍地面,身體便彈射而起,并順勢一腿橫掃向唐真的腦袋。
面對封青暴起一腳,唐真本來可以彎腰輕易躲避,但他卻奮力舉起了自己的手臂格擋。
“愚蠢!”
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同時在自己的右腿上施加上重力,本來只是威力平平的一記側(cè)踢,卻因此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只聞見“咔嚓”一聲,唐真用以格擋的左手瞬間從小臂中斷骨折,并無力的耷拉在封青右小腿上。
對于如此重創(chuàng),唐真卻像是早有預(yù)料一般,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擋住了封青的攻擊,趁著封青正得意之時,他將自己的右手握向已經(jīng)被停住了的封青的右腿上。
“噗”,鮮血迸濺,封青的右腿直接消失,封青再次摔倒在地。
唐真一甩自己已經(jīng)變得不規(guī)則彎折的左手,將其甩正,并面無表情的再次來到封青跟前,“疼不疼?”
封青還是不說話,身為南區(qū)殺戮者領(lǐng)頭的尊嚴(yán)讓他唯有咬牙堅持,但此時他的眼睛里卻已然沒有了一絲自信,有的只是無邊的恐懼。
“我以為,最為直觀的痛苦最是能夠讓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你疼不疼?”
唐真一腳踩在了封青的腹部,但再次嘔血的封青卻還是沒有說話,于是唐真只有接著踩,繼續(xù)一腳又一腳。
地面開始龜裂,封青緩緩的失去了意識,但唐真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于溫婷上前從背后抱住瘋狂的唐真,他這才緩緩的收腳,而此時的封青,已然成了個血人。
“夠了,已經(jīng)夠了,小糖糖不應(yīng)該是很溫柔善良的么......”
“封少校!”
這時候,一隊三十幾人的警衛(wèi)隊人員從遠(yuǎn)處趕來,領(lǐng)隊的是一個濃眉大眼四方臉的中年男人,他一臉急切的撲到封青身邊,并小心翼翼的將之扶坐起來。
“封少校,封少校......”
方臉男人一臉的悲憤,見封青一直不曾睜開眼睛,他終于將仇恨的目光落在了唐真等人身上,“你們,難道想死嗎?”
隨著方臉男人話音一落,“咔嚓、咔嚓”一陣槍彈上膛的聲音響起,而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別人,正是唐真等人,甚至連五個仍然在不住抽泣的孩子也不例外。
溫婷深吸了口氣,平復(fù)下內(nèi)心里悲傷的心情,這才踏前一步,道:“這話說的好有趣,難道你們覺得,將你們的封少校打成這樣的人,會怕你們這些槍嗎?這話該我們反過來問你們吧?”
方臉男人虎目一瞪,巡視了一圈場中的情況,頓時露出笑臉,“嘿,的確,我們?nèi)畮讉€兄弟未必能留住你們,但你們身后的孩子怎么辦?帶著他們一起離開,然后再被我們南區(qū)的大部隊包圍?”
“你對你們的子彈,真的很自信。”
唐真自溫婷身后緩緩出聲,隨后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等方臉男人驚覺之時,唐真卻已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別...管我...開槍!”
方臉男人一臉寧死不屈的悲壯表情,但他手下的警衛(wèi)隊人員卻全都一動不動的愣在了原地,只因一只手突然伸出并高舉在半空,那當(dāng)然是封青的手。
“讓...他們...離開!”
這話說的雖然斷斷續(xù)續(xù),但場中任何人都以明白了封青的意思,孩子白殺了,他也白挨揍了,這事就這么算了。
他不得不這么做,只因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動起手來,他要死,在場的三十多個警衛(wèi)隊人員也要死。尤其是真正的敵人還不會死,他們的死只不過最多換掉五個孩子的命而已,只要還有點腦子的人,就絕不會做如此極不劃算的買賣。
警衛(wèi)隊成員紛紛手槍,既然封青都已然發(fā)話,他們沒理由善作主張的去戰(zhàn)斗。
可南區(qū)警衛(wèi)隊不追究了,唐真為什么就要放棄追究責(zé)任?
他仍然提著方臉男人,一步步再次走進(jìn)此時已經(jīng)難以看出人樣的封青,“我不同意如此解決問題。”
封青顫抖著身體,并匍匐在地上,道;“我很疼,我錯了,饒了我。”
唐真眼神一凝,他不想饒了封青,一點兒也不想,于是他搖頭道:“可是你的回答...太晚了!”他一把扔掉手里已經(jīng)窒息昏迷過去的方臉男人,拔槍便準(zhǔn)備給封青的腦袋開幾個窟窿,但卻在這時,一道玩味的聲音卻從他身后不遠(yuǎn)處響起。
“喂喂喂,玩兒的太過了吧!”
燕尾服男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唐真等人身后,此時他正微笑的站在五個哭泣的孩子中間。
他蹲下身子,并和藹的撫摸每一個孩子的小腦袋,道:“呀,小寶貝們?yōu)槭裁匆弈兀悄銈兊囊路慌K了嗎?沒關(guān)系,叔叔有好多的白衣服,等等為你們換上怎么樣?”
唐真扭頭望見此時一臉和善的燕尾服男人,不經(jīng)青筋隆起,道:“你也想死?”
“吶,你看我可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而且我這人最是熱愛生命,怎么會想死?”
燕尾服男人平靜的說道,可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卻已經(jīng)有冰層迅速生成,并瞬間便凍住了五個孩子的腳,這令孩子們好不容易才少許平息的哭聲,再一次爆發(fā)。
唐真怒氣上涌,轉(zhuǎn)身便對著封青的腦袋連開數(shù)槍,直到將彈夾里的子彈統(tǒng)統(tǒng)用光,他這才一臉平靜的扭頭,道:“你再不撤開你的能力,我保證,你會死的比他還慘!”
燕尾服男人緩緩的高舉雙手,并撤掉自己的寒冰能力之后,這才悻悻然道:“我是西區(qū)的滿樂意,所以不要以為今天這事是因為我不敢下手,只因為我樂意讓封病號早些下地獄而已。”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唐真扶著失魂落魄的杜千離開,溫婷自然帶著五個孩子跟隨,唯留下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滿樂意與一眾群龍無首、驚慌失措的難南區(qū)警衛(wèi)隊人員。
良久,滿樂意才深吸了口氣,用肯定的語氣,道:“通知下去,南區(qū)的警衛(wèi)隊,我滿樂意今天收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