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笙玉憑空消失，白湖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疲憊的閉了雙眼，沒多久便化煙消散了。

歸寧站在洞口，眼睜睜的看著白湖的死去，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塞滿了，堵的難受。白湖是愛慘了蘇長臨，才會不惜用自己的命來延續他的命，就想她對閻聿一樣，看著他活著便好，不需要很多。

她心里不舒服，便回過頭看閻聿，卻見他一直在看著洞口。揚起臉好奇的看他，他也正巧低頭看她，輕聲說，“有腳步聲，應該是只走獸。”

她從他身前向后探頭，半天才看見是一只紅狐幼崽。小家伙大概剛剛學會走路，從洞口搖搖晃晃的爬進來，鼻子湊在地上聞過來聞過去，像是在找吃的。

待他爬到方才法陣的地方，突然掀起一陣黑霧，將他圍在了里面。

歸寧忙要去將他救出來，卻被閻聿拉住了。

“你去了也沒用，這是幻境，發生都的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

歸寧面色有些蒼白，一天里看著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有些難以接受。

閻聿看出她的不適，“你是鬼差，以后人死在你面前的事情還有很多，你必須學會承受。”

她的嘴唇抖了兩抖，然后一下子閉緊了，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點了點頭。既然要做鬼差，自然要接受這種事。

過了一會黑霧消散，小紅狐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一只白狐貍趴在法陣中央。

想來，怕是被白湖同化了。

閻聿皺著眉頭看著那白狐貍，半晌才說，“是在狐林里攻擊咱們的那只。”

離這么遠，這人是怎么看出來的，歸寧一臉糾結，正準備走過去觀察觀察，卻一下子被閻聿拉到了身后。她從他身后探出頭來，才看見對面站了一個女子。

女子一身紅衣，除了一身媚氣之外，與白湖基本一模一樣。她美目流轉，落在他們身上，能看到他們，顯然不是幻境中人。

“瞧，我與蘇郎已經是數千年的緣分了，你們可莫要插手。”

歸寧糾結的扯扯閻聿的袖擺，閻聿面無表情的看著白湖，黑眸愈加深不可測。他幾乎沒有一刻的猶豫，一下子飛去了陣法中央。

白湖想去攔，卻已經晚了。

閻聿三兩下破了法陣，伸手就將蘇長臨拉了出來，白湖叫了一聲蘇郎，沖上去就想將他搶回來。

她想著自己有上萬年的修為，即使剛剛死生門前走一遭，可也剛剛吸收了一顆上好的七竅玲瓏心，區區一個鬼差，根本就不在話下。

可她卻被歸寧一人擋了下來，雖然吃力，但歸寧還是順利的將她收進葫蘆里，重新落在閻聿身邊。

可他卻不看歸寧，這讓她有些失望。自己拼盡渾身解數，他居然連一個夸贊的眼神都沒有。

歸寧一下子就覺得，這架都白打了。

“這里就是幻境出口，”閻聿迅速掃了一下四周，“走吧。”

出來后閻聿就大步往回走，用法術讓蘇長臨自己跟在后面，歸寧就噘著嘴一臉不高興的走在他身邊。結果她嘴都噘累了，就只換來閻聿輕飄飄的一眼。

真是不解風情，迂腐的很。

白湖被帶進陰界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一個鬼差，居然可以憑一己之力將她一個萬年九尾狐拿下，她是如何也想不通。

等到了酆都天子府，她才從守門小鬼對歸寧的稱呼中知道，這個冒冒失失的女子竟是一位上神。她是聽說陰界現在有兩位上神坐鎮，沒想到其中一位竟然屈尊做了鬼差。

歸寧就走在白湖身邊，看著白湖復雜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奇奇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便加快步子跟上了閻聿。

而蘇長臨就被送去紂絕陰天宮與默荷見面。

紂絕陰天宮向來是鬼差們受罰的地方，默荷來了以后沒有地方住，歸寧又不許他們將她安排在地獄，牛頭便帶她來了紂絕陰天宮。

雖然冷清，但確實也是她需要的。

蘇長臨從幻境中帶出來就在昏睡中，不管歸寧怎么叫他他就是不醒，白湖又不肯幫忙，著實是讓人有些擔憂。

當然，閻聿派人將昏睡著的蘇長臨送去紂絕陰天宮也不僅僅是讓默荷見見他。那是因為在紂絕陰天宮，還住著一位男子，名為聶清。

天下奇事，沒有什么是聶清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