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為什么不回答我？”
“難道是因為無顏面對我這赤裸裸的揭發(fā)嗎？虛偽的賤人！！”
魯賓斯坦怒發(fā)沖冠。
“......”
少女？
不.....
早露都看到了。
......
一開始，大家在軍隊的庇護下，茍且偷生。
奇波亞死了，軍隊幾乎覆滅殆盡。早露接過奇波亞的指揮權(quán)，帶領(lǐng)大家活下去。
她依稀記得，奇波亞死前對她說的話......
“你知道......我最欣賞......的......他.......一句話.......是什么？”
“全世界的無產(chǎn)者，聯(lián)合起來？”
“......是它的前身......”
“人人......皆兄弟。”
軍民一家，在災(zāi)變下，甭管貴族與否，大家都是幸存者。
再后來，魯賓斯坦作為彼得海姆中學(xué)的學(xué)生會主席，也盡職盡責(zé)地輔佐早露。
自愿的民兵與平民們一起，朝氣蓬勃的那段時間......一起修建防御工事，一起抵御喪尸的侵擾。
前線的戰(zhàn)士們累了，餓了，后勤都是幸存者平民，送上后方的物資。
甚至有的平民會把自己的口糧，拿來給戰(zhàn)士們吃。哪怕只多了一口面包，可戰(zhàn)士們卻都會滿足。
......
紅手黨來了。
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返。
瑞芙她們抵達，魯賓斯坦實施放逐制度。
赤旗軍致電，聯(lián)系真理。
再到現(xiàn)在，她親眼見到。
魯賓斯坦在戰(zhàn)火中展臂一揮，身先士卒。
庫比蒂諾舍身炸掉那自走火炮。
再現(xiàn)在，魯賓斯坦的崩潰，已經(jīng)所有人的絕望，紅手黨對平民俘虜?shù)耐缆尽?
那些可愛的人，曾把希望放到早露的身上，但她卻讓他們失望了......
背負著的東西，幾乎快把這個年輕的少校壓垮。
這個......烏薩斯學(xué)生自治團的少女。
“頭兒......”一個士兵下意識出聲。
“頭兒？”另一個士兵同樣。
......
“今天晚上，我們與紅手黨決一死戰(zhàn)。”
她終于開口了，女聲鏗鏘而有力:
“那暴徒踐踏我們的國旗，屠戮我們的子民，還有什么理由，再躲藏下去？！”
魯賓斯坦笑了，笑得快要咳嗽起來。
“好.....好.....好！”
“你這是去送死！”
“喂！你們都聽到了！這家伙，今晚上要帶你們?nèi)ズ图t手黨的優(yōu)勢兵力硬碰硬！”
“三百多個紅手黨徒，還有機槍，以及沒拿的出來的重武器。”
“要送死的，就留下！不想死的，把槍帶上，咱們現(xiàn)在翻出去，零散的喪尸不足為懼，總比那紅手黨好對付！”
魯賓斯坦說完，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煽動性。
是啊，三百多個紅手黨徒。
那么恐怖......
雖說戰(zhàn)斗力有待商榷，但那瘋狂勁都是有目共睹的，令人不寒而栗。光是這一點，大家都不想去與他們?yōu)閿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一個年輕的戰(zhàn)士雙手托著槍，走上前來。
“我......我不想死......我還年輕......”
他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早露，頷首低眉，仿佛這樣可以讓他的心里好受點。
這就開了一個頭。
很快，就有相當(dāng)可觀的一批人，聚在了魯賓斯坦的身邊。
看過去，大致有半個教室那么多，約莫五十個。
“對......對不起......”
“我看到了紅手黨是怎么對待戰(zhàn)俘的......我寧愿被喪尸咬死......也不要落到他們手里......”
“對不住了，少校。”
那群人，有著自己的說辭。
早露抬起手來。
他們趕忙閉上眼，就像是耗子見了貓。就連魯賓斯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卻見早露那只手揮了揮，正對著后門的方向。
守在后門的戰(zhàn)士們讓開了一條路。
“還有想活命的人嗎？”
“現(xiàn)在跟上魯賓斯坦，還可以活命。我不怪你們。”
沒人出聲，更沒人動。
“這彼得海姆，就是我們的棺材。”
“......”
“我們在這里，握著那群當(dāng)兵的留下的武器，秉持著他們的信念。”
“就已經(jīng)是抱著必死的心。”
“不要有活命的念頭。”
“你們也看到，之前那個連紅手黨的癮君子都不敢殺的那家伙，都敢抱著炸藥包去和紅手黨同歸于盡。”
“麥哲倫她們的衛(wèi)星也在實時觀測著這里的戰(zhàn)況！她們要是看到我們寧愿坐觀平民被殺，國旗被踐踏，也不敢出兵，會怎么想？！”
“......”
早露還想說些什么。
但一雙雙眼睛，都眼巴巴望著自己。
她嘴唇動了動，將要說的話，卻消散得無影無蹤。
魯賓斯坦轉(zhuǎn)身，眾人自覺讓出一條路。
他，領(lǐng)著身邊的民兵漸行漸遠。腳步也逐漸聽不清晰。
只留下剩下的戰(zhàn)士們。
“清點人數(shù)。”
“一百六十二人。其中三分之二都在廢墟那守著。”
“......”
“列隊！！”
廢墟里，一百來號戰(zhàn)士，整齊地排列在早露面前。
魯賓斯坦他們早已從缺口離去。
只剩下早露她們，放棄近在咫尺的逃生機會，寧愿為了那被俘虜?shù)钠矫窨梢杂谢钕聛淼臋C會，而與紅手黨死戰(zhàn)到底。
“我們現(xiàn)在站在這里。”
“就已經(jīng)是死人了。”
“但我們需要像喪尸一樣。”
“戰(zhàn)到最后一絲血液流干。”
“......”
“或許我們無法活著走出這個中學(xué)。”
“但等到將來，泰拉大陸不再有喪尸施虐，不再有暴徒橫行。文明與秩序重現(xiàn)在大地上，所謂的貴族與普通人，感染者與普通人。可以沒有偏見地，共同生活在藍天之下。”
“人民會記得我們。歷史會留下我們存在的痕跡。”
“他們會記載，有一群人，擋在了此刻空虛的切城赤旗軍正前方。為了它的茁壯成長，為了烏薩斯的光復(fù)。而葬身在戰(zhàn)斗中。”
“將來，高尚者在面對我們的骨灰時，會撒下熱淚。”
早露相信，赤旗軍有真理，有凜冬。
它便是烏薩斯的希望所在。
現(xiàn)如今，堅持在此，拯救平民，拖延紅手黨的進犯。
早露知道，這也是她能對真理，對烏薩斯學(xué)生自治團，對赤旗軍所能做的唯一的事。
......
車隊再度被發(fā)動。
瑞芙坐在駕駛室里，副駕駛那個叫庫比蒂諾的小伙子，卻不在了。
高底盤的越野上，拉普蘭德和格倫坐在一起。兩人面朝著彼得海姆半塌的廢墟的方向。
車輪滾滾向前。
“......”
兩人緘默無語。
夜色中，學(xué)校處再度燃起橘紅色的戰(zhàn)火，泛紅了天空。
......
多年以后，切爾諾伯格的烏薩斯英雄紀念館中。
在真理相框的一旁，展出的正是早露。
由于紀念館沒有收錄早露在災(zāi)變末日中的圖片，他們只找到了早露學(xué)生時期，穿著校服，行貴族禮的照片。
那時的她，甚至剛剛加入烏薩斯學(xué)生自治團。
而與英雄事跡相匹配的那張學(xué)生照片，她在里面笑得那么甜......
“早露，真名不詳。被真理贊美為‘最英氣而有血性的泰拉巾幗’，這是早期凜冬大帝才有的贊譽。”
“她為了維護國家尊嚴，血灑疆場在所不惜，是當(dāng)之無愧的女英雄。紅手黨的力量被消耗，在后期對赤旗軍的侵略戰(zhàn)爭中心存顧慮，出現(xiàn)了很多戰(zhàn)略失誤。亦有早露的影響在內(nèi)。”
“早露早期曾......貴族出身，卻主動接受了新思想，與真理和凜冬等人曾是好友......進步人士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