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換回行走江湖時的裝扮，黑紗遮面。華麗精美的馬車棄之不用，高價買了一輛普通馬車，早早等在北門口，第一時間離開陪都，一路北上前往譚周邊境。

“站住，全部下車。”鞠守仁奪回泉水關(guān)后，在泉水關(guān)布下重兵，陪都百姓出城避難可以，但若想離開陪都腹地，要經(jīng)過層層關(guān)卡篩查，特別是通往燕地方向道路，絕不能讓譚深混在百姓中逃之夭夭。

“軍爺，我們是陪都百姓，出城投奔親戚。”車夫下車手中握著碎銀，塞給檢查的譚兵。

譚兵也不含糊，收下碎銀，仍不放行，堅持查驗：“車上的人都下來。”

“軍爺……”

“別廢話，快點！”譚兵說著用刀掀起車簾，見車內(nèi)坐著兩人，吼道：“沒聽到嗎？下來。”

車上的人只好鉆出車廂，譚兵跳上馬車，查看車內(nèi)沒發(fā)現(xiàn)異常，轉(zhuǎn)頭盤問車上下來的男女，“干啥的，把面紗摘下來。”

“軍爺，軍爺，這是我家主人和夫人。”車夫擠到譚兵面前，陪著笑臉道。

“滾開！”譚兵當(dāng)即動粗，把馬夫推到一邊，這是他們截到的第一批出城人員，這些人能第一時間知道開北門，身份肯定不一般，因此譚兵檢查的極為仔細(xì)，絕不放跑一個反賊。

登徒掀起面紗，漏出消瘦的面容，靠近譚兵，小聲嘟囔道：“軍爺行個方便。”偷偷塞譚兵手中一枚元寶，譚兵不為所動，仍不依不饒查驗女子。無奈，女子也只能掀起面紗。

“行了，走吧！”譚兵沒有發(fā)現(xiàn)畫像上的人，心滿意足收下銀子放行。

待馬車走后，譚兵取出剛剛收的銀子才發(fā)現(xiàn)元寶中心竟被挖了一個洞，塞了一張紙條。馬車走后不久，大批從陪都出逃的百姓抵達泉水關(guān)，譚兵在無心細(xì)細(xì)查驗，大致看一眼便放行。

聽聞譚軍進城，莫三表明身份，不曾想譚軍二話不說，將其拿下。

“把這叛徒拖出去砍了！”帶頭的官兵下令道。

“混蛋，老子是臥底，不是叛徒！”莫三吼道。

“來人，把這叛徒嘴堵上。”

“大哥，好像鞠將軍確實下令要活捉莫副將，不能殺！”

“有這事嗎？”

“好像是有。”眾人節(jié)皆點頭。

莫三被壓到城主府內(nèi)，鞠守仁趕忙叫人松綁，“鞠將軍，莫三有辱使命，上將軍……上將軍他被周玲給砍了，都怪屬下，是屬下害了上將軍……”莫三哭嚎道。

“莫副將可是親眼看到上將軍被殺？”鞠守仁扶起莫三，臉上毫無憂慮之色。

“沒有，但是，屬下看到人頭和尸體……”莫三回憶起牢房那顆血淋漓的人頭，懊悔不已。

“真的確定是上將軍？”鞠守仁又問。

“確……確定。”

“莫副將看看這個。”鞠守仁欠開身子，桌上擺著一枚元寶和一張紙條。

莫三拿起紙條，“安，勿念，徒。”

“這……這是上將軍的？”莫三不可思議道。

“是泉水關(guān)的士兵查驗車輛時收到的。”鞠守仁拿起元寶向莫三展示，“上將軍應(yīng)該是有自己的計劃，就讓他去吧！”

“不對，不對！上將軍……看上去有些不對。”莫三想起寢廬外登徒的樣子，“周玲似乎已經(jīng)控制了上將軍……”

“這件事就先這樣吧！上將軍的行蹤對外暫且保密，不要透露出去。”鞠守仁將紙條燒成灰燼。

馬車不眠不休三天，一路北上，經(jīng)歷了層層關(guān)卡，都有驚無險通過，終抵達譚周兩國邊境。馬車在距離邊境最近的小鎮(zhèn)補給休息，待到夜色降臨，在伺機通過邊境。

這一路登徒都沒有見到周玲，馬車內(nèi)的女子僅是府內(nèi)的一名丫鬟，看上去非常普通，絕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黃昏，馬夫趕著馬車?yán)^續(xù)上路，沿著邊境行了數(shù)里，尋了一處偏僻停下，等待黑夜降臨。

譚國內(nèi)亂，譚嘉在邊境布置了重兵，防止周國發(fā)難，夜間每隔五十米一崗哨，半個時辰巡視一周，等了一夜，登徒一行也沒有找到機會。天蒙蒙亮，三人盤算，放棄馬車，強行沖過去。

三人隨即行動，剛露頭，便被戍邊的譚軍發(fā)現(xiàn)，三人無奈，只能拔腿就跑，戍邊的譚兵也不廢話，開弓發(fā)箭，十幾只箭羽從天而降，丫鬟和馬夫隨即倒在血泊中，登徒連滾帶爬躲過一劫，遠(yuǎn)處幾聲哀嚎傳來，登徒探頭去看，只見一道黑影與譚軍殺在一起。

譚兵發(fā)出信號，源源不斷的譚兵趕來支援，黑影在譚軍中沖殺如入無人之境，轉(zhuǎn)眼一隊譚兵全軍覆沒。

“啊……啊！”登徒縮在泥坑中，被周玲拎了出來。

“活的就起來走。”周玲身上濺滿血漬，登徒畏畏縮縮跟在后面，不一會兒，遠(yuǎn)處傳來喊殺聲，箭羽劃破夜空的嗖嗖聲不絕，登徒躲在枯木后不敢露頭。

“真是難纏。”周玲沖殺出去，接住射來的箭羽，反丟回去，正中兩名弓箭手眉心。周邊的守軍已經(jīng)全部趕到，遠(yuǎn)處的譚軍也在趕來的路上，周玲毫無懼意，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但凡出手，皆為死手，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喊殺聲，兵刃碰撞聲散去，登徒從枯木后探出頭來，周玲站在死人堆上，全身已被血水浸透，臉上的面紗也早已不見，浩浩蕩蕩幾百米，地上躺著足有千具譚兵尸體。

周玲拄著折了一半的長矛，走過尸體鋪成的道路，沒有多看登徒一眼，只說了一個字：“走。”

登徒跟在后面，通過兩國邊境，此時算是安全了。周玲丟掉半截長矛，靠著樹干坐下，“過來。”

登徒不確定指了指自己。

“過來。”周玲又重復(fù)了一遍，登徒只能老老實實來到周玲身邊。

“衣服脫了。”周玲解開自己的腰帶，吃力的脫掉外衣，對登徒命令道。

“不行，不行……”登徒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快點。”周玲再次命令道。

“不行，不行的，主人身份高貴，奴不能……”

“廢物，把衣服脫下來給本宮！”周玲瞪著眼睛怒罵道，該死的奴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