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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而復生

一輪皓月高懸于天空之上,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在夜色的籠罩下橫亙云際。

李俊言站在樹林中的一條山路中央,腳下的土地軟綿綿的,晚風吹拂著他的衣袖讓他感到大自然的涼爽。

通過這樣一道奇怪的大門既然來到這樣一處奇怪的地方,這是怎么辦到的?經歷了類似魔法神奇的事情,讓李俊言原本抑郁的心緒瞬間變得開朗起來,他無不好奇地環顧四周,再也不可能找到另一道門重新回去學校那個地方。

然而這是哪里呢?我又為什么會到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李俊言一方面對新出現的情況感到新鮮,另一方面又對自己莫名其妙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心懷不安。

他緊緊握住那根拖把卸下來的棍子,踩著腳下掩埋腳踝的雜草,迎著晚風,向前方惴惴不安地走去。

此時,他又開始絞盡腦汁嘗試回想起哪怕一丁半點的往事,想要鉆入腦海的記憶中,揪住那條導致自己出現在這樣一個奇怪地方的誘因,不弄明白這一點,他怎么都不能安下心來。

然而,他的努力卻是白費了。除了剛剛從校區宿舍樓蘇醒過來時的記憶之外,他甚至連自己家在哪?爸媽是誰?喜歡的對象?都記不得了。

就在他又開始苦惱于自己的迷惘之時,前方的山路開始變得開闊起來,李俊言漸漸走到了一處懸崖的平臺之上。

站在一塊碩大的光滑石頭之上,一兩千米深的山澗赫然浮現于眼前,山谷的森林像一張土地神編制的褐色地毯,遠遠地和波瀾起伏的山川交融一片。

看來這地方恐怕已經并非人類的生活區了,要想在這里遇見個什么人,還是不要懷揣這種希望的要好。想到這里,他又遠遠眺望了周遭的大地,這山峰之雄偉也太壯觀了,這地方森林之茂密、樹木之高大恐怕也異于世界上任何一處原始森林了。

不知道為什么,李俊言心里油然爆發出一種恐懼,這層恐懼是如此來勢洶洶,以至于他自己的靈魂都嚇得要逃出軀殼。

這里難道不在地球上?

這絕對不可能,李俊言安慰自己,勸勉自己,這一定是自己在瞎想,如果這里不是地球,那還可能是哪里呢?

遠處傳來一聲奇怪的尖鳴。

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李俊言又回到這個死循環的疑慮中來了,為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那我自己到底又是誰呢?

呱!呱!呱!

奇怪的尖鳴急劇地從后方向李俊言靠近,正當李俊言回過頭想要看清這奇怪的叫聲從何而來時,他的身體已經懸掛于空中,雙腳已經離開了大地。

一只巨大的猛禽抓住了李俊言,它煽動著猶如戰斗機一般的雙翼,扶搖直上,一下子就飛出四五百米遠的距離。

李俊言感到身體異常的疼痛,他右手握緊的木棍因為無力,而從手中脫落,像一枚繡花針,墜入浩如煙海的山谷森林中。

他口中吐出鮮血,撕刮面孔的強風把他嘴中吐出來的血腥味傳到千里之外,他伸手抹去嘴角的熱血,低下頭,才注意到猛禽的爪子,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漸漸地開始感覺到意識的模糊,剛剛只是覺得內心的疼痛進而變成了絕望的窒息,他又難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阻塞了支氣管,他不住地咳嗽。

就在他臨死之前,他回過頭去,注意到自己剛剛站立過的懸崖地方,有一道彎彎曲曲的樹藤在空中舞動。

然而當他盯著那道樹藤看時,才發現它扭動的身軀,前方漸漸顯出頭一樣的輪廓,一條細細的舌絲在空中嗅著自己血的味道。

那原來是一條火車巨蟒,自己剛剛踩在腳下的軟綿綿的泥土,原來是踩在巨蟒的身上。

下一刻,李俊言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

猛地,李俊言從床上醒了過來,剛剛那爪子穿透胸膛的窒息還隱隱感覺得到,他猛烈咳嗽了幾聲,伸手去自己的胸前亂摸,發現自己的肚子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是怎么回事兒?

李俊言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自己死了?可是這不是還好好活著嗎?自己剛剛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又活過來了呢?

李俊言環視四周,這不是自己第一次醒過來時高中的宿舍嗎?冥冥之中,他仿佛悟到了什么,難道自己不會死?自己只要一死,就會重新在這里復活?

那,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這種事兒絕對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那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俊言又扇了自己兩個巴掌,這種感覺,明明自己就是活著,可是為什么活得卻這么不真實呢?

李俊言這次不再像第一次那么絕望,他小心翼翼地來到走廊上,之前被他推開來的窗戶,還依舊從這里灌進大量的夜風。

李俊言抬起頭,時間顯示是:21:34。

李俊言似乎對于頭頂上的時間漸漸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這個世界的規則逐漸在他的腦海里清晰起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在這24個小時之內,他從那扇大門走出去,如果在外面意外死掉的話,會重新在這個地方復活。

這種類似照顧新玩家的游戲機制在李俊言的腦袋里一點便通,雖然他想不起自己過去的樣子,但多多少少他能意識到自己以前一定是個厲害的游戲玩家。

現在,剩下的唯一困惑他的問題開始變得虛無和抽象。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個問題在李俊言靈魂中的重要性在慢慢變淡,“現實”這個概念開始和當下的環境相融合,天空之上的結晶不再是什么超自然的存在,那巨大的穿越之門也顯得十分合理了。如果說李俊言已經忘記了世界原來的樣子,那為什么世界不可以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李俊言再次來到那扇大門之前,巨門露出來的門縫,正是他之前推開的角度。顯然,他之前的的確確走過這么一遭。

他深深松了一口氣,既然能夠死而復生,那剛剛出現的火車巨蟒也好,飛機一般的猛禽也罷,也就變得可以接受的了。

李俊言把門頁又稍稍推開了一些,再次從中走了出去。

當他走出來一回頭之時,巨門的影子正如他預料之中的一樣,從他的身后消失不見。

此刻他站在一條深溝之中,深溝的邊緣要比他的腦袋還高出幾許,溝的邊緣是光滑圓潤的,很明顯這是剛剛那條巨蟒爬過的地方。

換句話說,這條巨蟒還在這附近活動,而那只抓著自己死尸的巨鷹,正在某個偏遠的角落享受著一頓美味大餐。

李俊言一路小跑著來到懸崖的溝口處,原來他剛剛站立的懸崖邊的光滑石頭,那是巨蟒的腦袋上的一塊骨頭。

想到這兒,再看向山腳下深不見底的褐色樹林,如果他從這里跳下去的話,他會再次從學校的宿舍樓里復活過來。

然而,當面對著如此高聳的海拔之時,他還是心怯了。

兩個小時之后,李俊言由于饑餓,誤食了一種嘗起來十分甘甜的水果,再次暴斃身亡。

第三次,他又從宿舍樓里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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