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羽說自己講道理,柳泉的心臟不由的狠抽了兩下。
但是宋老虎與諸葛暗則是悄悄松了口氣,看來事情有轉機。
“宋將軍,我姑且念你初犯,此事可以既往不咎,不過...”
白羽話鋒一轉,開始變的嚴厲了起來。
“父皇下令讓本王做統帥,你服是不服?”
宋老虎渾身猛然一僵,他知道這是白羽在給自己機會。
想要饒他一命,換取自己的臣服。
只是,宋老虎一想到那些,為了自己死去的兄弟,無論如何也不愿心甘情愿的臣服。
白羽雖是王爺,可他的名聲實在是太爛了。
若是真的臣服于他,自己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交代。
他在心中經過一番艱難的掙扎過后,緩緩的抬起了頭。
諸葛暗當看到宋老虎臉上的表情之后,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完了,這個犟貨,驢脾氣犯了。”
果然。
宋老虎的臉上此刻看上去極為平靜,似乎有一種看開一切的灑脫。
“本將軍不服,暮城有我們這些將士十數年的心血,我了解這里的一草一木,雖然你是王爺,我也無法心甘情愿的交給你。”
“皇上下旨,末將不敢抗旨,可,這是打仗,你貴為王爺,對戰爭一無所知,更不會打仗,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讓我的弟兄們去送死,除非,你殺了我。”
宋老虎的話說完了,他閉上眼睛,抬起了脖子。
死對他來說,或許才是一種解脫,既沒有違抗圣旨,也能夠給所有的兄弟一個交待了。
柳泉的手輕輕搭上了劍柄,他知道按照慣例,該他出手了。
他在等白羽下令,或著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行,可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白羽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宋老虎那副不屈的樣子,隨即灑然一笑。
“宋將軍,你錯了,從今天起,他們也是我的兄弟,我絕不會讓他們去送死。”
白羽徑直轉身,回到了馬車之上。
“去中軍大帳。”
對于白羽的回答,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就這樣?結束了?
暮城的士兵自動分開了一條路,讓他們從身邊離去。
沒有宋老虎的命令,他們絕不會輕舉妄動。
諸葛暗悄悄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已濕透。
宋老虎也是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長出一口氣。
兩人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
“六王爺似乎與傳聞不符,僅是這份城府,就不是你我能夠比擬的,莫非他的名聲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要真是這樣,此人也太可怕了。”
“糟了,王爺去了中軍大帳。”
“......”
掀開帳簾,白羽頓時被出現在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撲鼻的酒肉香味,摻雜著白羽莫名熟悉的胭脂水粉味道。
偌大的營帳內,到處都是香艷的畫面。
有衣著暴露的秀麗人,猶抱琵琶半遮面。
有推杯換盞的俏佳人,嬌嗔連連,欲拒還迎。
更有嫵媚動人艷美人,搔首弄姿勾魂奪魄。
這一幕,白羽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唯獨在這營中,顯得格格不入。
相互嬉鬧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個匹夫,滿嘴的仁義道德,沒想到,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白羽一個頭兩個大,自己真是低估這個宋老虎,真是搞不懂他的作風如此糜爛,是誰給他的自信,敢瞧不上自己的。
“王爺,看來他們還是做了一些功課的,怎么辦?要不要...留下?”柳泉一臉奸笑的詢問道。
他在心中暗暗佩服,王爺的威名已經傳到邊關了...
白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笑的好淫蕩呀。”
隨即長嘆一聲,轉身回去。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柳泉一愣,怔怔的看了白羽半天,在確定他心意已決,不無感慨的道:“王爺真的變了。”
這時候宋老虎與諸葛暗,也總算是一路疾跑的追了上來。
看著兀自喘著粗氣的兩人,白羽臉色默然,帶著幾分笑意。
“宋將軍,你的臉怎么紅了”
“天太熱,躁...躁的。”
“怎么又白了?”白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有風,吹的。”
“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本王看你是虛的吧。”白羽目光灼灼,緊緊的盯著對方。
宋老虎被白羽看的渾身不舒服,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這種事情被抓個正著,一時間還真不好解釋,以他簡單粗暴的性格,竟是無言以對。
他自覺理虧,可又不想丟了面子,剛才還在威風八面的大罵王爺,現在怎能輕易認慫。
宋老虎求助般的向諸葛暗使了個眼色,想要讓他出來解圍。
沒想到諸葛暗好笑的抬起頭去,不再看他,似乎突然對天上的烏云有了濃厚的興趣。
宋老虎在心中暗罵一聲“太特么不仗義了。”
索性牙關一咬,腦袋一橫,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報...”
“稟將軍,據探哨回報,藩王哈赤帶兵從正北方向,直奔暮城而來,距離已不足十里,規模大概有十萬人,帶有攻城器械,請將軍定奪。”
一名傳令官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先不說這消息如何,宋老虎總算是松了口氣,看向這個關鍵時刻出現的傳令官,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朗聲道:“命令,弓箭手、弩箭兵上城墻,準備御敵,盾牌兵、重甲兵死守城門,騎兵、輕甲兵善后...”
“軍師,請部署陣法。”
諸葛暗沒有急于下令,而是看向了白羽道:“王爺,您現在是統帥,對于宋副統領的安排,您看行嗎?”
宋老虎沒想到火燒眉毛了,諸葛暗會請示白羽,正要發火,卻被諸葛暗瞪了回去,不由的怒哼一聲。
白羽大有深意的看了諸葛暗一眼,他知道這是對方在給自己出難題,想要讓自己知難而退。
打仗,還是要靠他們。
對于兩人來說,自己就是一個溫室之中長大的花朵,對軍事一無所知。
想要讓這些刀口舔血的士兵,真正的心悅誠服,必須要有讓他們佩服的實力,軍中自古以來便是強者為尊。
所以,這一仗自己要親自指揮,不僅要勝,而且要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