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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賜婚殘廢王爺

萍姨娘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十年來第一次見臟兮兮的七溪,居然出落成如此清麗的女子,一襲素衣映得廳旁盛開的紅花都失色,剛踏進門的身姿沒有半點平日怯生生的模樣,萍姨娘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七溪。暗自思索,將這賤婢嫁給三王爺當真是條良策嗎?

“起來吧。”聽起來嚴肅而有力的聲音,韓老爺開口說道,“七溪,皇上已下旨賜婚給你和三王爺,日后嫁給三王爺可莫要再行奴仆禮了,這個安排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

“不知道還以為咱堂堂韓府嫁過去個下人呢!”韓淑雅鄙夷的連看都不看七溪。臉色換的比洗撲克牌還快,轉臉又嬌滴滴地說,“怕是當賤婢習慣了呢。還不快謝謝老爺,老爺這么多年念及血緣親情,未將你趕出府去,肯給你口飯吃,已是十分寬厚仁德。”

那語氣里,透露著平靜之下暗藏的惡意。

是的!她好恨,恨七溪為何生來就是正房嫡女!

就算是將七溪嫁出去,最差也是坐了正王妃之位。

而她自小研習琴棋音律,努力成為名門閨秀。

就因為她是庶出,想當太子的妾都要費勁心機!

“是啊,七溪,還不快謝謝老爺。”萍姨娘笑的讓人心頭發寒。

萍姨娘活像小人得志的模樣,繼續說道,“七溪也到該嫁人的年紀了,這婚事是皇上親賜的。雖然那三王爺右眼已盲,時常戴著面具,但好歹身份地位也是王爺,嫁過去也不會虧了七溪的。咱也算和靖王府結了親家,朝野上也能更得力。”

“嗯,傳聞還說三王爺不近女色,最喜好男色,時常和侍衛搞在一起,身體也不佳,真的很適合七溪呢。”韓淑雅附和道。

七溪聽懂了,萍姨娘和韓淑雅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賣一個眼中釘,送給一個殘廢王爺,一舉雙得。

不近女色?

七溪去了多半也是冷遇,不會得權得勢威脅到她們,也有可能是新的虎穴。

孫嬤嬤和小翠在一旁謹慎的觀察著七溪的反應,都知曉小姐心儀太子,生怕按小姐之前的性子,會想不開的大鬧大哭。

但七溪淺笑的表情,絲毫未變。

萍姨娘又說道:“如果你不想嫁給三王爺,這小翠也沒什么用了,來人給小翠些金銀首飾,送小翠去青樓吧。孫嬤嬤年事已高,也干不動什么粗活了,不如回家養老吧。”

萍姨娘當年為逼死七溪生母,自己最后鬧得也是眾叛親離,如今怎能看得七溪有兩個如此忠心耿耿的奴仆!

斷人生路,定先要斷其雙臂!

也算是半個威脅。

韓七溪,你到底要不要嫁?

孫嬤嬤聽聞此言,立即磕頭痛哭道:“夫人不要啊,已在府里呆了這么多年,又有何處可以去?”

小翠也是嚇傻了,猛搖頭道:“我不要!不要!不要去青樓!”

萍姨娘摸著自己的鎏金寶石戒指,像是在看不起眼的一件事,云淡風輕的說,“別吵了,來人,拖下去!”

只是青樓里賣笑的不是韓淑雅,無處可去的不是萍姨娘。

這韓府早已是萍姨娘的天下,連七溪身邊最后的兩個親近之人也要狠踩。

七溪思索想來,就算那是個殘廢王爺,也只有嫁到王府才能有翻身之地,以退為進。

“七溪愿嫁給三王爺,為韓家助一臂之力!只求留下小翠和孫嬤嬤。”七溪突然大聲說道。

“這就好,還算是你識時務。就從柴房搬到西廂去住吧,給你多配兩個丫鬟,年輕又得力的。老爺我還有事忙,剩下大婚的事就交與萍姨娘替你辦。”韓老爺起身便與小廝去了書房。

“小翠和孫嬤嬤可以留下,只是,她們是與王府簽了賣身契的,你出嫁后,她們依然要留在王府。”萍姨娘眼底露出一抹狠戾。

小翠和孫嬤嬤不禁打了個寒顫,在場的誰聽不出來?

萍姨娘這么做,小姐出嫁之后她們必死無疑。

這幾日還能利用她們,讓小姐不威脅到萍姨娘。

七溪定定的看著萍姨娘,冷哼一聲,帶著孫嬤嬤與小翠轉身便離開正堂。

想欺負我的丫鬟?就讓你身敗名裂!

留下萍姨娘和韓淑雅心懷疑慮,本想嘲笑七溪知曉婚事后,大鬧正堂,這賤婢的反應根本不像往常。

沒關系,反正這賤婢也活不久了。

小翠和孫嬤嬤趕忙過來陪七溪搬到西廂房去,也沒什么可收拾的東西,便來到了新準備的西廂房。

新丫鬟早就備好了,在一旁等著七溪。

可這兩名丫鬟態度倨傲,把七溪的話當作耳旁風,正眼都不瞧七溪一眼。

“萍姨娘吩咐過了,要奴婢們好生伺候,寸步不離。”

語氣里盡是嫌棄和鄙夷,好像伺候七溪是委屈了她們一樣。

原來是安排好特意來監視七溪的。

七溪沒應聲,拂袖而坐,小翠和孫嬤嬤放下東西,也站到七溪身后。

兩個丫鬟轉身,嘴里還念著:

“平日里跟咱做一樣的活,今日就好像把自己當主子了!”

“誰說不是呢,嫁個殘廢的王爺還不夠丟臉?”

七溪便對這兩個丫鬟,好聲好氣的說道:

“等一下,皇上御賜了些喜禮給本郡主,你們日后跟著本郡主也應是過上富裕日子,進來便賞你們些吧。”

有一個丫鬟動心了,傳聞這郡主是個扶不起的軟柿子,怕什么呢?

“來,這只銀紋釵,你戴上看好不好看?”

七溪的眼神溫柔的像要擠出水了。

丫鬟看著七溪這般無害,放低了戒備心,俯下身來。

誰知,七溪抬手,一銀針就飛快的刺入了丫鬟的靈谷穴。

丫鬟吃痛的驚叫,一臉惶恐的看著銀針,五官都快扭在一起了。

“放心吧,不會死的,最多就是慢慢的越來越痛,最后痛到七竅流血。”

說著,七溪還捻起了銀針越刺越深。

丫鬟嚇的顫抖想要抽手,可七溪冷笑的繼續說道:“別亂動,是不是感覺很痛,手臂也開始發麻了?可有一股感覺隨著手臂向上?”

丫鬟猛點頭。

一般針刺手部穴位僅用一寸的針,越粗的針痛感越強。

七溪用的也不是專門針灸的針,臨時應付的針自然比較粗也比較長。

這丫鬟真是被七溪嚇壞了,別過臉去,都不敢看著手上的針,連忙求饒。

也對,古代的人都沒打過吊針,扎針估計也很少扎。

“郡主,郡主,奴婢知錯了。求郡主把針拔出來放過奴婢吧!”

丫鬟近似哭喊的求饒。

“這針已經起效了。我要你以后聽命于我,如有二心,這痛每七日會發作一次,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需要在時日到來之前,找我解開這穴道。發作三次暴斃而亡。你說呢?”

隨即把針拔了出來,丫鬟被嚇的蹲坐在地,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準備吃食去吧。”

七溪坐在圓凳上,翹起了二郎腿,吩咐道。

“是是是……”

兩個丫鬟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孫嬤嬤和小翠驚訝的嘴,張著像是可以吞下一頭大象,“小姐,這針真有這么厲害?”

“我逗她的。”七溪將手里的針放下,笑道。

“什么?那這針扎了會怎樣?”小翠疑惑的問。

七溪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面帶笑意的說道:

“益氣養生,舒經通絡,對身體好。”

“……”

小翠一陣無語。

孫嬤嬤流淚道:“如果夫人當初不那么軟弱,也不會被人欺凌成那樣了。”

七溪還有著原主的情感,在孫嬤嬤提起韓夫人時,能感受到劇烈的悲傷和心痛。

她望著孫嬤嬤強忍淚水的臉,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從今天起,定不讓惡人,再欺辱自己身邊的人分毫!

這韓府全府上下,都只聽萍姨娘的話又如何?

嫁給殘廢王爺又如何?

太子站在韓淑雅那邊又如何?

七溪粲然一笑,總有一日,她定會讓這些羞辱她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讓這些人后悔他們當初所作的一切!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

丫鬟送來了飯食,不過兩三道素菜,一個肉菜,端到桌上。

孫嬤嬤就驚訝的顫聲感嘆道:

“小姐快趁熱吃吧,在府里十余年也未能嘗過如此佳肴。”

想便可知,原主之前是過的什么樣的生活,身邊奴仆見到這樣的菜,就已經兩眼發直。

兩個丫鬟出去后,便在門口偷偷地看著七溪。

其中有個丫鬟,確認七溪吃了菜,才回去找萍姨娘復命。

而剛才被扎針的丫鬟還守在門口,猶猶豫豫的,在門口來回轉悠。

七溪聽聞丫鬟走遠將食物吐了出來,將銀簪插入茶水中,只見銀簪變黑,又將銀簪擦拭干凈后試了一下飯菜,未見有變黑。

孫嬤嬤便放松了警惕,“小姐這飯菜沒毒快些吃吧!”

七溪一抬手,示意孫嬤嬤且慢。

其實,她心里早有疑惑。

這原主身體沒什么病,最多有些營養不良。

但是,卻體質虛弱的厲害,從唇色發暗,臉色蠟黃,脈象虛弱弦細,指甲顏色也發暗的情況來看。

應是有些慢性寒毒積累體內,短期看不出來。

可長期以往,又加上營養不良。

怕是連小傷風都抗不過去,而且,日后很可能也生不了子嗣。

這萍姨娘真是算的一步好棋,就算韓七溪真的能夠威脅到她的地位,也活不過幾年。

就算是獲得王爺寵幸,也不可能誕下子嗣,在這個子憑母貴的社會,沒有孩子……

萍姨娘真是狠毒。

七溪再聞了聞菜肴,有略酸的味道,確實應是加了其他的藥。

再約三次的劑量,可能七溪就要再死一次了。

七溪將計就計,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接著,怒聲喊道:

“來人!誰給本郡主端的飯菜!給我滾進來!”

門口的丫鬟聞聲后,撲通一聲就跪地行禮,“是奴婢去準備的。”

她剛被七溪治過,萬萬不敢再得罪七溪。

“你還知道你是奴婢?那你替本郡主嘗嘗可好?”

七溪把桌子猛的一掀,貴重的瓷碗當場就摔了個粉碎,哐當一聲!

“這……”這奴婢剛被七溪的針嚇得不敢再胡說,不敢再蒙騙七溪,“都是萍姨娘……萍姨娘讓奴婢放的,而且之前都有放,說是給郡主補身子的。”

“走!小翠,同我去會會這萍姨娘。”七溪垂眸一笑,這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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