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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曹力如
  • 中共陜西省黨史研究室 中共志丹縣委
  • 3480字
  • 2020-08-25 09:42:05

榆林解放親歷記(節選)

劉咸珠

1989年6月1日是塞上歷史文化名城——榆林和平解放40周年,為了紀念這一具有歷史意義的節日,緬懷先烈,啟迪后人,向榆林人民進行愛國主義、革命傳統和形勢教育。榆林市委、市政府、市政協出刊《紀念專輯》,并發出征文號召。我在榆林工作、戰斗過30年,而且親歷了解放榆林的全過程,目睹人民載歌載舞歡迎解放軍進城的熱烈場面,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我把耳聞目睹解放榆林的情景回憶二三事,以示紀念。

1948年,解放戰爭進入大反攻階段,中國人民解放軍在中央軍委的領導下,向國民黨反動派發起總進攻,全國各地節節勝利,捷報頻傳,蔣家王朝搖搖欲墜,到了土崩瓦解的地步。然而反動派是決不會自動放下屠刀,也決不會立地成佛的。榆林的左協中憑借榆林城四面黃沙易守難攻的有利地形,遲遲不舉行起義。我人民解放軍乘勝挺進,形成對榆林城的包圍圈,國民黨二十二軍處于孤立無援的困境。形勢所迫,左協中軍長表示愿意和平談判,1949年4月,西北局派羅明、田子亨等代表到榆林敦促二十二軍起義,5月2日左協中派軍參謀長張之因赴延安和談,5月下旬西北局派曹力如、朱俠夫和張之因同回榆林與左協中簽訂《榆林局部和談協議》。6月1日左協中將軍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率駐榆部隊及地方行政機關全體人員宣布起義。至此,榆林和平解放了。

為了做好榆林解放后軍事管制工作,維護社會治安,保衛勝利果實,西北局、西北軍區決定成立榆林軍事管制委員會,任命曹力如為主任,朱俠夫等為副主任,統一領導榆林軍管時期的工作。

一、進城前的準備工作

1.抽調干部,集中訓練。榆林解放后需大批懂政策、守紀律的干部,干部不足怎么辦?1948年冬季,西北局決定把駐在神木的晉綏一分區改為榆林地委、專署,并恢復了原陜甘寧邊區建制,把屬晉綏一分區管轄的神木、神府、府谷三縣和綏德分區管轄的鎮川、橫山等歸榆林分區管轄。1949年2月,榆林地委、專署奉命搬到榆林縣鎮川辦公,集中訓練進城干部。還從三邊調來一批干部也歸榆林地委領導和訓練。學習內容:一是進城政策;二是進城紀律;三是如何搞好接管工作和應注意的幾個問題。

2.宣傳發動群眾,了解各階層的思想動態。1949年2月,我隨榆林地委從神木搬到鎮川,參加了進城干部學習班。之后,榆林地委組織了一個工作組(指定我當組長),隨軍分區進駐魚河峁,深入附近村莊向群眾宣傳當前形勢和勝利消息,了解各方面的思想動態,發動群眾支援解放軍解放榆林,并協助區鄉干部解決群眾生產中的困難。

3.為了確保榆林城解放后軍民的口糧供應,榆林專署抽調副專員趙希賢負責向各縣調集糧食,并派民政科長楊在清協助,從而保證了榆林軍民的口糧,解決了吃飯問題。

二、盛況空前慶解放

隨著形勢的發展,我們工作組隨先頭部隊挺進到距榆林城20華里的三岔灣村,等待進城命令。在榆林和平解放的前兩天,準備進城的部隊和地方干部,都云集在米家園則、劉官寨、三岔灣一帶。地委、專署向我們宣布了兩條紀律,除堅決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外,還要求:第一,進城后不喝群眾的水,不吃群眾的飯,不住群眾的房子,不打攪群眾;第二,進城后不準上大街游串,有事上街必須請假,即使批準也得兩人相隨,不準一人上大街,上街時衣帽要整齊,風紀要嚴謹,任何人不得違犯。

6月1日拂曉,人民解放軍懷著勝利的喜悅心情,雄赳赳、氣昂昂,邁著整齊的步伐,向榆林城挺進,進城慶祝榆林和平解放勝利游行,并接受榆林人民的檢閱。山炮、野炮各種大炮開路,輕重機槍助威,解放軍指戰員全副武裝緊跟其后,地方干部也和解放軍一起整隊前進。當隊伍行進到南門外南沙梁時,榆林和平促進會的代表就來歡迎我們。到榆陽橋時,二十二軍軍長左協中另一種說法是二十二軍參謀長張之因率部迎接。將軍率駐榆部隊及地方行政機關起義人員迎接解放軍游行隊伍進城。當游行隊伍進入市區南門口時,學生載歌載舞歡迎我們,榆林市民男女老少都擁上街頭夾道歡迎。歡呼“中國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中國人民解放軍萬歲!榆林和平解放勝利萬歲!”口號聲此起彼伏,學生、市民口號聲融成一片。榆林城樓上,大街的萬佛樓、鐘樓、鼓樓上,群眾代表撒揚的紅綠紙花飄落到游行隊伍的指戰員身上,象征著吉祥。小姑娘、小伙子還有五六十歲的老大娘笑容滿面地給解放軍端茶送水,都被婉言謝絕。這種熱烈的場面使我們每個人都感到萬分激動。隊伍通過大街時,兩旁的商號、鋪面照常營業,賣茶水、瓜果等小食品的攤販比比皆是。烈日當空,游行隊伍人員口干舌焦肚子餓,仍然秩序井然,沒有一個人離開隊列。市民們交口稱贊說:“還是解放軍好,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不干擾群眾的好軍隊,這大概就是解放軍的好傳統。”部隊穿城而步回南門時已是下午4時另一種說法是下午2時游行結束。,慶祝榆林和平解放的勝利游行才算結束。部隊除一部分留城內警衛外,大部分仍回原宿營地(郊區)休息。地委、專署和軍分區的干部住在城根巷的法院大院內,這里空無一人,我們早6時吃過飯到下午5點時還滴水未進,饑腸轆轆,但誰也不上街買零食吃,直到晚7時,才從金剛寺擔來幾桶小米粥充饑。大家狼吞虎咽一口氣吃完,沒有一個發牢騷、講怨言。當天晚上軍管會通知各單位應接管的單位。

三、接管國民黨榆林專員公署

6月2日早飯后,大家分別進入接管單位搞接管工作。軍管會命令我為接管國民黨專員公署的軍事代表,我隨即帶10多名同志進入專署,接待我們的是原二十二軍軍法官兼專署秘書、左協中的全權代表王天覺與幾位部門負責人,和我們進行了座談。王首先發言:“我代表左兼專員歡迎劉代表和接管組的同志來接管專署。”并說:“我們早就想起義,但因種種原因推遲至今深感遺憾。”有的說:“我們早想起義,聽到解放區逃來的‘老百姓’說解放區搞土改、斗地主、分田地,有多少地主、富農被斗死,中農也不能幸免,對我們震動很大。”有的說:“我們早聽說共產黨搞肅反運動,凡在國民黨干過事的人都是反革命,一個也不能漏網,聽來實在可怕,所以不敢起義。請劉代表給我們解釋,以消除疑慮。”我說:“大家講的情況有真、有假,也有夸大的地方,我們要用歷史眼光,有分析地實事求是地認識這些問題。”

在解放區搞土地改革是事實,我黨為了領導千百萬貧苦農民搞生產,翻身求解放,就必須推翻幾千年以來束縛生產力的封建土地制度。實現孫中山先生提出的‘耕者有其田’的主張,就必須推翻地主階級對農民的壓迫剝削,實行平均地權,否則是不可能的。30多年來國民黨沒有實現孫中山先生‘耕者有其田’的主張,而在共產黨領導的解放區實現了,這還能說是錯了嗎?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至于土改中出現過這樣那樣的問題,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是不足為奇的。在斗地主的會上,農民訴地主壓迫之苦,訴地主逼害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之苦,激起心中的怒火,到了不可壓抑的時候,出點過火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發現偏差,我們黨就及時糾正,決不讓其發展,這只有在共產黨領導下才能辦到。還有在解放區搞肅反運動也是事實,人所共知,國民黨反動派日謀夜算妄圖打垮共產黨,消滅解放區,視共產黨為眼中釘,視解放區為肉中刺,多年來軍事上圍剿,經濟上封鎖,政治上限制,并派遣特務、間諜潛伏在解放區,采取卑鄙惡毒手段,無孔不入地搞各種破壞活動。在這種‘黑云壓城’的形勢下,我們不搞肅反行嗎?不鎮壓反革命破壞活動行嗎?要保衛黨,保衛解放區人民的幸福生活,就必須肅清反革命的破壞活動。至于所謂‘凡在國民黨政府干過事的人都是反革命,一個也不能漏網’的說法是沒有根據的,純屬造謠中傷,是對我黨肅反運動的誣蔑。我們黨的肅反政策歷來是‘有反必肅,有錯必糾’,‘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首惡必辦,脅從不問,立功贖罪,立大功受獎’。這也是人所共知的,反動派誣蔑破壞是枉費心機的。各位剛才說,解放區土改、肅反中的問題,是從解放區逃來的‘老百姓’說的,這就值得我們深思。在土改中逃到榆林所謂的‘老百姓’不是地主分子,就是反動富農;在肅反中逃到榆林的所謂‘老百姓’,不是反革命分子,就是舊社會的殘渣余孽。這些人怎能說我們的好話呢?如果這些人說我們的好話,那就證明我們搞錯了。我說的是否對,請各位參考。”這時,王天覺說:“劉代表說的對,我們言歸正題,商量一下如何交接的問題吧!”一場舌戰至此才算結束。

事后我把這個情況向軍管會副主任朱俠夫做了匯報。朱說:“你們解答的對,我們和起義人員談話,既要不亢不卑、理直氣壯,又不能盛氣凌人,要擺事實,講道理,以理服人。”我隨即把朱俠夫同志的指示向組里同志做了傳達,大家聽了都很滿意,鼓舞了大家搞好接管工作的信心。

這就是我目睹的和親歷榆林城解放的簡況。


(節選自中共榆林市委、榆林市政府、政協榆林市委員會1989年編印《紀念榆林和平解放40周年專輯》。作者系原中共榆林縣委書記,編者加小標題“三、接管國民黨榆林專員專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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