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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空之上的使命

  • 天家紀年
  • 蘭羨爾
  • 3007字
  • 2020-08-07 11:12:20

大淵,碧落玄冥。

一片幽藍中,四下安靜,蘭羨爾剛走進,便見,那花白胡子老頭倚著青色椅背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進去,悄悄地跪在水居中,未愈的傷仍舊折磨著她的身心,原本淺淡的唇色更加蒼白起來。

她看看那老頭,才幾日不見,他竟老了這么多,也消瘦了許多,難道是靈力消耗太多了?

老頭緩緩睜開眼,看向跪在殿下的女孩,混濁的眸中再也沒有前幾日的光亮。

“羨爾,怎么跪在下面?可是蘭瀟又罰你了?”

蘭羨爾喉間發(fā)澀,想起自己還小時,蘭瀟便已開始在大淵掌事,對誰都以禮約束,天性歡脫的她可在極谷淵吃了不少罰,每次領(lǐng)完罰,都要跪在這里,向師祖哭訴一番。

只是,這一次,自己已是戴罪之身。

“師祖,羨爾偷了玄冥珠。”

她捧出那顆拳般大的珠子,一鼓作氣說完,靜待著殿上的老頭會怎么氣沖沖的數(shù)落她,不由分說地將她丟到極谷淵去。

然而,不知是他太老了沒有力氣,還是怎樣,他也不發(fā)脾氣,只慢慢問:

“你要那珠子做什么?”

她要怎么回答,為天家之爭,解大淵之危,孰是孰非,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一為保命,二為……”

蘭羨爾低頭道,不敢看那蒼老不堪的臉。

“二為躋身天家。”

她仍舊低著頭,卻能感到,那雙悲涼混濁的褐眸注視著她,一時之間,竟連呼吸也促然不已。

“師祖,羨爾在大淵幾百年,這里是羨爾的家,羨爾不愿這里受到一點傷害,只是,天家之爭,只有強者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東西,如若可以,羨爾想變得強大,想保護大淵,保護師祖,保護哥哥和蘭笙……”

她漸漸抬起頭來,雙眸似流光清波,明亮若星,殿上老頭靜靜望著前方,卻不看她,目光透過幽暗的四周,仿佛已經(jīng)探到了天上。

她知道,眼前的老人也曾有過輝煌過,當眾人以為一顆天家之星正欲冉冉升起時,他卻毅然退守在大淵古境,一退便到了老,也不想再涉天家。

他懂得天家中的涼薄險惡,卻不想今日,自己一直留在身邊的孩子,竟也想著要躋身天家明暗之中。

老人似是回憶起了什么,半瞇的眼中,竟透露出灼熱的光。

“如此……那珠子你便拿著吧,反正……也遲早都是你的。”

“看來,天家的新局面,只能靠你們這群孩子了。”

聞言,蘭羨爾驚異不已,那珠子明明是古神留在大淵的古靈器,自己的盜珠之罪不但這么輕易被原諒了,而且連這珠子師祖他老人家也竟一并給了?

蘭羨爾疑惑之際,悵然看著老人,他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蒼紫的嘴唇卻一張一合動起來。

“羨爾,記住,你是與他人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他重復著,疲累無力極了,皺巴巴的雙手交疊著放在疲弱的腿上,喘了幾口氣。

蘭羨爾不忍再打擾他休息,只是,她到底不一樣在哪里呢,她望向那老人,終究沒開口問。

“師祖,羨爾……走了。”

輕聲試探,當作道別,見老人不動,她便吃力站起來,轉(zhuǎn)身之際,老人卻傳來很低的聲音:

“孩子……玄冥珠只有在青空之上……才能最耀眼……我見過的……”

蘭羨爾再回頭時,老人已昏沉沉睡去。

青空之上,才能耀眼。

這話,是否在暗許她離開大淵,介入天家之爭,蘭羨爾不得而知,只望向頭頂那片幽藍。

時日匆匆,一去不復返。

距離蘭羨爾一眾從天澤回來已有一個月之久,然而,戰(zhàn)澤西依舊沒有等來蘭羨爾,他佇立在啟云大殿之端,眸光早已延伸到無邊無際的遠方。

然而,天家局勢卻仍舊不斷變化。

“少殿,喬氏已經(jīng)從扶桑天河旁退回了,原氏也被云荒吞并了不少,昨日他們派人來求助,你看……”

沉思之中,戰(zhàn)澤西戴上那冰藍色的戒指。

“是夜子宣手下天家做的?”

“這個便不知道了,分辨不出。”

戰(zhàn)澤西秀眉輕蹙,也發(fā)覺不對,夜子宣和夜子暉竟然出奇和睦,按計劃,他們應該由此不和才對。

“既不能肯定,那便去看看這夜氏究竟想做什么。”

冰冷的寒流凝滯在眸中,只顯得他的調(diào)子更加陰冷,戰(zhàn)澤西瞥向指上的戒指,正發(fā)著神秘不已的光澤。

大淵古境。

古神像投下斑駁的陰影,湛藍,墨藍,幽藍交粹的水色閃著流動的銀色光波,玄冥珠當空閃耀著冰藍光芒,足以照亮整個古神像。

突然,珠子猛地掉落,四周又恢復幽暗。

才一個月的時間,結(jié)界五次松動,一次比一次嚴重,可笑的是,拿著玄冥珠,自己卻無能為力。

蘭羨爾頹然坐在地上,背靠古神像,看著前方幽藍緩緩閉上眼睛。

休息一會,就一會兒。

忽然,一聲陌生的淺笑,像風一般掛過耳際,將已經(jīng)閉上眼的蘭羨爾叫醒。

“看來你遇到了麻煩?”

這是一個極為妖嬈的聲音,要是不睜眼看見來人,蘭羨爾一定以為自己遇到了妖怪。

素衣女子從幽暗中緩緩蕩出來,墨發(fā)一絲不茍的半挽著,那張臉卻長得極不平凡,說是清冷高貴,卻透著些許嫵媚,要不是這一身正經(jīng)的裝扮,她的姿色倒與戰(zhàn)阿沅不相上下。

“你……你怎么進來的?”

看見這個陌生的女子,蘭羨爾徹底清醒,不由訝異。

女子看到背后的古神像,兀自跪下,行禮,嚴肅而尊敬,忽視蘭羨爾疑惑的眼神。

禮罷,她起身。

“如果自己不行的話,為何不找人幫忙?”

女子挑眉疑問,聲音妖媚的讓人發(fā)麻,和她身上那素色的長衫不配極了。

“找你可以嗎?”

蘭羨爾有些狡黠地一笑,看向素衣女子,而后者,只撇撇嘴,假笑著,搖搖頭。

那你說什么風涼話!

蘭羨爾勉強笑了笑,將這句抱怨死死憋著,不僅僅是因為禮貌,還因為她根本動不了。

而素衣女子神色卻突然凌厲起來,看向蘭羨爾,卻又不像在看她,說著奇奇怪怪的話。

“聽著,不論你因為什么,住在她的身體里,你的主宰命格,早已經(jīng)毀了,別再打她的任何主意,明白了嗎?”

最奇怪的,卻是自己還點了點頭,她清楚的知道,雖然自己身體點頭了,可意識不是自己的。

素衣女子又笑了笑,拍了拍蘭羨爾的頭,這次她能感覺到,拍的是自己。

“別白費力氣了,睡會吧。”

她草草丟下一句話,自己眼前便一片昏黑……

再醒來之時,是被人搖醒的,那弟子急匆匆地抓著自己,險些哭出來。

“這……怎么了?”

“你怎么還在這里,快去碧落玄冥,師祖他……”

這慌張的話正好觸到了她心中最不敢想的地方,一時之間,她只覺恍惚,下一瞬,便瘋狂向一個方向奔去。

碧落玄冥。

眾紫衣弟子守在水居外,殿內(nèi),蘭瀟蘭笙跪在老人身旁,見蘭羨爾沖進來,蘭笙默默在他們中間挪了個位置。

老人微微抬眼,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否能看清周圍人。

“蘭瀟蘭笙……你們……”

“蘭瀟一定盡自己所能,為大淵死而后已。”

“蘭笙也定會幫助瀟師兄,護好大淵。”

老人滿意地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看向蘭羨爾,連日來,她竟消瘦了這么多。

“孩子……你……不后……悔?”

她看著老人,強忍著眼中晶瑩,巴掌大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自然的笑,手里卻緊緊的攥著衣角,她知道,她很怕。

“師祖,羨爾不后悔,羨爾相信那日的承諾定會實現(xiàn)。”

聲音篤定,卻止不住顫抖。

聽罷,老人眼梢流露出淡淡笑意,疲倦地垂下眼簾,嘴唇緩緩動道:

“帶著……使命……在青空之上……讓珠子……更亮些……”

“師祖放心,羨爾會的……”

他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蘭羨爾看著他,麻木之中,眼淚奪眶,順著雙頰流下,卻未有一絲泣聲。

老人臉上的笑凝滯,平靜安詳睡去,但這一覺,或許不會再醒來了。

神元七千四百年,大淵始祖蘭水若仙逝,大弟子蘭瀟繼任首座。

幾日之后。

戰(zhàn)澤西只身一人,等在大淵明波煙翠上,天色微亮,稍有輕云稀稀疏疏地繚繞,遠遠看到一個騎著大魚前來的女子輪廓,等了許久,她才連魚帶人的到他面前,輕巧一躍,便從魚上跳下來。

“少殿下久等,這魚剛剛睡醒,有些鬧脾氣。”

蘭羨爾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些苦笑,看向那少年。

戰(zhàn)澤西今日所穿不像眾神宴那般繁瑣,一身利落落的銀白絲袍更稱出他身形修長,英姿不凡,天色微暗,他卻清晰瞧見她比起之前竟消瘦不少。

“少殿,你若不嫌這大魚慢,便與我一起上去,若是……”

“不嫌。”

蘭羨爾還未說完,他便打斷,毫不猶豫躍了上去,墨灰色的雙眸居高臨下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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