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電梯的雙靈和雙生，一個男人擦肩而過，速度太快，沒有看見臉頰。

電梯門緩緩地關上，雙靈疑惑不解的問道：“小生，我已經給了名片，為什么還要微信？”

“看她回答我們問題的態度，就知道不會主動聯系，你沒有注意到嘛！”雙靈一邊按鍵，一邊回答。

天空飄著雨夾雪，一輛公交車停在街邊，張良甥走出來。

一路小跑到了家里，張良惠還沒有從幼兒園回來，走進廚房，按下電飯煲的煮飯鍵。

這個時候，傳來開門的聲音，張良甥到了門邊探頭，妹妹背著紅色書包，身后跟著一個女人。

“謝謝老師，留下來吃飯吧！”張良甥說道。

“不用，車里還有好多小朋友，我得送回家。”

“哦。”

“那老師再見！”張良惠一邊揮揮手，一邊關了門。

等到妹妹把書包放下，張良甥問道：“今天怎么樣？”

“我學會了彈琴。”

話音未落，張良甥看見書包鏈子打開，小小豎琴的一角露出來。

“哥哥，我來教教你吧！”

“現在我有很多問題，需要你回答一下，可以嗎？”

“好。”

“有什么人去找你？”

“沒有。”

“嗯？”

正在張良甥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桌面的座機響了，立馬去接。

“是我打的。”李江龍的聲音很小，“今天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我剛剛問了妹妹，今天根本沒有人去找她。”

“是嗎？但你們不要放松警惕。尤其是張良惠，警方會想盡辦法接近，弄清楚案發當晚的全部過程。我也在考慮，怎么可以避開被盤問，真的有點難度。”

“叔叔，您辛苦了！”

“你的情況呢？”

“沒事。”張良甥聲音很響亮，“您自己說過，我是一個目擊者和一個受害者，誰會整天纏著我，除非他想變成性騷擾的人。”

“啊！也是。我怎么忘記了。那你好好隱藏，咱們一起渡過難關。”

“嘟嘟嘟”傳來掛電話的聲音，張良甥放下聽筒。

雖然沒有陽光，但是天上的太陽已經傾斜，張良甥站在幼兒園門口，突然聽到腳步和雪地摩擦的聲音，回過頭一看，最難纏的兩個人來了。

雙生靠著車身，站在遠處不動彈，然而雙靈朝著門口走來。

“大偵探！”張良甥禮貌的打招呼。

雙靈并沒有說話，就在鐵門邊停下來，望著幼兒園里面。一個愛笑的小女孩坐在凳子上面，比任何人都乖，手里還拿著疊好的紙蝴蝶。

同桌也是一個小女孩，扎著兩條辮子，正在激動的舉手，這個時候老師走過來。

距離還有一米遠，張良惠立刻用雙手蓋住，不能讓老師看到自己畫的東西。

張良惠歪頭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哥哥，旁邊站著又高又大的雙靈，同時微笑的招招手。

“你妹妹下課還要半個小時，能不能回答幾個問題？”

聽到雙靈的聲音，張良甥側身一站，稍微點點頭。

“就是關于入室盜竊的案子。”雙靈一邊蹲下來，一邊說道。

“我爸媽不是撤銷了嗎？”

“沒有。”

“我已經說過了，二十九日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已經睡著，沒有聽到被偷的動靜。”

“知道。”

張良甥一臉疑問：“那么，還有哪些事情沒有弄清楚？”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你妹妹有刻意隱瞞，表現出來的動作很僵硬。”

“不會的，我也問她了，并沒有撒謊。”

“我知道你很關心她，那是從你的角度來看待，之所以看不見端倪！”

“是嗎？反正我和她交談的時候，并沒有什么不對勁，尤其是表情和動作。”

“你們家被偷的第三天，我去找過她，那時候還搭理我，如今卻不說話了。”雙靈看向幼兒園。

“有時候我都會覺得你們很煩，更何況是我妹妹。”

“哦！不過根據案發的時間來判斷，你們是睡覺了。可是，隔壁的王著還在創作。所以我的意思就是，王著當時聽到敲門的聲音，為什么不報警？”

“您怎么知道干嘛？”

“王著死后，警方搜查了他的房子，筆記本電腦里面有一章還沒有寫完。”

“您就是這樣推理出來的嗎？”

“還有，雖然是九點鐘睡覺，但是之前你們吃飯了，食物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怎么可能不會上廁所。她只有六歲，正是害怕黑暗的年齡，指定叫你起床陪她一起去。”

“黑暗？我妹妹是這么回答的嗎？”

“沒有，不過我是推理出來的。去你家的時候，過道裝著聲控電燈，說明有人怕黑。當我們和你聊天，也說自己的妹妹，睡覺時喜歡開燈和開門。對，就是這個回答，讓我確定前后回答的有問題。”

“聽不懂！”

“第一，你說你和妹妹已經睡著、第二，你說自己的妹妹怕黑、第三，睡覺之前你們才吃飯。”

“還是不明白，大偵探，請您說的簡單點。”

“連貫起來的故事是這樣，七點左右你們才吃飯，然后寫一個小時的作業，然后洗漱一下準備睡覺，在張良惠睡覺的時候，肯定叫你開門和開燈。”

“然后呢？”

“九點過后，也就是入室盜竊的時間。那么，我的問題來了，你起床陪著妹妹去廁所的時候，不可能沒有碰見賊？因為電燈是開著的。”

“賊不會關嗎？”張良甥反問道。

“犯人在作案的時候，如果有目擊者存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控制，并不是偷偷摸摸的關好門和燈。”

“為什么不能？”

“因為打開保險箱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發出聲音，很容易吵醒你們，還不如先控制住目擊者，這樣就不會有后顧之憂。”

“所以我和我妹妹當時沒有上廁所啊！”

“即使她沒有被自己的尿憋醒，但是，視錢如命的賊會放過你們，簡直是愚蠢的選擇！”

“大偵探，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說我和我妹妹去方便的時候，看見賊正在偷東西，害怕的返回自己房間，然后把目擊的一幕隱瞞了。我理解的夠清楚嗎？”

雙靈很是驚訝，偏頭看了一下雙生，只是一張信任的臉色。

“不過大偵探，我可以保證我們沒有撒謊。如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賊看見開門和開燈，卻善良的沒有將我們捆綁起來。對于這個疑惑，我也沒有辦法解釋，或許他后來良心發現。”

“還有一件事讓我很疑惑！”

“什么？”

“我弟弟檢查案發現場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張良惠的房間。左右墻邊都有白灰，而且半個壁墻也有刮痕，如果是你們打鬧，碰掉墻面上的白灰，身高卻是一個問題。”

“我們當然用了曬衣桿。”

“也檢查過了，曬衣桿確實沾有白灰，但是，圓釘定著相框結結實實，不可能容易打下來，除非有人用力的拔，或者往右轉動十幾圈。”

“也許是我爸媽想取下來，轉到一半的時候，發現那張照片很好看，結果沒有換掉。”

“對啊。我怎么沒有求證兩人的證詞，真是一個傻子！”

“我爸媽如今沒有接電話嗎？”

“是的。”

“大偵探，您說王著死前還在寫小說，發生入室盜竊的時候，他為什么不出來阻止？”張良甥抬頭看著雙靈，眼睛里充滿了疑問。

雙靈說道：“也許這是他被殺的原因！”

“什么意思？”

“他寫的全部小說，已經被警方證實是真實故事，并沒有任何遮遮掩掩。”

“所以他罪有應得嗎？”

“小孩子不能這么理解，他當時正在猶豫吧，如果把你家被偷的事情，寫成一部短篇小說，有可能火起來。”

“大偵探，偷走我家的錢，到底是誰呢？”

“目前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唯一能參考的線索就是，你和你妹妹那天晚上有沒有看見賊？”

“我知道你們和警方已經很努力，想要通過她找到罪犯，可是，我們并沒有被控制，也沒有叫我陪她去廁所，而且一睡到天亮。”

“打擾你了。”雙靈剛想起身，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照片，“這個人認識嗎？”

張良甥定睛一看，照片用電腦打印出來的，是不清不楚的臉型。

一直沒有聽見回答的聲音，雙靈吐了一口氣，只能解釋道：“這是一名男性的臉，他死在王著的家里。我們用了各種辦法，把毀容的臉型恢復，只有百分之四的還原度，結果可想而知，我們已經盡力了。”

“哎，我想起來了。那天他敲錯門，好心告訴他就在隔壁，我卻被痛罵了一頓。”

“是嗎？你確定沒有記錯。”

“嗯。”

“等等，我問了你們小區所有的人，都說不認識。”

“當時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帽子完完全全擋住臉和眼睛，我只看見他下巴，就像石頭的形狀。”

“跟這張打印出來照片一樣嗎？”

“是啊。我只能記住這個下巴，非常的特別。”

“怎么說來，他是偷走李江龍車子的人，過來把王著殺了，裝進行李箱之后，運到水泥廠里面，將尸體吊在除塵器底部。”

“終于找到兇手了！”

“動機和手法確實很像，攝像頭也拍到了，一名黑衣人前后出現在世茂濱江花園和錦繡華城。”

“那真是太好了。”

“那他又被誰分尸？”雙靈嘀嘀咕咕完了，看著張良甥追問：“原來你見過這個黑衣人，為什么不說出來？”

“警方和你們又沒有提問，再者說了，我怎么知道他死了？”

“你不知道嗎？”

“是啊，自從我家被偷，什么樣的人都來詢問內容。大偵探，您說我敢輕易出門嗎？”

“上課下課不是在外面？”

“我現在都躲著人群走，坐公交車都是低著頭，到站了直接跑回家。”

“剛才我們停下車，看見你站在幼兒園門口的時候，的確一副驚心膽寒的樣子。對不起，讓你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承受那么多，壓力肯定很大吧？”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