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妭(魃)
- 晝獄
- 望獲文生
- 4220字
- 2020-08-03 17:32:10
紀元2975年,雍,冀州,赤水出昆侖之虛東南隅,以行其東北,西南流注南海厭火東。此時赤水河,河面涌動,水波不止,赤水周邊山搖地動,風云不息,天色逐漸轉向赤紅。
一人身著玄袍,在赤水河畔站立,凝望著赤水,神色平靜,似乎這一切的變化都沒有被此人寄放于心,可見赤水的一切變化,都止于此人身旁,唯此人周身,一切不變。
忽的,赤水上空出現一道青影,開始時只是虛幻,飄彌不定,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赤水之間的天地變化越發劇烈。
這青影也越加凝實,最終化為一個女子,這女子身著青衣,長發高冠,娥眉,一雙眸帶有靈秀之感。隨著這女子出現,這天地之間的顏色變化也變為了赤紅。
“妭已投影至,將往尋天欲尋之人。”這青衣女子說道,語畢,她又望向了下方赤水之畔所站立的那個玄袍之人,又語:“此番投影至此,爾功不可沒,說吧,爾要什么賞賜。”她俯視下站之人,語氣冷漠。
“有幸為神女助力,一睹神女英姿,畢曄不敢談賞賜之事。”玄袍人回答道。
“有功自當賞賜,我觀爾是火系之僵,能作為吾的定位之人,想必火僵之道已然深厚,但此方天地無法應允再進一步,既是如此,吾為爾提煉一份火系僵尸精粹,再塑僵核。”
妭言罷便伸手抓向這已然轉為赤紅之色的天地,霎時,這天地之間的赤紅之色逐漸聚集向一處,逐漸凝結成了一份赤色結晶,妭又伸手探向著畢曄,只見這畢曄身體驟然碎裂,也展現出一份赤色核心,隨著這兩手妭靠近,兩份赤色核心聚集融為一份,畢曄的身體又再次聚集。
“多謝神女大人成全,畢曄自不敢忘此恩。”畢曄語氣激切。
天地再起激變,風起云涌,空氣之中水汽凝結,云色轉沉。妭望著天空,對畢曄說道:“來了幾只螻蟻,爾方才重塑僵核,戰力十不存一,吾在爾僵核里留下了一道神念,日后若有需要,自會傳信與爾,爾且退下吧。”
“畢曄先退下了,謝神女大恩,日后神女但有吩咐,畢曄決無推辭。”畢曄化為一道流火,遁向遠方。
妭依舊立于天空,望著這天色,云愈積愈厚,顏色越發深沉,風呼嘯于天地,大雨將來,天地色變,而妭依舊不迫,輕聲說道:“序列風伯,最高位;序列雨師,最高位。”
天地之間兩道身影驟然出現,同時,暴雨至。“此處火意匯集,可是閣下所為?敢問閣下,可知此舉是何后果?”其中一人高聲喝道。
“無非就是火意凝聚罷了,區區兩個傳承序列者,也敢在此對吾妄言。昔日風伯雨師在吾面前,也不是一合之敵。”妭出言,依舊高傲。
“閣下是何人?”這人再次出聲。雨勢再一次變大,直對妭而來。
“吾名為妭,既然爾等如此不識抬舉,那便陪爾等,斗上一斗。流火!”妭言畢,天空之中的狂風驟雨突然停歇,積云散去,千里之內,再無任何一片云,晝日之光直入無阻,火意再次聚集,溫度直上。
只一招,名為妭的青衣女子便破去了風雨二將的天象之局,且喚出了自己的天象,空中滿是浮火,忽明忽暗,似是在流動。
蘇懿和宇文殷對視了一眼,皆無法隱藏心中的驚愕,天象似乎被對方所克制,這是自序列傳承之中的克制,這是自二人掌握序列以來從未有過之事。“我們打不過她,快退,去找其他人。”蘇懿對宇文殷說道。二人分別化為風雨離去。
望著離去的二人,妭仍舊站在空中,無悲無喜,神色漠然。妭閉上了雙眼,開啟了神念感知,準備搜尋天要找的人,隨著妭神念的覆蓋,她并沒有找到那個人,于是妭再一次進行感知,這一次是耗時更為久,耗費神念更大的感知,但妭依舊沒有找到那個人。
遠方出現了七道身影,是當代的七將,龍將東方凌,木將林恒,狐將青狄,虎將白淵,天將云秦,風將蘇懿,雨將宇文殷。
妭睜開了雙眼,看向眼前七人。“流火”妭說道,四方火起,焰焚七將。“天焰”妭再出言,天空突然出現許多燃燒的火球,撞向了七將。
“歸火”是木將林恒在出手,天空突然出現另一群火球,迎向了妭召喚的浮火,同時,天象流火消失。
“畢方,以木生火,以火克火,不過,爾等認為吾技止于此嗎?”妭出言,“那么便短兵相接吧。旱魃身!”言畢,妭身形驟變,一頭青絲退去,嘴角獠牙顯露,,一身青衣轉為赤服,皮膚也變為皺褶,手轉為爪,目移于額,周身滿是烈焰白光,妭向七將殺去。
“應龍身”東方凌化為應龍,應龍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又有輔翼。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
應龍飛向了妭,以爪戰爪,尺木對獠牙。相斗正激烈,突然妭周身白光更甚,迎向了東方凌,東方凌以爪揮出,兩者相撞。“吼”東方凌所化的應龍突然吃痛,再看龍爪,已經鱗片剝落。妭借機以爪掃向應龍腹部,東方凌深受重創。
“白虎身”白淵轉為白虎,“天狐身”青狄化為九尾狐,與受傷的東方凌一起戰上了妭。“天象風雨”風雨之局再一次被召喚,是蘇懿和宇文殷。七將之中,只剩天將云秦沒有出手,在一旁觀戰。
久戰不勝,七將心中不勝厭煩,忽然聽見了妭的話語。“序列應龍傳承者已經被吾重創,序列白虎的傳承者為吾所克制,序列九尾狐不足以重傷吾,序列風伯,序列雨師的傳承者亦無法對吾造成重大傷害,序列畢方的傳承者需要制衡吾的流火之域,無法出手。
那么,最后一個不明序列的傳承者,若是你無法對吾重傷,今日,爾等必死無疑。序列畢方,若是流火之域恢復,我將立與不敗之地,不必想著出手了。”妭說著,硬抗著風雨天象,鏖戰應龍,白虎,九尾狐。
林恒放下了心中出手的想法。但天將云秦冷哼了一聲,隨后向妭出劍,這一劍有分山海之勢,望著襲來的劍光,妭知曉了,序列通天,分山海是這一式的名字。
劍不避分毫,刺中了妭。云秦以為重創了妭,正欲收回此劍再次出手時,卻發現劍被卡在妭的身上無法拔出。
“晝日”妭身化烈日,極度的熾熱爆發,風雨天象破滅,六將再遭重創,至于木將林恒,因為制衡流火之域留在外圍,沒受到多少創傷,但也狀態不佳,制衡流火之域實在消耗過大。
妭神色依舊不變,似乎一番鏖戰對其并無多少消耗。但七將心中已然膽寒,妭的可怕,實在遠超想象,以往七將中任何一人,都難逢敵手,除卻神話山河之中的生物,所以巡山之事都是二人齊出,但除去少有的名川大澤,以及河流湖泊之外,都無喪命的危險。
哪知今日,在赤水之畔,碰上了妭這一兇神,還未進入昆侖之境,就已然如此可怕,再想昆侖山境內的神話生物,又該是何等的可怕,況且交戰之地距離昆侖山并不遙遠,戰況如此激烈,也許下一刻昆侖山內的神話生物就會出現圍殺七將。
望著以及深受重傷的七將,妭正要再度出手,將七人滅殺。遠方忽然一束流光襲來,所對的方向,正是妭所在的方向,望著這一束流光,妭感受到了致命的氣息,“流火,天焰,火殞,晝日。”
妭連用四術,防御自身。火殞召喚的火柱自地下涌出,天焰召喚火球,流火浮火四方,晝日向周身爆發極度熾熱,流光還是擊中了妭,在一片光和熱包繞住妭下,光熱散盡,妭恢復了青衣的狀態,手中攥著一支箭,這便是那道流光,她望著流光來臨的方向,一個人正站在那里,手拿著一張弓,背后的箭筒里,還有九支箭。
“序列羿,最高位格,神器射日弓,神器射日箭。”緩緩吐出這句話。
“神女殿下好手段,金烏太子都沒能擋住的射日箭就這樣被神女殿下擋了下來,在下佩服。”來人緩緩說道。此人一襲白衣,面色肅穆。
望向七將,又望向妭,說道:“在下徐曠。七將對神女殿下多有得罪,但神女殿下也給了他們一個教訓,素聞神女殿下仁厚之名流芳天下,不如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若吾說,吾不愿此事就此作罷,又該如何?”妭冷漠的說。
“在下手中還有九支射日箭,不知神女殿下能接下幾支?”徐曠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接吾一招,若不死,今日之事作罷。否則,便是拼著這投影消逝,吾也要滅了爾等。”妭向徐曠說道。
“好。”徐曠話音未落,只聽見妭一聲“熾流”,一道流光飛向徐曠,其后燃燒著火焰。
徐曠慌忙抽箭張弓,欲以箭對箭,奈何流光速度太快,還未將射日箭射出,流光以達眼前,一片爆炸聲響起。妭冷眼望著徐曠所在的位置,待一切散盡后,徐曠重傷,扶著射日弓,但仍維持著張弓的姿勢,射日箭瞄準了妭,說道“望神女殿下兌現諾言,徐曠感激不盡。”
“吾自會兌現諾言,爾等可以離去了。射日箭只剩九支,爾要小心了。”妭望著徐曠說。
“如此,多謝神女殿下,我等離去了。”言畢,徐曠在風雨二將的幫助下離去,木將林恒帶著龍將,狐將,虎將三人離去。自始至終,徐曠一直將射日箭對準妭,隨時準備發射。
待八人再看不到妭時,徐曠忽然對前方喊道:“請太子殿下出手。”隨即,只見一人指向妭所在的方位“易宇”,語畢,只見原本停留在原地的妭忽然消失,唯有火意留在空間之中。
望著眼前的無盡星辰,妭知道自己中計了,但這一術“易宇”來得太是時間了,剛剛好一番鏖戰讓妭精疲力竭,所謂的要滅殺那八人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甚至這一術“易宇”自己本能阻止,但這一系列交戰實在太讓妭疲憊了,以至于來不及阻止。
“序列帝江,最高位格,罷了,先恢復,再回去尋找。動用一下那只小火僵吧。”妭想著。
“畢曄,吾命你尋找一人,此人與時代破滅有關。”正在地火之中療養的畢曄忽然感知到了妭的神念。“神女大人,此人有何特點,該如何尋找?”畢曄正欲傳回神念,卻忽然想到這神念只能單向傳輸,自己的疑問無法解決。
正當此時,又接到了另一道神念:“關于此人,吾亦不知如何尋找,但能破滅這時代,必然與眾不同,既是如此,那么千里赤地之禍,定然可解。”“是了,我如今不過是中位格,但傳承旱魃,所過之處赤地千里,無雨降,且能解此危機之人,定然不凡。”畢曄心想道。
與此同時,重傷的七將與徐曠正在交談。“神羿候,那妭究竟是什么來歷,為什么你稱其為神女殿下?”東方凌問向徐曠。
“風雨二將回七將府求援離去后,天將府的云族長對此事不安,便告知了我此事并讓我來給七位掠陣,聽見風雨二將的天象不過一回合便被破除后,我更為好奇,此人如此強大,可我為何從未聽聞,于是我便去尋求我府上謀士季言,向之詢問。
當我將這件事情完整敘述后,季言神色大變,說此乃是傳聞之中的神女——妭,涿鹿之戰,便是她相助黃帝破了風伯雨師的天象風雨之局,妭神性消去便是旱魃,此乃僵祖,天下火系,唯有金烏,畢方,朱雀,以及祝融還有其他一些火系主宰能與之相較,遠非我等所能匹敵。
于是我帶上了神器射日弓,射日箭,并叫來了太子殿下,方才,是太子殿下使用宇道術法,將妭送往了虛空。”徐曠說道。
聞言后,眾人無話。
自當日起,旱魃畢曄受妭之命,活躍于雍帝朝,所過之處,赤地千里,無雨降。雨將府對此毫無策略,雨師,也無法在被旱魃抹去一切水意的地方降雨。唯有等天道調節,水意恢復。雍帝朝除少數地區外均受旱,顆粒無收,成為饑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