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城外,值守的城衛數量已經是平時的幾倍。金丹境序列修煉者的城衛們正在巡邏,清源澤帶著王漠正在向城門走去,排隊進入之人依舊是絡繹不絕,這就是云都,荊州第一城!
清源澤走人城門,無人阻攔,渡劫境的修士走出,向清源澤行禮,道:“都統大人?!鄙裆止Ь?,清源澤,云都府三大頂尖戰力之一,城衛都統,最高位格的大修士,云都的守護者。見此一眾普通城衛效仿。
清源澤并未多言,只是說了一句,“不必如此,都值守去吧?!倍髱е跄苯幼吡诉M去,留下眾人。
渡劫境的大修士已經將云都城里近日的大事用神念傳念給了清源澤:云都三大世家之中的童氏與李氏二族覆滅,罪名與齊氏一樣,暗通星渚,意欲判雍。如今云都之中云都府掌控所有事物,云都鄭氏在旁輔佐。
王漠的陽謀至此已完滿成功,云都府掌控云都,而鄭氏也成為云都唯一的頂尖世家,只是不知時限如何。至于那個罪名,只是讓清源澤一笑而過,與星渚相通,這自然是事實,但那不過是正常商務間的往來。
莫要說頂尖世家,便是一流世家,都有著與他國商務的往來,后面的意欲叛國,便是欲加之罪了。當初王漠便已經敘說過,齊洺山河戒之中的很可能就是普通貿易往來的數據,需要自己將其變成罪證,而事實亦然。
歷史總是由勝者書寫,即便真相是齊氏與童氏還有李氏三大頂尖世家都是清白,但眼下這三家都已經覆滅,又有誰讓再會將此推翻敘說呢?況且這童李二族連罪名都不加修改,不就是最好的示意嗎?這是云都府主治罪,有人反駁,便是同等處置,這就是其下隱藏之意!
入城之后清源澤要去云都府復命,與王漠分開,但是臨走留給了王漠一件物品,凝聚其五成法力一擊的寶珠,按照其說法,八階修為之下,或是若無八階護身寶物,可當場擊殺敵人。
此刻的王漠所著是鄭氏的大公子服,鄭氏這一代并沒有大公子,因為鄭氏的年輕一代在鄭青云前都黯然失色,按照氏族的傳承,大公子便是家主的繼承人,下一任的氏族之長,王漠身上這一件便是獨屬于鄭氏的鄭氏大公子服,鄭青云的那一件是按照家主服飾修改而成。
這是初夏的時節,云河之中商船滿布,難以悉數,往來不絕“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王漠想起了這曾經的答辯。
云河在云都城里分支無數,在那些細微的分支里,水流舒緩,立夏之時便有人在其中灑下蓮子,帶到此時,已是菡萏輕盈,永遠不變擔心水質的改變,為了維護云河之水,云都府特意設立陣法“無垢”,用以凈化水質。
源于聯邦的洗衣機在大雍境內絲毫不若預計般歡迎,平民少女們依舊是喜歡初始的漿洗,但由于衣料昂貴的緣故,大多是粗布衣物,此外更多的便是聯邦的石油制衣物了,相對與昂貴得只能讓貴族享受的綢緞絲織,這些便宜無比的衣物更受其歡迎。
王漠就這樣行走在云都的街道,兩邊的樹木青翠,還有應季的花草,云都城從不拒絕自然的親近,腰間的禁步鳴聲清脆,手握著清源澤贈送的劍珠。
這是一個試探,如今的云都只有一個頂尖世家——鄭氏,按照計劃,如今自己這位云都鄭氏名義上的大公子,應該會受到所有世家的尊敬,那么不出多時,便會有其余世家派出人員來接觸自己。
沒有接觸的世家,要么是不愿接觸,對鄭氏質疑或是未曾信服;要么是沒有實力接觸,若那些世家不是三流及以下的小家族,那么便值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是心懷鬼胎,留有二心,或是躊躇不決,不知歸途如何?對于前者,自然是殺到他們不敢有異,王漠從來不會對敵人手軟,而對于后者,可以加以引導,王漠也不會計較。
一匹龍馬正在向王漠所在的地方奔馳,馬背上的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公子,眼見要撞上王漠,此人非但沒有打算停止,反而又給了龍馬一鞭,吃痛的龍馬加速跑來,從氣息判斷,這可能是三階龍馬,三階以下的妖神序列或是三階圓滿以下的非妖神序列進化者若是被直接撞上,必定是重傷的結局,甚至是死亡,而此刻的王漠全身法力處于封禁狀態。
見此,王漠將手中劍珠置于身前,龍馬雖然吃痛,但不會意識不到此物的危險性,所以很快便停了下來,此時二者的距離不過十丈,而一龍馬的速度,一息之內便可抵達,方才,王漠度過了了生死的一刻,若是慢上一些,便會被龍馬當場撞死。
“大膽賤民,安敢阻攔本公子的去路。”這少年惱怒道,說著便是一鞭子抽了過來,但是由于自身法力修為薄弱,所凝結的法力還未抵達便消散,王漠安然無恙。
天道意念,開啟掃描,觀察到目前序列數量為二,結果分析如下
序列龍馬(龍馬)三階,序列甲子,筑基境
“紈绔子弟,還是個廢物,雖然按照大概水平十一二歲可以成為乙等上品天賦,但從目前表現而言,是個廢物的水準?!蓖跄谛闹薪o了這少年一個判斷。
這少年見自己的攻擊毫無作用,更加憤怒,大聲說道:“你這個賤民,還站著不動,還不過來給本公子道歉?”說著便等待著王漠的下一步行為。
“蒙昧無知嗎?如此看來,不出所料,是個廢物啊,是個被推出的棋子?!碑斣僖淮温牭劫v民這個稱呼的時候,王漠在心中在給他加上了一個評價:無知,缺乏判斷力,容易左右。
此時一旁的閣樓之中已經有人將窗戶打開,準備看戲,王漠上瞟了一眼,并沒有發現暗中布局之人,一道雷光閃過,化為一人——鄭昕。“公子,鄭昕來晚了,請公子責罰。”鄭昕躬身說道。
如今的鄭昕已經完全折服,前后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齊氏與童氏還有李氏,三大頂尖世家,在王漠手中覆滅,雖然以實力而言,王漠實力低下,但對于對付人而言,實力很多時候都不在第一位,以勢壓人,以權壓人,才是常態。
“不必責罰了,殺了他,找出布局之人,誅滅其家族,可有異議?”王漠聲音很冷,已經看出來了,似乎那些家族對自己不夠尊重,甚至是輕視,不然就不會有這樣的試探。
殺了眼前之人,是給其身后的家族一個教訓,管教好自己加的族人,至于將此人推出的那些人擊其家族,很顯然對于鄭氏也不夠敬重,身著大公子服,代表的便是鄭氏,如此而言,便是與鄭氏為敵,誅滅,就是最好的決策。
“公子,如此處事,是否有些不妥?”鄭昕硬著頭皮沒有遵從,卻是反問。見此王漠不再多言,將手中劍珠扔出,那少年果然如王漠預料那般,揮出一道法力,與之觸碰。
劍珠破碎,其中蘊含的能量與劍意散發,頃刻直接鄭昕神色大變,雷光閃現,在身前布起一道厚重的防護,但顯然清源澤的劍珠不會僅有如此威力,這防護很快破碎,不過劍意也已經消散。
前方的少年與龍馬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一片緋色的霧,些許法器碎片。
而四周的建筑也有許多破碎,但里面的人都懾于劍珠的威力不敢言論。閣樓之中已經有人探頭,氣宇不凡,衣容華貴,而從那窗棱之中明顯可以看到后方還有幾位。
王漠所要的結果已經明顯,“一個時辰,解決這里的事情,后面的事情我來解決,你負責拿到情報,我在鄭氏等你?!蓖跄恢搁w樓,對鄭昕說道。
“是,公子。”鄭昕聲音干澀,面上帶著苦笑。后方不遠處鄭氏的人馬已經到來,王漠轉身進入后方的車架之中,沒有停留,直接離去。
先前的街道里傳來哀嚎聲和求饒聲,但是并沒有人出現,一如先前王漠受難時沒有人阻止,城衛們依舊在巡邏,但是卻并沒有出現在這個地方。因為鄭氏的車架剛剛從這個地方出去,而鄭氏如今風頭正盛,沒有人愿意在此時令其不快。
很快,云都里又多了幾個家族覆滅的消息,罪名:“通敵叛國”。就如同之前的三大頂尖世家一般,而那個死去的紈绔所在的家族,派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以此緩和與鄭氏的關系。
初夏的云都,菡萏輕盈,流水鳴濺,少女們依舊在河流支畔漿洗著廉價的衣物,城外入城的人依舊絡繹不絕,排著長隊,城衛們在值守,刻意繞過某些地方,是大家族的標記之地。
是某個深處傳出哀嚎的閣樓,是來往不絕的煙柳之地,里面戲子歡笑,不知幾分真實,眼角噙著眼淚的年華少女被帶入房中,或是人聲鼎沸的賭場,紅著眼的人輸光了全部,而暗中幾人露出冷笑。
是流浪人在互相毆斗的貧困區,偶爾穿了男人低沉的嘶吼或是女人的哭號,但這依舊無所謂,這就是云都,富庶之家里依舊是歡笑與鼓瑟吹笙,賤民們如同草芥。
王漠此刻正坐在鄭氏的最高處,登樓之頂,一手托腮,眼眸處帶著些鮮紅,似是被鮮血浸染過,不知在思量些什么,風吹拂過,禁步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