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渭水之戰——智計百出

生逢亂世，人命如草芥，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此刻躺在血泊中，眼中滿是悲哀與不甘！

這就是亂世，半點不由人！

“敵……敵襲……”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響起，雖然下一刻因為夏侯封喉的動作而戛然而止，但仍舊傳了開去。

“有敵襲——有敵襲——”

巡哨的兵士立刻大叫起來，發出了預警聲。

“直娘賊。”夏侯頗有些不甘的望了一眼已經死絕的什長，仍不解氣的踢了幾腳。

就在剛才，夏侯又盯上了一隊巡邏兵，如出一轍，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全殲了這一個小隊，干凈利落。

本以為能順利的這樣，一路直接抵達中軍，不曾想一個什長在利刃插進了心口后，仍能喊出聲來，所有的謀劃付之一炬，化為泡影。

望了望還有些距離的中軍大帳，夏侯咬了咬牙，神色狠絕：“兒郎們，隨我殺！殺一人賞十金，殺敵將者官升三級，能得張繡人頭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夏侯話音剛落，五千人仿佛變身了一般，一個個呼吸急促，眼睛充血，在黑夜中露出一雙雙血眸，狀若厲鬼，讓人不寒而栗！

夏侯一馬當先，隨后五千虎狼之師緊隨其后！

虎入羊群，如入無人之境。

眼看中軍大帳已近在咫尺，夏侯不由的泛起了微笑，眼中光輝流轉，隱隱帶著一絲勝利的喜悅！

就在這一刻，一道爽朗的笑聲憑空出現，驚得夏侯只冒冷汗。

“哈哈，軍師真乃神人也，曹賊果真來劫營了。”

“哈哈，夏侯惇，別來無恙啊！”

……

……

黑夜被四處亮起的火把，照的宛如白晝，火光搖曳，照出張繡一行人，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詭笑，看不出半點的驚慌，夏侯心下一沉，“多半是軍師的計謀被看破了。”

掃了一眼四周，不知何時自己等人已被張繡軍所包圍，心下嘆息。

“你們早知道吾今晚要來劫營？”

夏侯一雙虎目中滿是難以置信，直到這一刻，夏侯仍不相信，張繡身邊有智謀之士，竟能識破軍師之計！

“吾等在此恭候多時矣！”張繡看著滿臉不信的夏侯，第一次嘗到了作為主角的滋味，一個字，爽！

“兒郎們，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破釜沉舟殺出一條血路！”夏侯終于相信，眼中滿是瘋狂之色。

“殺！”五千精銳徹底化為野獸，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竟然在一瞬間沖破了一個小缺口，讓人舌燥不已。

張繡看了一眼大局，望著場中四處砍殺的夏侯，閃過一絲欽佩，乃對眾將使了個眼色，眾將了然，一個個興致勃勃商談著誰殺得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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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眾人的參與，勝利的天平徹底倒向張秀這一邊。

哀嚎聲，悲鳴聲不絕于耳，隨時都有人在倒下，隨后又有人頂上。

五千人的精銳，一番沖殺，此刻已不過千人，且各個帶傷，眼中滿是悲涼。

“兒郎們，我夏侯惇無能，連累了你們，你們投降吧！”

夏侯惇默默的掃了一眼僅剩的千余人馬，心中悲憤不已，卻又無能為力，不由得萌生出死志。

“將軍！”

“將軍…”

“將軍說的是什么話？難道將軍認為我等就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吾等愿以死明志，絕不投降！”

………

一干武將錚錚鐵骨，神色決然，面色沉容，早把生死至置之度外！

“好，好！縱然是死，黃泉路上有列為兄弟作伴，也不孤單了！”

夏侯聲音嘶啞，有些哽咽，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身為主將都已經放棄了希望，而自己的屬下仍舊不放棄，不由得升出一股慚愧之色，隨后便被滿腔的熱血豪情所取代。

“弟兄們，隨我沖鋒！”

“我夏侯惇一定要把你們帶……回家！”

“回家！”

“回家！殺！”

一千人馬，各個帶身，眼中充斥著生的希望，火熱灼灼，朝著北方前進，那是家的方向！

隨后看見了駭人的一幕，殘余的曹軍仿佛化身為一群沒有疼痛的石頭人，氣勢滔天，竟然震懾住了張繡的軍隊，慢慢的撕開了一個口子出來。

張繡深深地看了一眼，語氣有些黯然，“這就是戰爭嗎？”

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剛才的畫面，滿地的殘肢碎屑，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永不后退的軍魂，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眼神變化不定，內心深處有一股深深地不安與愧疚，雙手微微有些顫抖，這些都是自己做的嗎？這么做是對還是錯？

到底是從后世穿越而來的人，不是

“主公，主公！”賈詡在一旁望著有些異樣，不由得開口喊道。

“額…，怎么了？”張繡回過神來，左手撫額，皺著眉頭，心事重重。

賈詡這樣說話，戰場局勢千變萬化，這一刻夏侯已然快沖出包圍圈，大叫了一聲：“不好！夏侯要沖破包圍圈了！”

急忙叫人前去攔截，張繡撇了一眼，用力的甩了甩頭，輕輕在白龍耳邊低語，仿佛聽的懂人話一般，白龍瞬間化作一道白光，一路所向披靡，直朝夏侯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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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還不下馬受降？”張繡手持虎頭金槍，胯下白龍嘶吼震天，一縷清風徐來，吹起白袍飄飄，宛如神將下凡，風頭無量！

夏侯聞言，擦了擦臉上有些發黑的血漬，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方才放聲大笑。

“只有戰死的夏侯惇，沒有投降的夏侯惇。”

夏侯緩緩抬起頭顱，直視張繡，氣勢如虹，嘴里蹦出四個字來：“永不投降！”

“永不投降！”

“永不投降……”

僅剩的五十騎，齊聲呼喊，聲音直透九霄，讓人敬佩不已！

張繡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正要開口說話。

忽然，前方塵土漫天，馬蹄聲聲若驚雷，有探馬來報：“曹賊引倆萬精銳殺來！”

人未至，聲先到，典韋騎著坐下寶駒，化作一道閃電襲來。

“元讓勿慌，典君明來也！”

張繡望了一眼典韋，看了一眼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夏侯惇，表情變化莫測，最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

“退兵！”

“夏侯元讓，汝是條漢子，吾等你來報仇！”

張繡輕語了一句，撥馬便走，沒有一絲絲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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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們成功了！”剩余的人開口，語氣中帶著一股難以置信之色。

“將軍，我們回家了！”其他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忘乎所以的叫道。

看著離去的張繡，夏侯在也撐不住，跌下馬來！

驚得眾人急忙上前，才發現夏侯只是筋疲力盡，加之心力憔悴，大起大落間，氣血翻涌，昏了過去。

在張繡離開不久，典韋趕到，急忙翻身下馬，檢查了一番，發現夏侯沒什么大礙，方才松了一口氣，守在原地，等候著主公的到來。

不久，曹操到來，眼神焦急，大聲喊到：“元讓何在？元讓何在？”

緩了緩的夏侯清醒了過來，聽見曹操的焦慮不安的聲音，內心散過一絲喜悅，隨后又被巨大的愧疚感所浸沒，掙扎了一番，跪地拜倒：“末將無能，連累三軍，請主公降罪！”

“主公，非將軍之罪，吾等劫營，不曾想敵人早已料到，嚴陣以待，吾等全靠將軍拼死相殺，方才沖破敵陣，還請主公不要怪罪將軍！”

“請主公開恩！”

“請主公開恩！”

夏侯話音未落，僅剩的五十余騎盡皆跪地，向曹操求饒！

曹操先是看了一眼荀攸，方才問道：“你們是說張繡早有預謀？”

“是…”隨后夏侯緩緩的簡述了今日一戰，一干武將盡皆沉默，望著夏侯，眼中帶著一絲敬佩，將心比心，化作是他們，可不一定能沖破重重圍捕，逃出生天。

荀攸聽后，大吃一驚：“張繡營中竟有如此人物？”

隨后忙向曹操請罪道：“今日之敗，非在將軍，是攸之過也，請主公降罪！”

曹操臉色陰晴不定，最后化作大笑：“爾等皆無過，是吾大意了，爾等無過，有功，傳我軍令，死去的人賞十金，寄往家中，剩余的人皆官升一級。”

“主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