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愚蠢，反而害了她。”說著，他扣動扳機，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世界都安靜了。

許陌看著陸衍深，慢慢的后退。

在另一層樓的季巖和季葶自然是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但是許陌不允許他們輕舉妄動。

其實季巖似乎已經猜出了許陌的打算。

他想用自己來保全他們兩個。

這樣，值嗎？

季巖低下了眸，他雙手按在已廢的雙腿上。

無力，絕望，向他襲來。

他輕聲自嘲一下，說：“葶葶，我們三個人中必須犧牲一個，你覺得那個人應該是誰？”

“哥哥，應該是四個人中的那個女人。”她眼底溢滿仇恨，看著被槍指著的鐘情。

她不會開槍，不然一定會對準她的腦袋，一槍擊斃。

“如果你們讓我學如何開槍，也許結局就不是這樣了。那樣，我也可以保護我應該保護的人，哥哥。一個廢人再如何努力，他已經是廢人了。”季葶語氣很是諷刺。

“是嘛？！”季巖也不在乎季葶說他，“原來你也嫌棄我是一個廢人啊……”

“但你現在應該拿著槍，把那個女人打死！她活著，本來就是我們施舍給她的，她早該死了，就是她沒死，許陌哥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的存在，對他來說，是特殊的，沒有她，就沒有當初的許陌，沒有當初的許陌，就沒有當初的我們。那么早該死的人，那就應該是我們了，不是嘛？”季巖冷笑。

“哥哥，你為何會這樣想？”

“這是事實，季葶！”季巖輕笑，“你還不明白嘛？一個人有了救贖就會就想留下，活著的希望是什么，不過是舍不得。曾經的我們不也是如此嗎？世界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相依為命，卻又不得已向命運低頭。是他伸出了手帶我們脫離了苦海，你要想……倘若那個人是他，他是不是和我們一樣？”

“季葶，沒有什么是值不值得的，那不過是愿不愿意。”季巖的手在廢掉的腿上輕輕點著。

“可是啊……我也不愿意看他在我面前死去！”

許陌這個名字。

在他人生中的十五年后再次照亮。

“我們身為重生者，想要改造世界的思想，可是世界上幾十億的人口，是我們可以用渺小的力量去改造嗎？我們同化的人，不過背負著和我們一樣的絕望和痛苦，那樣的人是我們的同類，季葶你記得，誰也沒有權利去強行改變別人，愿意的人都是他們自愿的。”

我一直知道。

在黑暗里的徘徊的我，緣起緣落。

一直在逃避的我，卻一直痛苦的知道，身為重生者這樣的事情，是犯罪的。

社會上編制的管理人員，他們維持社會治安才是正確的。

可是那個人給了我生的希望，我的一生都應該追隨他。

我愿意嘛？這是愿意的。

因為……

我愛上了一個本不應該去愛的人。

一個殘廢的人，愛上了救他的人。

不是不愛，而是本就愛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